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技艺技术学,文公十五年(2/2)
在这波澜壮阔的历史转型中,技艺与技术学的发展不再局限于单一文明的内部演进,而是在全球范围内形成了“碰撞—融合—突破”的复杂脉络,既见证了旧体系的崩塌,更推动了新文明的诞生。
中国在近代化浪潮中的技术探索,始终伴随着民族救亡与制度革新的阵痛。洋务运动时期,江南制造总局仿制西式枪炮、轮船,虽未完全突破封建桎梏,却首次将西方工业技术引入中国,其翻译的《汽机发轫》《化学鉴原》等书籍,为近代技术术语体系奠定了基础。辛亥革命后,民族工业在夹缝中崛起,范旭东的永利碱厂攻克“索尔维制碱法”的技术壁垒,打破外国垄断;侯德榜独创“侯氏制碱法”,将制碱与制氨结合,大幅提升效率,展现出“技术自主”的决心。新中国成立后,“两弹一星”的研制堪称技术突围的典范——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科学家与工匠协作,从原子弹的核材料提纯到导弹的制导系统,每一项技术突破都凝聚着“自力更生”的精神,而改革开放后,高铁技术从引进消化到自主创新,用“中国标准”重塑了世界铁路格局,印证了“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发展智慧。
欧洲在工业革命与科技革命中引领了技术范式的变革。第一次工业革命中,瓦特改良的蒸汽机将热能转化为机械能,推动了纺织、采矿、运输的机械化,其对气缸密封性与活塞运动的优化,标志着“精密制造”时代的到来;史蒂芬孙的蒸汽机车与铁路系统,改变了人类的时空认知,铁轨的铺设精度与机车的动力控制,成为工业技术标准化的标杆。第二次工业革命则以电力与内燃机为核心,爱迪生的电灯、贝尔的电话、卡尔·本茨的汽车,将技术创新转化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西门子的发电机与特斯拉的交流电系统,构建了现代电力工业的基础,其电磁学理论与工程实践的结合,开创了“科学—技术—产业”联动的新模式。两次世界大战更是倒逼军事技术飞跃:雷达的发明、喷气式飞机的诞生、核能的开发,既带来了战争的浩劫,也催生了战后电子信息、航空航天等新兴产业,技术的双刃剑效应愈发凸显。
全球范围内的技术交流与博弈,重塑了世界文明的格局。殖民时期,西方的枪炮与铁路技术成为扩张工具,却也客观上推动了亚非拉地区的技术觉醒——印度的纺织工人在抵制英国机器的同时,改良了传统手工织机;非洲的铁匠将西方锻炉技术与本土锻造工艺结合,制造出更适应热带环境的农具。二战后,技术转移成为冷战的重要战场:美国的马歇尔计划向欧洲输出工业技术,苏联则向社会主义阵营推广重工业体系,而发展中国家在“进口替代”与“自主创新”的探索中,形成了多元的技术发展路径,如巴西的航空工业、韩国的电子产业,均在全球化竞争中走出了特色道路。
军事技术的演进始终是技术革新的前沿。从晚清的北洋水师引进铁甲舰,到新中国航母的自主建造,海军技术的发展折射出国家工业体系的成熟;陆军装备从汉阳造步枪到99式主战坦克,其装甲材料、火控系统的进步,体现了材料科学与信息技术的融合;空军从莱特兄弟的飞机到隐形战机,气动布局的优化与隐身涂层的研发,将流体力学与材料工程推向新高度。而现代战争中的无人机、网络战、人工智能应用,更让军事技术进入“算法决定火力”的新阶段,技术优势直接决定了战场话语权。
个人与团体的技术创新,在历史关键节点往往成为改变命运的支点。詹天佑主持修建京张铁路时,创造性地设计“人”字形线路,突破了八达岭隧道的技术难题,用中国工程师的智慧回击了“中国人不能自建铁路”的偏见;钱学森等科学家冲破阻挠回国,奠基了中国的航天与导弹事业,印证了“关键核心技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真理;屠呦呦从古籍中汲取灵感,提取青蒿素攻克疟疾,展现了传统智慧与现代科技结合的无限可能。这些创新者的共同特质,在于将个人技艺与家国命运紧密相连,让技术突破不仅是工具的进步,更是民族精神的彰显。
进入21世纪,技艺与技术学的发展呈现出“跨界融合”与“伦理拷问”并存的特征。人工智能既让工业机器人精准操作,也引发了就业与隐私的争议;基因编辑技术在治愈遗传病的同时,面临着“改造人类”的伦理红线;可再生能源技术的突破(如光伏、风电),既为应对气候变化提供可能,也考验着全球技术协作的诚意。这一时期的技术发展,不再仅是“工具理性”的扩张,更需要“价值理性”的引导——正如从古至今的技术演进所证明的,真正推动文明进步的,从来不是技术本身,而是人类运用技术时的智慧、责任与对美好生活的永恒追求。从洋务运动的“师夷长技”到新时代的“科技自立自强”,从蒸汽机的轰鸣到人工智能的算法,技术始终是人类文明的镜像,既映照出我们的能力边界,更昭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展望未来,技艺与技术学的发展将步入“智能融合、跨界重构、伦理共生”的全新阶段。当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生物技术等前沿领域持续突破,技术不再仅是工具的迭代,更将深刻重塑人类的生产方式、生活形态乃至认知边界,而“传承与创新”“效率与伦理”“全球与本土”的平衡,将成为未来技术发展的核心命题。
在生产领域,“智能制造”与“传统技艺”的碰撞将催生新的产业形态。工业机器人的精密操作与匠人手工的温度感不再对立——通过数字孪生技术,老工匠的捏陶手法、刺绣针法可被转化为数据模型,让机器在复刻技艺的同时保留人文特质;3d打印与传统锻造结合,既能实现复杂构件的快速成型,又能通过工匠对材料的“手感”把控,提升产品的可靠性与独特性。农业将迈向“精准化”与“生态化”的融合,无人机播种、土壤传感器监测与传统农耕中的“看天吃饭”智慧结合,既实现产量提升,又守护生物多样性,正如古人“顺天时,量地利”的理念在科技时代的新诠释。
军事技术的发展将聚焦“无人化”与“体系化”,同时更强调“威慑与克制”的平衡。无人机集群作战、激光武器、高超音速飞行器的突破,推动战争形态向“算法对抗”演进,但战场的伦理边界将更受重视——如何通过技术手段减少平民伤亡,如何防止人工智能武器的失控,考验着人类对技术的驾驭能力。而军民融合的深度将进一步拓展,卫星导航、生物医药等技术既服务于国防安全,也惠及民生领域,形成“强国防”与“惠民生”的良性循环。
个人与团体的技术创新将更具“去中心化”与“协同性”。开源社区让全球开发者共同完善代码,创客空间为民间发明家提供工具支持,一个普通工程师的算法优化可能推动整个行业的效率提升,一个乡村教师的教具改良或许能启发教育技术的革新。这种创新不再依赖单一机构的资源,而是源于“人人皆可创新”的普惠生态,正如历史上无数工匠与学者的点滴突破,最终汇聚成推动文明的洪流。
值得警惕的是,技术发展的“双刃剑”效应将愈发凸显。人工智能可能加剧社会分化,基因编辑面临“设计婴儿”的伦理红线,气候变化则倒逼全球技术协作——没有哪个国家能独善其身,唯有通过国际合作建立技术标准与伦理框架,才能让技术成为共同福祉而非分裂工具。这正如古代丝绸之路的技术交流,既尊重差异,又寻求共赢,让技术成为跨越文明的桥梁而非壁垒。
