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愿(1/2)
遂愿
仍是一个深夜,点点烛火被挡在了幔帷之外,只有一小点光照亮女子的侧脸,并不刺眼。
看得出床榻之上的人还沉浸在病魇之中,额头渗出点点冷汗,被青年贴心地用手帕擦干净。
燕殊连续几日没有安然入睡了,眼下正带着些乌青,他想要随时在明月身边,明月一有不适,他能及时照顾她。
燕殊就蹲在床边,他低下头很是认真地瞧着赵明月,如云如雾般缥缈的目光似是想透过眼前之人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我的好明月啊,其实我走了病就好起来了罢。”
燕殊很是怜爱地摸了摸女子的脸庞,虽然触感仍是十分滚烫,他却说出了这样一番古怪的话。
燕殊坐在床边半搂着女子,密不透风的怀抱使得病中的明月额头、脖颈间汗津津的,燕殊毫不在意地梳理了一下她因汗而洇湿的乌发。
“你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所以我总是想着可不能离开了你姐姐。”燕殊低声倾诉着,虽然静悄悄的房里没有人能听到。
而他想要倾诉的那个人不曾醒来。
姐姐的唇有些苍白干涩。
燕殊突然低下了头,轻轻吻住明月。
明月的唇很是冰凉,于是燕殊便慢慢暖着她的唇,直到唇色逐渐艳红起来。
青年吻的架势愈发猛烈了起来,还沉浸在梦中的女子感到不适,开始挣扎起来。
燕殊捏住了赵明月的手,赵明月的手指很是修长,之前探案时还留了几个薄茧,但长期在宫里的娇养之下,手指白嫩得似乎轻轻一捏就软了下去。
她本人是不愿的。
厢房内唯有衣料不断摩擦的声音。
燕殊适时放开了赵明月,他淡淡地说着:“我本来想着永远也不离开的,现在阿殊会遂你的愿的。
但是……你会等我吗,明月?”
淡笑的他直到最后一句话是才收回了嘴角的微笑,透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苦涩透明的泪液滑落脸庞滴落在明月手背,他唯独担心这个。
在做下决定之后,燕殊内心想了许多,害怕他在自己离去之后躲了起来,害怕她随裴秾远走高飞,嫉妒就像是一条毒蛇游走在五脏六腑。
他也没有对那个玉莲出什么手,就算是裴秾安排在府里的那些眼线,他也通通没有处理掉,怎么明月就会这么害怕呢。
“陛下,我们还启程吗……”
房门外一个男人也不太熟练的汉语轻声询问着,若是赵明月此时清醒过来,便能一眼认出这个男人是当初外蕃宴时前来的西罗使臣之一。
“走。”燕殊沉了沉眼眸,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自己腰间剑上挂着的剑穗,他在这里待久了,很少提剑出来。
但往后这剑穗或许就是他想念明月的唯一物件了。
“我走后,你们继续保护她的安全……”燕殊想了许久,又继续命令道,“不要限制她的任何行为。”
暗卫们得了令,又隐于暗处。
“公子,您之前吩咐管家娘子拿去清洗的瓷瓶送回来了。”
赵明月醒来时还是懵圈的,她好像什么也没做,燕殊便遂了她的愿带着自己的势力反攻女帝去了。
“什么瓷瓶,我什么时候吩咐过?”
明月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还是没有找出自己关于这个瓷瓶的所有记忆出来。
她接了侍女手上的瓷瓶过来,就在她眼神接触到那个瓷瓶的一瞬,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三、二、一,当你再次看到这个瓷瓶时,这个催眠就将解除……”
赵明月耳边是自己坚定柔和的声音,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一晚,她以催眠术向自己下了个指令,但是担心效果不好,她又强行命令自己忘记这一切,并将瓷瓶先送到管家娘子那里,直到管家娘子按她吩咐好的又将瓷瓶送了过来。
所以来来往往的大夫们才查不出他的病因,因为这只是她通过心理暗示对自己下的催眠术。
他们最多只能探查出她郁结于心,才让病气缠身。
若非万不得已,赵明月根本不会以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燕殊离去。
但如何能让阿殊低头,她明白阿殊殊比她还明白。
“学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将催眠用在了自己身上。”赵明月垂眸看向瓷瓶,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地喃喃着。
这个暗示已经解开,赵明月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恢复。
“紫烟,我想去凌记瞧瞧新出的糕点了,”明月想得明白了,她支起自己的下颌又漫不经心地补充着,“就麻烦管家娘子领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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