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1/2）
六十二
“我就随口一问,不同意就不同意，好好说话不会吗？”司徒夜不满地“嗤”了一声，“真没礼貌。”
顾屹和甘欣双双失语。
当对手表现得太过失智而显得离谱时,人是没有要和对方论短长的欲望的。
他们此刻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一句话都不想再和司徒夜多说,只期待能快点逃离此地。
……可问题是,司徒夜在这儿，他们怎么上去呢。
周边的雾气被他手中的灯挥散了个干净，甘欣的衣裳牢牢贴在皮肤上,离开温泉都有些勉强,别说找地方换衣服了。
而司徒夜方才被顾屹毫不留情地拒绝，心中不爽，知晓他们不便离开温泉水后就好整以暇地看他们出洋相，说什么都不肯转过身去。
甘欣觉得他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讲不通道理,也没办法直接硬拼实力——一来不知对方实力,二来她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法，后患无穷。
原本就被这阵法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甘欣更是忍不住感到烦躁。
顾屹看了出来,声音更加强硬,对司徒夜道：“转过去。”
司徒夜：“你什么档次，让我转我就转，现在多大境界？”
顾屹说：“筑基后期。”
司徒夜毫不客气地笑了：“听你说话这么狠,我还当多厉害呢，你哪儿来的勇气和本少宗主叫板……诶诶诶？”
他忽然感觉自己前胸后背同时被两股摸不清来源的灵力击中,然后他就像枣夹核桃中的那枚核桃仁，完全不受控制地被转了个个儿,然后裹挟着他往前推了出去。
司徒夜有一肚子难听话要骂，可他上下颚也同时被黏在了一起，就连支支吾吾的声音都再发不出来。
身体四肢都不再属于他，他就这样像只被绞了舌头的鹌鹑，朝着温泉反方向的地方走出了八里地，那控制着他的灵力才终于撤去。
甘欣茫然地看着突然噤口不言，转身离开的司徒夜，很是诧异：“他这是怎么了？”
顾屹摇头，一脸无辜：“不知道，可能大发善心，想放过我们了。”
甘欣眨了眨眼，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司徒夜给她的感觉是有些割裂。
她本来对这人的印象是极差的——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可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人又蠢又坏，现在却觉得他只是单纯的脑子有病，或许本性是不坏的。
否则从他的角度上来说，根本没必要救她和顾屹。
从司徒夜口中听闻这个入学秘境的设置，只是为了筛选合适入学的弟子，所以哪怕他们着了鳛鳛鱼的道，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在司徒夜看来，他俩不管师从哪个门派，既然能被送来仙山，多少算有两把刷子。就算一时疏忽遗漏，等鳛鳛鱼发起攻势后，怎么也能反抗两下，往那妖兽身上划些伤痕——再不济，把他们当成诱饵吸引鳛鳛鱼的注意力，等他们两败俱伤，司徒夜再出手将鳛鳛鱼拿下，总归会比直接攻击要来得简单。
救他们对司徒夜而言没有好处。他会这么做，纯粹只是因为想帮一下作为陌生人的他们而已。
虽然他说的话还是那么欠打，讲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顾屹转过身，背对甘欣说：“你上岸去换衣服吧。”
身后一阵水花翻腾的动静过后，顾屹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甘欣用食指戳了两下。
“衣服过了水，太沉了，上不去。”
“……”
顾屹沉默片刻，才动作迟缓地转过来。刚伸手想托着甘欣的腰将她举出水面，却又被甘欣叫停：“不行，你把眼睛闭上！”
一旦出了水，她那衣服全都贴在身上，实在是有些不雅。而且借她力出了水面，坐到岸边后，顾屹所在的位置大概正好会对上她的胸口……
甘欣咬了咬嘴唇：“快点，现在就闭！”
她这要求提得太突然，顾屹反应不及，等她又催促了一声，才匆匆把眼睛合上：“好。”
然后手上发力，把甘欣举到岸上。
闭上眼睛对他来说其实无济于事，灵视一开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可顾屹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一旦少了一种感官，其它的那些知觉就会被放大许多。
蛇类的视力没那么好，触觉与听力原本就比其他物种强上许多。而这两样感官在此时此刻，似乎发挥出了比往日更加强悍的存在感。
甘欣的腰……很细，很软。
她应该是有些怕痒，刚才搂上去的时候还颤抖了一下，试图躲他。
可他的手多大呀，粗粗一拢就完全将她握住，甘欣又能躲到哪里去。
这样明显的体型差异让顾屹真想把甘欣揣在怀里。
甘欣呆住了：“我都上来了，你怎么还不放手……不放就算了，你捏我做什么！”
顾屹立刻松开甘欣，还自觉地转过身去：“你换吧。”
藏在水下的指腹轻轻揉搓，上面还残留着甘欣腰间的触感与温度，令他忍不住继续回味。
触感还没退散，听觉又将甘欣脱衣服的响动揽了个完全。
解开扣子，将湿漉漉的布料一层层掀开，从细腻的皮肤上剥离。有两处刚才在温泉石壁上磨蹭勾出了线，在脱下的时候与甘欣的头发轻轻缠绕在一起，她便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嘶”……
而这一切一切，都挠着顾屹的耳膜与心尖。
方才还在被他轻轻剐蹭的指腹，不知何时被指甲狠狠抠下去，留下几道发紫的印记。
“我好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因为它毫不知情的主人无辜又清脆的声音，成功压垮了顾屹最后一丝理智。
但甘欣感觉不到，她继续说：“我把头发弄得半干了，可是有些打结，你快上来帮我整理一下。”
顾屹看了看浑浊的水面。
漂在上层的猩红久不退散，把水下那不可见人的情形遮掩得很好，顾屹只看见了自己有些僵硬的脸色。
“等下吧。”他语气不显异样，“我再泡会儿。”
甘欣：“啊？”
“我说我再泡会儿。”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没听清，顾屹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
“你这人可真奇怪，刚刚水里干干净净的，让你下来你不肯。现在水里全是鱼血，倒是想泡了。”
“嗯……”顾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鳛鳛鱼浑身药用价值很高，血也没什么味道，泡会儿对身体好。”
在有关鳛鳛鱼的记载中，甘欣也同样看到过这一点，所以顾屹的话并没有叫她起疑。
可就算是有这功效，甘欣也不能接受泡在血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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