从本质上看,未来的技艺与技术学,终将回归“以人为本”的核心。无论是量子计算机的算力突破,还是传统非遗的活化传承,其终极意义都在于让人类生活更美好——让疾病被治愈,让贫困被消除,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正如古人在青铜铸造中寄托“器以载道”的敬畏,在水车转动中蕴含“天人合一”的智慧,未来的技术发展,也必将在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平衡中,书写出更具温度与深度的文明新篇章。技术的终极使命,从来不是超越人类,而是成就人类——成就一个更智慧、更包容、更懂得与世界共处的人类文明。
当我们回望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演进长卷,从古至今,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是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的文学艺术大师,也是纷纷以历朝历代重要节点大事、神话传说、国家社会繁华的盛世和落没时期的腐败与黑暗,战争战役与男女情思之事,还有其他各大题材意象为背景,创作出诗词歌赋、戏曲歌剧、散文小说等一系列文学艺术作品。
有关技艺技术领域的内容,也同样是文学艺术作品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它们或作为叙事的背景,或成为象征的载体,将冰冷的工具与炽热的人文精神紧密相连,让技术的演进在文字与旋律中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力。
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技艺技术常与“匠心”“哲思”交织。《考工记》中“智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的理念,在唐诗宋词中化为具体的意象:杜甫笔下“大邑烧瓷轻且坚,扣如哀玉锦城传”,既赞美了蜀瓷的质地,更暗含对工匠技艺的推崇;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闲适中,藏着宋代制伞、修鞋等市井技艺的烟火气。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虽为科技着作,其“巧夺天工”的叙述语言却充满文学性,而《红楼梦》中对大观园建筑布局、服饰纹样、饮食器皿的细致描摹,实则是对清代手工业技艺的全景式记录——从秦可卿房间的“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到妙玉泡茶用的“鬼脸青”瓷器,每一件器物的技艺细节,都暗示着人物身份与命运,技术在这里成为叙事的“潜台词”。
戏曲艺术更是将技艺技术具象化为舞台奇观。元代杂剧《张生煮海》中,张生用“银锅”“金瓢”煮海的奇幻情节,虽属神话,却折射出古人对金属器皿导热性的认知;明代汤显祖《牡丹亭》中“花面交相映”的妆容,依赖于戏曲脸谱的勾绘技艺,油彩的调配与笔法的轻重,既需化妆技术支撑,又承载着角色的性格密码。而传统杂技中的“顶碗”“走钢丝”,看似是肢体技艺,实则蕴含着平衡力学的实践——艺人口中的“稳如泰山”,正是对重心控制技术的朴素表达。
欧洲文学中,技术的发展常与社会变革、人性探索相伴。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王子通过“戏中戏”揭露真相,其背后是文艺复兴时期戏剧舞台机械(如“鬼魂”出场的升降装置)的技术进步;歌德的《浮士德》中,魔鬼靡菲斯特制造的“人造人”,虽属幻想,却预示着近代生物科技的伦理困境。工业革命时期的文学更是直接聚焦技术带来的冲击:狄更斯《艰难时世》中对纺织厂机器轰鸣的描写,既展现了蒸汽机时代的生产力飞跃,也批判了技术对人性的异化;卡夫卡《变形记》中主人公变成甲虫的荒诞情节,实则是对现代工业社会中“人被技术异化”的隐喻。
艺术领域,技术的革新往往推动风格的突破。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因油画颜料(快干油与颜料的混合)的发明,得以实现《蒙娜丽莎》的渐变色与光影层次,达芬奇对“sfuato”(烟雾状)技法的运用,背后是对颜料化学特性的掌握;印象派画家莫奈能捕捉“日出·印象”的光影瞬间,得益于便携式锡管颜料的发明——这种技术让画家走出画室,直面自然写生。而电影艺术的诞生,本身就是技术的产物:卢米埃尔兄弟的活动电影机,将摄影术与放映技术结合,让“火车进站”的画面震撼了无数观众,技术在这里直接创造了新的艺术门类。
世界其他文明的文学艺术,也同样留下了技术的印记。古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神猴哈努曼搭建“石桥”跨越海洋,其想象的背后是古代印度桥梁建筑技术的折射;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飞毯”“魔灯”的奇幻描述,既包含着对纺织技术、金属工艺的自豪,也寄托着对技术超越时空限制的向往。非洲雕刻艺术中,木雕面具的“镂空”“浮雕”技法,既需对木材纹理的深刻理解,又承载着部落的宗教信仰,技术与艺术在这里浑然一体。
这些文学艺术作品中的技术意象,从来不是冰冷的工具罗列,而是被赋予了文化内涵与人性温度。工匠的“精益求精”在诗句中化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咏叹;机器的轰鸣在小说中成为社会变革的“背景音乐”;建筑的宏伟在绘画中升华为对神性或人性的赞美。技术与艺术的关系,正如青铜鼎上的纹饰——技术是“器”,艺术是“纹”,“器”承载着功能,“纹”诉说着意义,二者相互成就,共同构成了文明的“表里”。
当我们在文学艺术中重读这些技术细节,实则是在触摸文明的脉搏:从《天工开物》的“巧夺天工”到《浮士德》的“人造人”,从戏曲舞台的“机关布景”到印象派的“光影捕捉”,技术始终是艺术创作的“隐形缪斯”,而艺术则赋予技术以人文灵魂。这种“技与艺”的共生,让人类的创造力既能凿穿岩石、冶炼金属,也能编织诗歌、绘制星空,最终在历史长卷中,写下“工具与精神”双重进化的壮丽篇章。
话说,王嘉这小子,在这几天,其学习和研究的方面,也由原先那方面领域,向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所处的春秋战国时期与技艺技术学领域密切相关的着作典籍,还有其他一系列相关作品方面进行转变。
而他呢,也是在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在完成书库对应区域的部分竹简卷帛书籍的整理工作后的短暂休息中,开始暗暗思考这一方面的内容来。
王嘉指尖捻着半片未整理完的竹简,目光落在书库角落那堆标着“考工”字样的卷帛上。前几日整理《春秋》注疏时,他总觉得那些记述征伐会盟的文字里,藏着些没说透的东西——城濮之战里晋军“退避三舍”的从容,难道只凭谋略?若是战车的轮轴不够顺滑,甲胄的甲片不够坚韧,恐怕再精妙的战术也难施展。
“王嘉,发什么呆呢?”三师姐捧着一摞编好的简册走过,见他对着空竹筐出神,笑了,“前日先生讲《周礼·冬官》,你不是还说‘百工之事,匠气罢了’?怎么今日倒对着这些‘匠气’入了迷?”
