第43章(1/2)
第43章
陆赐从书房离开,回了屋子,然后在沈良沅经常躺的那个软榻上找到了那本她最近已经看到尾声的话本子。
就是这本,她说看完了还要给秦朝朝的。
陆赐低头看了看话本子的封面,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关山风月情。
他研究了一会书名,然后带着一种探究的心理一脸严肃地翻开,甚至想了想,还学了沈良沅的样子,斜斜靠到了软榻上。
一整个大写的“模仿”。
这是陆赐第一次看话本子,便从晌午一直坐到了申正。
这书里写的很多东西他其实有些不明白,但不妨碍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尤其是书里的一对鸳鸯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成婚后,夫君对自己夫人确实好的让人瞠目结舌。
其中有一个情节便是每晚他都要与夫人道一声“晚安”再睡,这让陆赐不免想到了昨天夜里沈良沅嘀嘀咕咕的那些话。
原来是这个话本子里写的啊。
陆赐想了想,找了纸笔来将这话本里那人对夫人做的事都抄了下来,万一哪天能用得上也不一定?
虽然他已经有了李沐骞的那本“巨著”,但还是应该多听多看多学。
就在陆赐伏在小几上奋笔疾书时,外出去了趟李府的沈良沅马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
她今日跟陈灵犀聊过天,又逗过她的两个儿子之后心情便好了,这会还挺开心的,一边与冬葵说着话一边往院里走。
往常若是有人走到了屋外,陆赐一定第一时间便会有所察觉,然而今日也不知是抄得太专注还是怎么的,硬是等人到了门口才惊觉。
听见沈良沅的说话声,陆赐心里一惊,手忙脚乱的将纸收好,又把沈良沅的话本子放回原处,然后假装拿了自己的兵书在榻上看。
沈良沅进来时陆赐的兵书刚刚翻开,她疑惑地问了一句:“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房了?”
然后便看见了陆赐手上那本兵书的封面——倒了。
沈良沅脚步一顿,“噗”的一下笑出声来:“陆赐,书拿倒了。”
陆赐刚刚手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现在被发现,只能红着耳朵把书放下,摸了摸鼻子半晌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动作实在是显得有点愚蠢,但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夫人抓包的心情是从哪儿来的,刚刚他下意识便这么做了……
沈良沅看着陆赐明显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心下新奇不已,她还从未见陆赐有过这样的表情。
于是便忍不住走过去凑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问:“你刚刚在做什么?难道是趁我不在家就做坏事了嘛?”
陆赐轻咳一声,又没办法对沈良沅撒谎,于是拿过她那本书老实交代:“没有做什么,就是看了看你的书。”
沈良沅惊讶挑眉,憋着笑问:“好看么?”
陆赐一本正经:“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但很多行为还是值得借鉴。”
沈良沅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被这么认真地回答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花枝乱颤地坐到了陆赐身边,差点笑倒在他怀里,忍不住道:“夫君今日怎么的想起来要看我的话本了?”
陆赐一手虚虚扶着她怕她摔了,一边很平常道:“就是看看读了这话本子日后与你聊天会不会更顺畅些。”
他的思路便是,看她所看,然后就能想她所想。
但现在看来,怕是还不行。
他没看明白。
沈良沅却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而怔了一下,她坐直了身子看陆赐,也不笑了,片刻后轻轻握上了他的手,微微偏了偏头,迎着傍晚的霞光温柔地弯了眉眼。
“没关系,即便不看也不无妨的,我觉得夫君现在就很好。”
真的已经很好了,若是做得再多,她该要贪心了。
沈良沅如是想着,在当时当刻是真的觉得陆赐不需要作出再多改变了。
只是很快,这个想法马上被她推翻。
两日后,沈良沅将话本子看到了最后一页,因着书里的一段描写而心生伤感,又见院里的夹竹桃落了花瓣在地上,枯萎着被染了脏污,便更加感怀。
遂学书里的人一样去院中葬花。
沈良沅看过话本子后总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沉浸在故事的情绪里,格外悲春伤秋一些,她边葬花边叹气,没注意从书房回来的陆赐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陆赐站在回廊下,看到沈良沅一脸忧愁地在挖土,当即便想到了话本子里最后女主葬花的那一幕。
他心下了然,好,学会了。
在沈良沅葬了花回房之后,他叫来了文竹,吩咐道:“你去问问,看城里有哪儿能买到新鲜花瓣。”
文竹:怎么呢王爷,上次王妃晒得花茶已经够喝十年了啊!
