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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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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回想前一晚的经历,苏怀月确信自己是一直跪在雪地上晕了过去的,何以如今却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宋府?

记忆中,仿佛有人在那冰天雪地里抱起了她。

想到这儿,苏怀月下意识就朝记忆中的方向看去。

隔着帘栊,果然便瞧见她的老师宋白砚正撑在小桌上打盹。

他手里捏着一张奏纸,此刻正极其缓慢地往地面上滑落过去,但往往在从宋白砚手中溜走的最后一刻,宋白砚似乎又醒了几分,将那奏纸攥紧了。

苏怀月默然无声地瞧着,嘴角不由微微勾了起来。

昨日天子发那样大的脾气,她却仍旧安然无恙,这样看来,一定是她老师想了各种法子将她从宫里接出来了。

想到这儿苏怀月心中很是感激。原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她的老师都会在她身后支撑着她,就好像她父亲那样为她撑起一片安宁。

思及此,苏怀月不由感激地唤了一声:“先生。”

宋白砚立即惊醒了过来,见苏怀月醒了亦是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起身就往这边走来。

正打算要拂开帘子,心中忽又生出一种不妥当来。

那时他刚刚出山将这姑娘从大牢里接出来时,只觉满心的坦荡,就那样候在床前守着也自觉没什么不妥。

可如今不过短短数月,他竟而也明白何以叫做“男女有别”来。

苏怀月却不知宋白砚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只疑惑地看向停住了的宋白砚,又喊了一句:“先生?”

触到她的目光,宋白砚避开了去,咳嗽了一声道:“我唤婢子进来。”

他说完便退到了屋外,叫了几个婢女进去,自己脚步一转去了后厨。

后厨里弥漫着一股药香,青竹正在小火炉前摇扇子。

见了宋白砚来,青竹笑起来:“先生来得早了,这药恐怕还要一会儿才好。不若先生先回房,小的待会给苏娘子送去。”

宋白砚摇头道:“无妨,我在这儿候一会儿便是。”

他说着,便站到了门框边上去。

大雪仍旧未停,纷纷扬扬的雪花宛如飞絮在半空中乱舞,其中些许被风吹得直往脸上飘过来。

宋白砚难得生了几分闲心,伸出手接了几片。

雪花落于手心,很快就化了,带来丝缕的凉意。

后头青竹笑道:“先生,您今儿很高兴呀。”

宋白砚道:“此话怎讲?”

青竹道:“这段日子以来先生脸色向来不大好看,精神似乎也是恹恹的,今儿破天荒倒赏起来雪来,不是高兴是什么?”

宋白砚笑了笑,没说话。

这段日子以来他脸色确实不大好,倒也不是不高兴,不过为着他是南方人,头一回到这北地来过冬,十分不适应这北方冬季的萧条。

再加上苏怀月这段日子住在宫中,这府中便冷清下来,更是令人平添寂寥之感,故而这段日子他总归是打不起来什么精神罢了。

宋白砚看了一阵雪景,忽而又开口道:“青竹,你觉得这上京好不好?”

青竹一怔,想了想道:“好是挺好的。就是,就是总感觉融不进去,不如在扬州的时候自在。”

宋白砚听了又是一笑,仍旧没有说话,眸光落在院子里那株含笑树上。

这是他来京城那会儿种下的,如今枝丫上堆了厚厚一层白雪。宋白砚望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叹息般说了一句:“扬州可从来不会下这样大的雪呐。”

青竹一时不知自个先生是什么意思,正要搭腔,那小火炉子恰巧叫了起来,原是药已经煎好了。

宋白砚回转来帮着将药倒进碗中,随后便端着往苏怀月的房中行去。

婢女们已经替苏怀月都收拾齐整了,此刻扶着人靠在枕上。

苏怀月醒来便有些饿,这会儿正拿着小碟子在吃糕点,见着宋白砚端了一碗墨汁般的汤水进来,脸色立即垮了。

“先生,我感觉身子挺好的,大约不用吃药罢。”

宋白砚道:“此事可由不得你。昨儿你跪了那一个下午,怎么会还好?”

苏怀月倒也知道宋白砚是为她着想,叹了口气,接过碗来屏气便往下灌。

灌完后立即大呼小叫的要拿漱口水,活像喝了什么毒药一般。

宋白砚笑道:“哪就这样不能喝?”

说着捧了茶杯给苏怀月,又不知从何处拿出来块方糖,跟着递了过去。

苏怀月笑嘻嘻接过:“还是先生疼我。”

拆了纸塞进嘴中,苏怀月靠着枕头发出一声喟叹:“到底是家中舒服。”

宋白砚道:“你少闯些祸,便能安安稳稳一直待在家中。”

苏怀月不好意思一笑,不免又拍宋白砚的马屁:“那我背后不是有先生撑腰嘛!这次我瞧陛下发那样大的脾气,还以为自己要一直跪下去了,哪能想到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到底还是先生厉害,为了这件事,先生一定又费了不少劲罢?”

宋白砚知道苏怀月误会了。

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陛下铁了心要处置她,不管他费什么样的劲也是枉然。是死是活,无非就是皇帝一句话罢了。

可他此刻看着苏怀月望向他的亮晶晶的眼神,忽然便觉得喉咙一滞,说不出话来。

默了会儿,宋白砚道:“你知道就好,往后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少惹是生非。”

苏怀月听了这话倒还有些不满:“我从来都是极守规矩,哪里曾经惹是生非?”

说到这儿,到底有些心虚,“那些事么,那些事不过都是迫不得已。”

宋白砚好笑地往她额头上一弹:“你的每一次迫不得已,倒胜过千万次的惹是生非,先生难道还教训错了?”

苏怀月咬了咬舌头,老老实实挨了这一下。

寒暄到这时候,她其实最想知道的还是元佑安怎么样了。可她又不敢问,生怕听到的是最坏的答案,话到嘴边便拐了个弯:“陛下最后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我呢?该不会就这样放我回来了罢?”

宋白砚哪能不知道她实际想问的什么,看了她一眼,却起身走到了窗槅前头。

外头仍旧是大雪纷飞,扑簌簌雪花飘舞,像是永远也落不完似的。宋白砚看了会儿,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唤了一声:“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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