他脸一红,忙起身:“师姐说笑了。只是方才整理《墨子·备城门》,见里面写‘为穴者五十人,操其械’,那些‘穴攻’的工具——什么‘轒辒车’‘藉车’,竟要算准城墙厚度、土壤硬度,还要懂杠杆、滑车的用法,倒比读兵书还费脑子。”
二师兄正用细麻绳捆扎竹简,闻言接口:“这便对了。去年咱们去临淄故城遗址,你还记得那口井栏上的榫卯吗?七根方木咬合,不用一钉一胶,历经百年还纹丝不动。那便是《考工记》说的‘审曲面势,以饬五材’——哪样不是学问?”
王嘉想起那井栏的纹路,指尖仿佛还能摸到木头拼接的严丝合缝。他忽然想起先生昨日讲的“郑伯克段于鄢”,郑庄公命人“缮甲兵,具卒乘”,那时的甲兵,该是匠人一锤一凿锻打的吧?那战车的轮子,要多少道工序才能“行无辙迹”?
“我先前总以为,经史子集里的‘道’,才是根本。”他挠挠头,望着书库里那些记载着“轮人”“匠人”“弓人”的竹简,忽然明白,“原来这‘技’里,也藏着‘道’呢。就像师姐绣的帛书套,针脚密得像鱼鳞,既得懂丝线的韧度,又得会算纹样的尺寸,这不也是‘道器相融’?”
三师姐被他逗笑,将一卷《韩非子》递给他:“你且看看这篇《外储说左上》,讲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先生说,这便是‘巧’与‘用’的道理——技术再精,若不合实用,终究是小术。”
王嘉展开竹简,墨字在昏黄的油灯下透着光。他忽然想,那些在春秋战场上手握锤凿的工匠,那些在战国作坊里调试弓弩的匠人,他们或许没留下名字,却把智慧刻进了青铜的纹路里,织进了丝绸的经纬中,藏进了城池的砖瓦间。而这些竹简上的文字,正是要把那些藏在“器”里的“道”,一点点抠出来,传下去。
“明日,我想先整理那些讲‘冶铁’‘造车’的竹简。”他抬头时,眼里亮闪闪的,“说不定能从里面,读出些比战争更长久的东西。”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进来,落在那堆待整理的卷帛上,像给那些沉默的技艺,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
几日后的清晨,书库的木门刚被守库的老仆推开,王嘉便抱着前日备好的空白竹简与削尖的木笔,抢先钻进了那片堆满“百工”典籍的区域。他记得先生说过,求知如穿井,需在一处深耕方能见水,便照着往日的法子,先将散落的竹简按“冶铸”“攻木”“织纴”分门别类,凡见着《考工记》中“轮人”“匠人”等篇目的残卷,或是《墨子》里提及守城器械的段落,便用朱砂在简尾轻轻画个小圈——那是他独有的记号,像在沙滩上捡拾贝壳,每一个圈都藏着待解的好奇。
整理到第三日,他面前的矮案上已堆起一小摞做了记号的竹简。趁师哥师姐忙着核对《礼记》的注本,他铺开最厚的一卷帛书,就着从窗棂漏下的晨光细读。读到“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时,他忽然停住——铜锡配比不同,竟能造出钟鼎与戈戟两种性子迥异的器物?那“分”是如何计量的?难道匠人手里有比“尺”更精细的量具?他摸出木笔,在空白竹简上刻下“金六齐配比之度”,字迹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这般边整理边研读,大半疑惑倒也顺理成章地解开了:比如《韩非子》里“郑人买履”嘲笑的“度足而买”,原来暗合着当时木工“以矩测方”的规矩;《墨子·备高临》中“连弩车”的“机括”,竟是利用了杠杆原理的巧妙设计。可越是往深里钻,新的疑窦就越是冒出来:看到“轮人制轮,必矩以视其匡”,他对着库房角落那辆破损的独轮车琢磨半晌,仍想不通“矩”如何能测出轮子是否端正;读到“染人掌染丝帛”,那“玄纁”二色的染法,究竟是用了哪种草木,竟能经水洗而不褪色?
这日午后,师哥正用“水浮法”校正竹简的平直度——将简条浸入水盆,观察其是否弯曲,这是书库传承的古法。王嘉见了,忽然想起那“轮人测轮”的难题,忙捧起竹简上前:“师哥,您看这轮的‘匡正’,是否也如这竹简一般,需借水的浮力来测?”