但说是万万不敢说的,小小文竹当然是马不停蹄地出去办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良沅从床上醒来,看到了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陆赐器宇轩昂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放了五个包袱,手里拿着她的那本话本子,正在仔细研读。
沈良沅揉了揉眼睛,怎么总觉得那几个包袱……怪眼熟的呢?
她从床上起身,带着一点刚醒时的软糯鼻音,叫了一声:“陆赐。”
陆赐擡眼,朝她笑了一下:“绣绣你醒了。”
然后放下手里的书,一把捞过那五个包袱坐到了床前去。
陆赐把包袱一个一个在床边并排摆好,然后认真道:“昨天我看你在葬花,绣绣喜欢,这是我特意花三两银子买的,够你今日再葬一天了!”
说完他又像邀功似的,低声解释了一句:“上次给你晒花茶的花瓣你说送得太多了,所以这次我就买少了很多,你看。”
沈良沅:我真的会谢!
她看着摆在床边的几个小包袱一阵晕眩……
不,她不想看,她想再睡过去。
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她的夫君是有那么点“歪脑筋”在身上的。
沈良沅扶着额,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用力的戳了戳陆赐的肩,一脸无奈:“你是不是傻的呀陆赐。”
陆赐:?又做错了!
看着他一脸懵,她又笑了,只得拉过他的手絮絮道:“我不是喜欢啊,就是昨天看完话本心生感怀,看院里花落了便学话本里的人去葬花,谁会特意买花瓣回来葬呀?”
“原来是这样……”
陆赐低下头,看着那几包花瓣又陷入了沉思,怎么回事,看了话本子也还是搞砸了啊。
沈良沅最是瞧不得陆赐这副低头做错事了的模样,其实他都是以为她喜欢才会这么做的。
想了想,小姑娘将那几包花瓣都塞进了陆赐的怀里,然后娇声道:“你买了这么多回来,今日你要负责与我一起把它们葬完。”
陆赐还担心自己这次又给沈良沅好心办了坏事,现在一听她说,立刻点头答应:“好,要不你也别去葬了,我去把它们挖个坑埋了就行了。”
“噗。”沈良沅笑了一声,嗔他,“这是你花三两银子买来的,我一个月才六百文钱,要赚半年呢,你要好好对待我半年的工钱。”
她这只是在说笑,陆赐却当了真,当下便与沈良沅道:“府里的银钱你尽可随意取用,若是觉得染香阁给的月钱低了,我们不在那儿做了便是。”
沈良沅见他还当真考虑了起来,轻笑摇头:“我说笑的呢,现在我在染香阁里做着也不是为了什么月钱,便是觉得钟娘人好,里头的绣娘水平也高,可以学到很多。”
若说以前她刚到染香阁时,确实是想要以此谋生的,但现在,她既然还是做了这宁北王妃,那谋生便是次要的,沈良沅主要是想有这么个地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当然,顺便赚一些银子当然是更好的,毕竟这是靠她努力赚来的钱,是她自己的银子呢。
她没有嫁妆,若是这样攒一攒,以后也能有些银钱傍身。
于是这日也在哄夫人的“歪路”上越走越远的陆赐,在沈良沅起床用过早饭后,两人一起去将那五包花瓣给葬了。
沈良沅一边埋土时便一边觉得好笑,人家葬花都是多么有意境的事啊,只有他们,今日葬的就是纯葬,甚至她都不好意思用“葬”这个字,他们应该叫“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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