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后热恋二(2/2)
按理说,他和庭屿两人很熟悉了,但是,以阿晚丈夫第一次去邵家,这还是头一回啊,他们邵家也是要面子的。
这边邵云深正纠结着给钟庭屿送什么好,另一边裴知晚也在和钟庭屿罗列准备带去邵家的礼物,准备的东西以古玩和首饰以及裴知晚缝制的绣品为主。
裴知晚在一一清点后,有些不放心地重新核对了一遍。
“阿晚,”钟庭屿伸手拉住她,将她抱入怀里,“不用紧张,也不要担心,他们是你的家人。”
裴知晚将脸贴在他肩上,小声说:“就是因为是家人我才担心。”
她没有太多和家人相处的经验,和养父养母过于生疏,在外公外婆面前又过于恭敬拘谨。而这些相处方式放在邵家人身上,就不适用了。
邵家人是很独特的存在。
随着接触越多越多,了解越深,越发觉得邵家人的特别之处。
明明是港城首屈一指的顶级豪门,人员组成却十分简单,从邵老太爷那一辈到邵云深这一辈,每一个人的性子都很好。
听邵云深说,邵家有什么事情会经常召开家庭会议,然后大伙投票表决。
刚知道时,裴知晚还好奇问,邵家通常会因为什么开会。
当时邵云深想也不想就说出一串主题来:“比如小月亮的小名,比如除夕烟花要放什么形状的,过年孩子赖床不调皮能不能揍等等。”
总之,邵家家庭会议的主题都奇奇怪怪的,奇怪得让裴知晚对这个家庭、这些家人产生了好奇和好感。
某一瞬间,也会不受控制地想,倘若小月亮小时候没有走失,一直在邵家那种健康、轻盈的家庭关系里长大,现在该会是什么样子?
直至现在,裴知晚仍然会时不时将小月亮和现在的自己当成两个人,哪怕做了亲子鉴定,确认自己是小月亮,她依然会有一股强烈的、无法忽视的割裂感。
这种割裂感来自于长达将近二十年的分离,无法在短时间内轻易消弭,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希望等时间长一些,这份不确定和飘忽感会慢慢消散。
裴知晚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之后,脸颊轻轻蹭了下他的衣领,表示自己没事了。钟庭屿却没有松手,手臂仍箍着她的腰,不仅如此,还将人带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因为是面对面,两人距离很近,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顷刻间云遮雾罩般围拢过来,细细密密地将她包裹住,是熟悉的,让人觉得好闻的、心安的气息。
裴知晚手指攀在他的肩上,掌心下的月几肉温-热坚-韧,正一点点隆起填-满她的手心。
她有些无措地眨眨眼,示意说:“你可以先去忙,刚刚你不是还在看文件吗?”
“我不忙。”钟庭屿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护在她背后,声音透着隐隐的笑意,“裴小老板的事情比较重要。”
他说着,身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深邃温柔的眸子中映着她的样子。他在等她开口,等她愿意和他分享心事。倘若不愿意,那他也想静静陪着她,而非放任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裴知晚心口好像被烫了下,那种猝不及防被戳中的感觉很微妙。她抿了抿唇,身体向前,两条胳膊揽住他的脖颈,像呢-喃又像撒娇一般:“钟庭屿,你怎么这么好啊?我觉得我好幸运啊。”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呢?
在滋生出一些不安甚至惊慌、害怕的情绪时,却会有这么一个人,会敏锐洞察到你的状态,看穿你的脆弱你的难堪,却依然坚定地选择站在你身,陪着你面对这一切。
大概是一种极其妥帖的安全感,他稳稳地接住了她所有的情绪,他的成熟包容让她能够试着放松自己,变得坦然、充盈。
裴知晚擡眸看着他,两人挨得近,同样温-热的呼吸揉在一起,频率不一的两道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
不过两秒,她心里软塌下一小片,忍不住将手从他的肩颈线往上探,勾住他的后颈,靠近后亲了亲他深邃的眉眼,去贴他的唇。
“因为是你。”钟庭屿偏了下头,低沉的嗓音微哑,说完后扶住她的月要,温柔地回应着,跟她接了一个很温柔很安静的吻。
等她近乎呼吸微促时,钟庭屿才松开她,额头贴在她的额头,说:“阿晚,在我心里,你比工作、比其他人、包括我自己都重要。”
若要细究起来,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何时对阿晚上心的。
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年少时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他的阿晚,还是在母亲走后,她同想要轻生的那人的那一通电话,亦或是之后几年有意无意的接触中,阿晚抖直接或间接给与了他温暖,支撑他度过最动荡最恍惚的日子。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描述听到阿晚提出结婚那一刹那的心情。
在习惯了漫长的无望的失控的日子后,他放在心尖、可望而不及的人主动向他迈进。
他于深海窥见月光,而月亮多慷慨,在给予柔和皎洁的光明后,毫无保留地奔向他,阴差阳错地,成全了他卑劣的的心念。
那一刻,蓄积多年的情愫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回噬,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怀疑。
当渴-望已久的人主动靠近时,又进一步提出请求时,她的声音、气息和温度骤然唤醒麻木的神经,仿佛每个细胞都鲜活了起来,叫嚣着靠近她、占-有她。
他想沉住气,可阿晚的又一次询问精准地击溃了他的伪装,自制力顷刻间瓦解。
往后此生,再难复刻那一瞬的心境。
“而且,该说幸运的人是我。”钟庭屿拥着裴知晚,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手也圈着她的月要,语气庄重又温柔,“以前有人说我亲缘淡薄,过于冷血,注定找不到爱人,可是,我现在有了你。”
何其有幸,遇见月亮,为月亮动心,又能拥抱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