师哥抬眼,接过竹简一看便笑了:“你这小子,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匠人制轮时,会将轮子平放在水面,若轮缘各处吃水均匀,便是正的;若一边沉一边浮,便是偏了。这法子,与咱们校竹简是一个理——水最公,不欺巧匠,也不瞒书生。”说着,他从工具篮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矩尺,“你再看这矩,直角处嵌着小铅锤,测轮辐时悬起来,便能知是否垂直。”王嘉凑近一看,那矩尺边缘竟刻着细密的刻度,比他想象的精巧十倍,当即在小竹简上补刻“水浮测轮,矩含铅锤”,笔尖都快戳穿竹片。
可那“染人”的奥秘,师哥也说不全。直到傍晚去向左丘明请教,先生才引他到书库后的小圃里,指着一丛开着紫蓝色花的植物说:“这是靛蓝,叶可染青;那边的茜草,根能染赤。要得‘玄’色,需以靛蓝反复浸染,再用皂角水固色;要得‘纁’色,需以茜草合明矾媒染。”说着,先生从案上取过一块褪色的帛片,“你看这残片边缘,色深者为‘玄’,浅者为‘纁’,非独草木之功,更在染时的火候与次数——这便是‘道在器中’啊。”
王嘉听得入迷,连先生何时递过一盏灯都未察觉。接下来的几日,他跟着师师姐去城外的陶窑遗址考察,看匠人如何用“火照”(窑中插入的试片)判断窑温;又随先生拜访了临淄城里的老铁匠,亲眼见他将铁块烧至“亮白”时入水淬火,那“滋啦”一声白雾中,铁刃瞬间变得锋利如霜。
待所有疑惑都解开时,他那本小竹简已记得满满当当:从“失蜡法铸鼎”的步骤,到“纺织机综片”的穿法,甚至连“弓人制弓,六材必具”的六种材料(干、角、筋、胶、丝、漆)都一一列明。末了,他特意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现代卷尺图案——那是他偷偷刻的,想着回到现代后,定要查查这战国的“分”与现代的“厘米”如何换算,看看古人的“矩”与今天的“直角尺”,究竟藏着多少不谋而合的智慧。
月光透过书库的窗,照在那本记满了的小竹简上,字字句句都像是浸了蜜的,甜津津的——那是求知的味道,从古到今,从未变过。
最终,他的疑惑得以全部解决。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文公第十五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文公第十五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文公第十五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文公执政第十五个年头的时候,和鲁文公执政前几年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且值得人为之深切思考的事情。
鲁文公十五年的春天,东风刚刚吹散曲阜城外护城河的薄冰,季孙行父便已备好车马。作为鲁国的执政大夫,他此行背负着沉甸甸的使命——晋国作为中原诸侯的盟主,在扈地会盟时对鲁国略有微词,此番前往,既要重申两国的传统盟约,也要探探晋侯对郑、卫两国动向的态度。临行前,他站在朝堂阶下,望着宫墙内抽出新芽的柏树,低声嘱咐副手:“若晋人问及公孙敖之事,便说我国已按礼仪处置,勿让旧事影响盟好。”车驾驶出国门时,路边的农夫正忙着翻耕冻土,谁也不知道这场远行将牵动多少诸侯国的神经。
三月的曲阜,柳枝刚染上浅绿,宋国的司马华孙便带着一队使者抵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去年宋文公新即位,急需鲁国这样的老牌诸侯国认可,而鲁国也需借助宋国牵制南边的楚国。结盟仪式在太庙举行,当两国大夫交换写有盟约的竹简,以杀牲取血的古老礼仪起誓时,华孙特意多看了一眼鲁国太庙的梁柱——那雕花的斗拱与宋国的略有不同,却同样透着诸侯宗庙的庄严。宴会上,鲁文公问及宋国的农桑,华孙笑道:“托贵国之福,去年借的麦种长势正好,秋收后定当双倍奉还。”一句闲话,却藏着两国互通有无的默契。
初夏的阳光晒得曲阜的石板路发烫,曹文公的车驾缓缓驶入东门。这位小国君主的朝见,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曹国夹在晋、楚之间,唯有依附鲁国这样的“礼仪之邦”,才能在大国博弈中求得安稳。鲁文公在朝堂上设宴款待,席间展示了鲁国新铸的编钟,那清越的音色让曹文公连连赞叹。宴后,他偷偷向鲁国太宰打听:“听闻贵国的工匠能铸出‘薄如蝉翼’的青铜盘,不知能否……”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太宰笑着摆手:“技艺虽有,却需依礼而制,不敢私相授受啊。”曹文公虽未如愿,却也松了口气——鲁国愿意这般“以礼相待”,便意味着不会坐视曹国被大国欺凌。
就在曹文公离鲁后不久,一队齐国的车马在曲阜城外停下,车上载着的,是公孙敖的灵柩。这位曾因私通莒国女子而流亡齐国的鲁国大夫,终究没能活着回到故土。灵柩入城时,没有哀乐,没有百姓迎送,只有几个老家人低着头跟在后面。鲁文公下令按士人之礼安葬,不设碑铭——对于这位玷污了宗族声誉的大夫,鲁国既不能完全弃之不顾,又不能给予体面,这份微妙的处置,藏着多少无奈与纠结。王嘉在书库整理简册时,恰好瞥见送葬的队伍从墙外走过,听师哥说:“公孙敖当年逃亡时,连随身的佩剑都忘了带走,那剑还是他父亲传下的‘鱼肠’样式,可惜了那锻造的好手艺。”
六月初一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曲阜城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鼓声。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抬头望向天空——太阳正在一点点被黑影吞噬,日食来了!按照《周礼》的规矩,太史令率领百官在社坛前祭祀,杀牲取血洒在坛上,鼓乐齐鸣以“驱走”天狗。王嘉挤在人群里,看着那渐渐黯淡的日轮,忽然想起前日整理的《夏小正》竹简,上面写着“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原来古人早已在观象中预知了时节与天象的关联。鼓声停时,太阳重新露出光芒,百姓们欢呼着散去,只有太史令留在坛前,默默记下“辛丑朔,日有食之”,一笔一划,仿佛在与天地对话。
日食过后没几日,单伯从齐国回来了。这位鲁国大夫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一丝轻松——他此行是为了交涉子叔姬的事。子叔姬是鲁女嫁于齐侯,却因齐国内乱被遣回,如今齐国愿意让她归鲁,算是给了鲁国天大的面子。单伯向鲁文公复命时,特意提到齐国的新君齐懿公:“那人性子急躁,席间竟说‘鲁国的城墙若再修高些,怕是要防着齐国吧’,我答‘修墙是为防贼,非防友邦’,他才没再追问。”一句话,让满朝文武都皱起了眉——齐国的态度,怕是要变了。
果然,没过多久,晋国的郤缺便率领大军攻入了蔡国。消息传到曲阜时,鲁文公正在查看新收的稻谷。“戊申日破城”,太史念着从晋国传来的简讯,鲁文公放下手中的稻穗,轻轻叹了口气:“蔡国既附楚,晋人自然要讨个说法。只是这般打打杀杀,何时是个头?”他转头吩咐:“备好礼物,派使者去晋国道贺,就说‘贵国匡扶正义,鲁国深感钦佩’。”嘴上道贺,心里却清楚——晋国的兵锋,说不定哪天就会指向鲁国的邻邦。
秋风刚起,齐国的骑兵便袭扰了鲁国西部边境。消息传来时,季孙行父刚从晋国回来,他来不及卸下行装,便直奔朝堂:“齐懿公这是在试探我们!晋国刚打完蔡国,无暇东顾,他便敢动歪心思。”鲁文公当即下令:“西部边境加强戒备,秋收的粮食赶紧运入城内粮仓,以防齐人抢掠。”百姓们忙着加固村舍的篱笆,工匠们则连夜赶制箭矢,那几日,曲阜的铁匠铺夜夜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锤声,像是在敲打着战争的警钟。
季孙行父再次踏上前往晋国的路时,已是深秋。这次他带的礼物格外厚重——不仅有鲁国最好的丝绸,还有工匠新铸的“连弩”样品。“晋侯若能出兵牵制齐国,鲁国愿年年献上此等利器。”在晋国朝堂上,他开门见山。晋侯看着那能“百步穿杨”的弩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慢悠悠地说:“鲁国的难处,寡人知道。只是……今年冬天怕是要下大雪,军队出行不便啊。”季孙行父心里清楚,这是要讨价还价,只得咬着牙承诺:“若贵国出兵,鲁国愿承担一半军粮。”
入冬后,北风卷着雪花肆虐,诸侯们却冒着严寒聚集到了扈地。这次会盟,名义上是“共商安定中原之事”,实则是晋国想借机确立自己的霸主地位。鲁文公带着大夫们跋涉千里参会,席间,齐懿公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问:“听说鲁国的城墙修得比去年高了三尺?这是怕谁呢?”鲁文公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笑道:“冬日无事,修补城墙罢了,哪敢‘怕’谁?倒是齐侯近日屡屡巡边,才让人好生牵挂呢。”话里藏着机锋,引得旁边的卫侯暗暗点头。
十二月的曲阜,积雪没了脚踝,齐国的车马却又一次到来。这次送来的,不是兵戈,而是子叔姬。这位被齐国遣返的鲁女,穿着单薄的衣裳,脸上冻得通红,见到鲁文公时,一句话没说便哭了起来。“齐懿公这是在羞辱鲁国!”大夫们纷纷请战,鲁文公却只是挥挥手:“先安置好公主,此事从长计议。”他心里清楚,齐国敢如此放肆,定是算准了鲁国不愿在寒冬腊月开战。
可齐懿公的野心并未就此收敛。就在子叔姬归鲁后没几日,探马来报:齐军不仅再次侵袭鲁国西部边境,还转头攻入了曹国的外城!消息传来时,鲁文公正对着地图发呆,手指在曹国的位置重重一点:“齐懿公这是想一石二鸟,既打鲁国的脸,又抢曹国的粮!”他猛地站起身,对着众大夫道:“传我命令,整顿军备,明日一早,出兵援曹!”
雪花依旧飘着,曲阜城外的军营里却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士兵们磨亮了兵器,工匠们检修好了战车,王嘉站在书库的高台上,望着那支踏雪出征的队伍,忽然想起先生教过的那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原来这看似平静的年月里,每一次会盟、每一次朝见、每一次兵戈相向,都藏着一个国家的生存之道。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上面刚刻下“十五年冬,齐侵我西鄙,遂伐曹”,笔尖的墨迹在寒风中慢慢凝固,像极了这乱世里,各国诸侯那身不由己的命运。
话说回来,就在周王室周匡王元年,同时也是鲁文公十五年的春天,东风刚吹软了曲阜城外的冻土,季文子便带着两乘车马匆匆赶往晋国。车轴碾过刚解冻的土路,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替他诉说此行的沉重——单伯与子叔姬已被齐国拘禁半载,鲁国几次派使者交涉都被挡回,如今只能求助于晋国这位中原盟主。临行前,文公攥着他的手嘱咐:“务必请晋侯出面,哪怕多献些玉帛,也要把人救回来。”季文子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荒村,心里清楚,这趟晋国之行,不仅是为救人,更是为向诸侯证明:鲁国虽弱,却有大国撑腰,不容齐国随意欺辱。
三月的曲阜已透着暖意,宋国司马华耦的车队在晨光中驶入东门。他此番来鲁结盟,身后跟着整整三十名属官,旌旗仪仗比寻常使者隆重得多。《春秋》后来记载此事时,特意写明“宋司马华孙”,不用私名而称字,正是为了彰显对他的敬重。结盟仪式后,鲁文公在太庙设宴款待,华耦却捧着酒杯起身辞谢,语气谦卑得近乎惶恐:“敝国先臣华督,当年犯下弑杀宋殇公的大罪,这桩丑事至今还刻在诸侯的简策上,玷污着宋国的名声。臣作为他的后人,承继着他的祭祀,怎敢让君王您屈尊与我同席?求您允许我在亚旅(上大夫)的宴席上听候命令就好。”一番话既避了先祖的讳,又给足了鲁国面子,鲁国君臣听了,都暗自赞叹他应对得体,不愧是礼仪之邦出来的大夫。
初夏的阳光透过太庙的窗棂,照在曹文公朝见的礼器上,泛出温润的光泽。这位小国君主的到访,严格遵循着“五年再朝”的古制——按照周礼,诸侯每五年需亲自朝见同姓大国,以重温周天子的教诲,巩固彼此的盟好。鲁文公在朝堂上问起曹国的农桑,曹文公答得详尽:“托贵国去年送来的‘区田法’图谱,今年的小麦收成能增两成。”说着,他献上一匹曹国特产的素绸,薄如蝉翼,鲁文公抚摸着绸面赞叹:“这般好手艺,怕是要费不少功夫吧?”曹文公笑道:“织工们说,照着贵国《考工记》里的法子调丝,果然事半功倍。”礼尚往来间,小国对大国的依附,大国对小国的体恤,都藏在这一问一答里。
就在曹文公离鲁后不久,卞邑的大夫匆匆赶到曲阜,禀报了一桩奇事:齐国边境的堂阜,突然出现一口装饰华美的棺木,正是流亡齐国多年的公孙敖的灵柩。原来齐国有人给孟氏支了个主意:“鲁国终究念着宗族情分,把棺木妆点得体面些送回去,他们定会接回安葬,也能卖孟氏一个人情。”孟氏依计而行,果然,公孙敖的儿子惠叔在朝堂上哭着请求:“父亲虽有错,终究是孟氏的人,求君王允他归葬祖坟。”鲁文公望着阶下形容憔悴的惠叔,想起公孙敖当年因私通莒女弃国而去的荒唐,终究还是点了头:“按共仲的旧例安葬吧——不立碑,不请谥,只算给孟氏留个念想。”
棺木入城那日,孟氏宗族的人都去迎接,唯独公孙敖的遗孀声己不肯出门,只在堂下挂了层素纱帷帐,隔着帷帐哭祭。襄仲本也不想去,觉得公孙敖丢尽了鲁国人的脸,惠伯却拉住他劝道:“丧事是亲人最后的体面。他当初再不对,如今人都死了,你身为兄长,怎能不去送最后一程?史佚说过‘兄弟各尽其美’,贫时相济,喜时相贺,丧时相哀,这才是亲人该有的样子。你去了,是守礼;不去,倒显得你记仇失德了。”襄仲听着有理,便带着几个兄弟去了墓地,哭声虽不响亮,却也算给了死者最后的尊严。
谁也没料到,几年后,公孙敖在莒国生下的两个儿子竟辗转来到鲁国。孟献子待他们亲如手足,衣食住行从不含糊,这事在曲阜几乎人人皆知。偏有人见不得孟氏和睦,偷偷对孟献子说:“那两个莒国来的小子,暗地里磨着刀子想杀你呢!”孟献子将这话告诉了季文子,两个年轻人听说后,红着眼来找孟献子:“您待我们如亲子,我们却被人诬陷要杀您,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背离了礼,不如死!”后来,一个主动去句鼆守城门,一个去戾丘戍边,最终都战死在沙场——用性命证明了清白,也成全了孟氏的名声。
六月初一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曲阜突然响起急促的鼓声。百姓们涌到街上,只见太阳正被黑影一点点吞噬,日食来了!太史令带着百官奔向社坛,杀了三牲献祭,鼓声震得地面发颤。王嘉挤在人群里,听旁边的老乐官叹气:“按规矩,天子遇日食该撤乐减膳,诸侯用玉帛祭社,哪能这般击鼓杀牲?怕是不合礼啊。”果然,事后大夫们议论纷纷:“这是把天子的礼仪用到诸侯身上了,乱了规矩。”可谁也没说破——在这乱世,借祭祀显威,或许比死守规矩更重要。
日食过后没几日,单伯的身影出现在曲阜城外。他被齐国拘禁了大半年,形容消瘦,眼神却亮得很——齐国终究松了口,不仅放了他,还同意让子叔姬归鲁。《春秋》记载这事时,特意写明“单伯从齐国来”,不用“逃归”而用“来”,正是为了彰显他完成使命的体面。单伯入宫复命时,握着鲁文公的手哽咽:“齐侯说了,只要鲁国不再插手曹国的事,便不再为难公主。”这话里的威胁,谁都听得懂。
这年夏天,晋国的军营里杀气腾腾。郤缺率领上军、下军直奔蔡国,理由很简单:“蔡君年幼,竟敢不参加新城盟会,若是纵容了,诸侯岂不是都要学样?”晋军攻势迅猛,初七那天便攻破了蔡国都城的外城,蔡国人只得趴在城墙上求降,订立了屈辱的城下之盟。事后,鲁国的史官在简册上写下“晋郤缺入蔡”,特意注明:“破大城曰‘入’,灭其国曰‘灭’,一字之差,便是礼仪的分寸。”
眼见鲁文公十五年春夏之时,发生的这么多事件,只见在暗中默默围观这一切的王嘉,此时此刻不由得眉头紧锁,脑海里万千思绪划过,似都有着说不尽的感觉。
紧接着只见他朝天边望了望,随后长长叹息一声之余,紧接着,便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与评价感悟来。
“这一年的事,看似零零散散,桩桩件件都绕着‘礼’与‘力’在打转啊。”王嘉的声音在书库的寂静里轻轻回荡,带着几分少年人少见的沉郁。他抬手拂过案上的竹简,指尖划过“晋郤缺入蔡”那几个字,“你看晋人攻蔡,说什么‘君幼不可懈怠’,说到底不过是借着‘礼’的名头,用‘力’来压人;齐人拘我大夫、侵我边境,却又肯送回公孙敖的灵柩,显的是‘力’,藏的却是拿捏‘礼’的分寸——知道鲁国最重宗族情分,便用这点来堵我们的嘴。”
他转身望向窗外,雪花正落在太庙的檐角上,那尊青铜鼎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华耦辞宴,是知礼;惠伯劝襄仲哭丧,是守礼;可到了诸侯会盟,齐侯问城墙高矮,文公答得滴水不漏,这‘礼’就成了嘴上的刀子。”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子叔姬归鲁时那通红的脸颊,“连女子都成了‘礼’与‘力’的筹码,齐国送她回来,不是念着姻亲,是故意让鲁国难堪,这‘礼’啊,有时竟比刀枪还伤人。”
案上的小竹简被他拿起来,上面刻着孟氏二子战死的事。“最让人唏嘘的,还是这两位。人说他们傻,为了一句诬陷就去守城战死,可他们说‘背离礼不如死’——这乱世里,总有人把‘礼’看得比命重。”他低头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可转头看看晋军破蔡,蔡人趴在城上求降,那‘礼’又在哪儿呢?怕是早被刀枪吓破了胆。”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先生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如今才算懂了——祀是摆出来的‘礼’,戎是藏不住的‘力’。鲁国想靠‘礼’立足,却不得不求晋国的‘力’;晋国用‘力’压人,却偏要披着‘礼’的外衣。就连百姓们看日食击鼓,也是盼着‘礼’能挡住天灾,可鼓声再响,该来的祸事还是会来。”
他把小竹简放回案上,指尖在“十五年冬”那行字上顿了顿。“或许这就是乱世吧。‘礼’像件旧袍子,破了洞,补了又补,人人都披着,却谁也不敢相信它能挡风。可要是连这件袍子都扔了,怕不是更要乱成一团?”最后那句,说得轻得像叹息,却在心里沉甸甸的——就像他此刻握着的竹简,既记着那些体面的“礼”,也刻着那些难堪的“力”,少了哪一样,都不是这真实的世道。
紧接着,伴随着时间的变幻转移…
鲁文公十五年的秋意,是被齐国骑兵的马蹄声踏碎的。西部边境传来急报时,曲阜的稻田刚泛起金黄,齐军已劫掠了三座村落,抢走的粮食堆成小山,还放火烧了边境的了望台。浓烟顺着西风飘向都城,像一道黑黢黢的伤疤,烙在鲁国大夫们的心上。季文子刚从晋国回来不到半月,来不及换下沾满尘土的朝服,便又带着新的简册登上了西去的马车——这次不是为了求情,是为了向晋侯报告齐国的暴行,求盟主出面主持公道。车轮碾过秋收后的田埂,他望着路边倒伏的稻穗,心里清楚:这份报告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是“备案”,要让晋国记着齐国的无礼,为日后讨还公道埋下伏笔。
冬十一月的北风卷着沙砾,吹得扈地的会盟坛尘土飞扬。晋灵公高坐主位,宋、卫、蔡、陈、郑、许、曹七国诸侯分坐两侧,坛下的甲士握着剑柄,甲叶碰撞的脆响压过了风声。这次会盟明着是“重温新城之好”,暗地里晋侯早已放出话来:要合计着讨伐齐国。鲁文公本该到场,却因齐军仍在西部边境游弋,实在走不开,只能派大夫侨如作为代表。季文子在晋国朝堂外等消息时,听到晋军将领们拍着胸脯说:“只要主公一声令下,不出三月定能踏平临淄!”可没过几日,风向就变了——齐国的使者带着一车车的珍宝进了晋营,据说还有六名能歌善舞的齐国女子被送入晋灵公的行宫。再议伐齐时,晋侯只是打着哈欠说:“天冷了,士兵们怕是熬不住,先撤军吧。”坛上的诸侯们面面相觑,谁都没说破——这哪里是“天寒”,分明是齐人的礼物起了作用。鲁国的史官在简册上写下“诸侯在扈地结盟”时,笔尖重重一顿:不写“伐齐”,不写“晋侯受赂”,只一句平淡的“诸侯结盟”,正是因为这场会盟什么也没做成,不过是场徒劳的闹剧。
就在扈地会盟的烟尘还没散尽时,齐国的车马突然出现在曲阜城外,这次送来的不是兵戈,而是子叔姬。护送的使者趾高气扬地说:“我君念及周王有令,不敢违逆,特送鲁女归宗。”这话听着恭敬,却藏着刺——若不是周匡王刚即位,想借着“重礼”立威,派人去齐国说了句“诸侯姻亲,不宜久拘”,齐懿公怎会轻易放人?子叔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下车时脚步踉跄,见了鲁文公只说了句“齐侯待我不薄”,便低下头不再言语。谁都看得出她眼底的委屈,却没人敢戳破——在这乱世,能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体面早已成了奢侈品。
可齐懿公的野心,哪里是送回一个女子就能满足的?没过几日,探马再次奔入曲阜:齐军不仅又袭扰了西部边境,还转头杀向了曹国,攻破了外城!理由荒唐得可笑——就因为曹文公春天来鲁国朝见,行了“五年再朝”的古礼。齐懿公在阵前叫嚣:“一个小国,不好好跟着我,反倒去捧鲁国的臭脚,这礼行得太多余了!”消息传到曲阜,季文子正在整理兵书,闻言猛地将竹简拍在案上,气得发抖:“齐懿公这是疯了!自己天天干着无礼的事,倒容不得别人守礼!”他对身边的大夫们说:“你们看着吧,这等人必遭天谴。礼是什么?是顺乎天意的规矩,就像日升月落,谁也违逆不得。他仗着兵力强盛,想把‘礼’踩在脚下,还反问别人‘为什么要守礼’,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到激动处,季文子拿起案上的《诗经》简册,指着“畏天之威,于时保之”那句,声音陡然拔高:“古人早就说了,敬畏上天才能保住福禄。齐懿公靠弑君夺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若能守礼改过,或许还能安稳几年,可他偏要横行无忌,把‘礼’当成笑话。他以为抢了粮食、破了城池就是本事,却不知天道昭昭——君子连幼小卑贱都不肯欺负,是怕逆天;他倒好,专挑守礼的人欺负,这不就是明着跟上天叫板?”
寒风从窗缝灌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作响。季文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缓缓叹了口气:“齐懿公的祸难,怕是不远了。”这话像一粒石子投入深潭,在大夫们心里漾开层层涟漪——他们见过太多恃强凌弱的诸侯,最终都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齐懿公的疯狂,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罢了。
王嘉在书库的角落里听着这一切,悄悄在小竹简上刻下“礼不可违,天不可欺”八个字。夜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为这乱世里的“礼”与“力”,敲着无声的警钟。
眼见鲁文公十五年秋冬之际,中原大地各路诸侯国向局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愈发扑朔迷离,王嘉内心,此时此刻可谓是五味杂陈。
在细细思索之余,只见他便像先前那样,再度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与评价感悟来。
“这秋冬的风,吹得比春夏更烈,不仅卷着沙砾,更吹散了最后一点遮羞布啊。”王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涩味,他抬手将那枚刻着“礼不可违”的竹简立在案头,像是要让这八个字挡住窗外的寒风。
“扈地会盟最是可笑——晋侯握着盟主的权柄,嘴里喊着‘讨逆’,转头就被齐国的珍宝迷了眼。那些诸侯们,明明看得通透,却一个个装聋作哑,这‘礼’在利益面前,竟薄得像层窗户纸。”他想起季文子从晋国回来时紧锁的眉头,“鲁国求晋国主持公道,就像捧着礼器去求豺狼分肉,哪有不被叼走一块的道理?”
说到子叔姬归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了些:“一个女子的去留,竟成了大国博弈的棋子。齐人送她回来,不是守礼,是炫耀——你看,我想拘就拘,想放就放。周王的命令不过是他们顺手借来的台阶,踩上去还嫌硌脚呢。”窗外的月光恰好照在“宋司马华孙”的简册上,他忽然笑了笑,“春天华耦还在为先祖的过错辞宴,秋天这‘礼’就被齐人揉成了废纸,真是讽刺。”
手指落在“齐伐曹”的记载上,他重重一点:“就因为曹文公来朝见,便要攻破人家的外城?齐懿公这哪里是伐曹,是在向天下宣告‘礼算什么’!可他偏忘了,曹国守礼,百姓心里是敬的;他恃强凌弱,诸侯表面怕,暗地里早记下了这笔账。季文子说他‘祸难不远’,怕是真的——这世上最锋利的不是戈矛,是人心的向背啊。”
风又起了,吹得书库的木门“吱呀”作响。王嘉把竹简归拢整齐,轻声道:“春夏时,‘礼’还像件打了补丁的袍子,大家好歹披在身上;到了秋冬,有人连补丁都懒得缝了,光着膀子就敢横冲直撞。可你看孟氏那两个儿子,宁死也要护住的‘礼’,曹文公冒着风险来行的‘朝礼’,不还在吗?就像这墙角的草,被风刮得贴了地,开春还是要冒绿的。”
最后那句,他说得极轻,却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远处的更梆敲了三下,王嘉望着案上的竹简,忽然觉得那些冰冷的文字里,藏着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星——那是乱世里,人们对“礼”最后的念想。
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过后,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孔夫子这话,今日才算嚼出些滋味。”王嘉指尖拂过案上一卷《论语》残简,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了文字里的圣贤。他望着窗外风雪,忽然想起齐懿公破曹外城的嚣张,“齐人靠刑与力压人,百姓或许怕了,可心里的耻感早被碾碎了;曹文公守礼,哪怕国小力弱,诸侯说起他,总带着几分敬重——这‘有耻且格’,原是比城池更坚固的防线啊。”
“还有老聃说的‘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他拿起另一枚记着道家言的竹简,苦笑一声,“你看扈地会盟,晋侯嘴里的‘仁义’,不过是抢地盘的幌子;齐人送回子叔姬时说的‘恭敬’,藏着多少虚伪?这乱世的‘智慧’,倒成了钻营取巧的本事,反不如孟氏二子那句‘背离礼不如死’来得实在。”
吟诵到《墨子·兼爱》里“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时,他忽然停住,目光落在“晋郤缺入蔡”的记载上。“晋攻蔡,齐伐曹,说到底都是‘交相恶’啊。若真能‘兼爱’,何至于用连弩与戈矛说话?可墨子也说‘兼相爱,交相利’,这些诸侯偏偏只记得‘利’,忘了‘爱’。”他摩挲着竹简上“利”字的刻痕,“鲁国的连弩能百步穿杨,却挡不住齐国的侵袭;晋国的战车能踏平蔡城,却护不住盟会的体面——原来最锋利的兵器,终究填不满人心的窟窿。”
最后,他拿起记着《诗经》的简册,低声念起“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念完,长长舒了口气:“你看这天地万物,都有规矩;人心里,原是藏着向善的本性的。齐懿公再横,也挡不住季文子说他‘祸难不远’;晋侯再贪,诸侯的眼睛终究是亮的。就像这竹简上的字,刻错了能刮掉重刻,世道偏了,总有守礼的人想把它扳回来。”
风穿过书库,卷起几片碎竹屑,像是在应和他的话。王嘉将竹简一一归位,忽然觉得那些冰冷的文字都活了过来——孔孟的礼,老庄的道,墨翟的爱,都藏在鲁文公十五年的桩桩件件里,像暗夜里的星,虽不耀眼,却从未熄灭。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在这之后不久,转眼间便进入了师生问答环节。
王嘉将最后一卷《考工记》竹简归入“百工”类目,指尖还沾着整理时蹭到的竹屑。他摸出怀里的小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刻着这几日的新疑问:“齐懿公恃力而亡,为何仍有诸侯效仿?”“晋侯弃礼逐利,却能稳坐盟主之位,礼之兴衰,究竟系于何?”字迹因反复涂改而显得有些潦草,却透着一股不弄明白不罢休的执拗。
书库外的日头已过正午,他攥着小竹简穿过回廊,远远望见左丘明先生的书房外,那株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石阶上。先生常说“午后宜静思”,此刻窗内却隐约传来翻动简册的窸窣声,想来先生又在核对史料。王嘉放轻脚步,在门外躬身行礼:“弟子王嘉,有惑未解,敢扰先生清修。”
“进来吧。”左丘明的声音温和如常,王嘉推门而入,见先生正坐在案前,指间捏着一枚磨损的竹简,案上摊着《春秋》的注本,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坐。”先生示意他在对面的蒲团上落座,目光落在他紧攥的小竹简上,“看你这几日整理简册时频频蹙眉,定是有不少想法吧?”
王嘉点头,将小竹简双手奉上:“弟子观鲁文公十五年诸事,见齐懿公弃礼而用兵,晋侯假礼而谋利,却也见华耦知礼、孟氏二子守礼……弟子糊涂了,这‘礼’究竟是有用,还是无用?”
左丘明接过竹简,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刻痕,忽然问:“你觉得,华耦辞宴时的谦卑,与齐懿公伐曹时的嚣张,哪一个更能让后人记住?”
“自然是华耦。”王嘉脱口而出,“齐懿公的嚣张,不过是一时之快;华耦的知礼,却被《春秋》郑重记载。”
“这便是了。”先生放下竹简,目光望向窗外的老槐树,“礼如草木,春生夏长,秋枯冬衰,看似有荣有辱,实则根脉未断。齐懿公靠力能破曹城,却挡不住身后的骂名;晋侯靠利能稳盟主之位,却掩不住诸侯的离心。你看那孟氏二子,身死却名存,为何?因他们守的不是形式上的礼,是心里的秤。”
他拿起案上的《春秋》,指着“诸侯在扈地结盟”那句:“史官不写晋侯受赂,不写齐侯无礼,只记其事,为何?不是讳言,是要让后人自己看——哪些是体面,哪些是龌龊。这便是礼的另一种模样:不在嘴上,在字里;不在一时,在万世。”
王嘉听得心头一亮,忽然想起自己刻在竹简上的“礼不可违”,原来这“不可违”,从不是指形式上的循规蹈矩,而是指人心深处对是非的坚守。他正要再问,先生却已拾起另一枚竹简:“你且看这‘晋郤缺入蔡’的记载,为何要写明‘入’而非‘灭’?”
“弟子记得,先前整理时,师哥说过,‘入’是破城而不亡其国,‘灭’是绝其祭祀,这是史官的分寸。”
“对。”先生颔首,“这分寸,便是礼。哪怕兵戈相向,也要留一分余地,这是古人的仁心。齐懿公连这分余地都不肯留,便是自绝于仁,祸难自然不远。”
窗外的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王嘉望着案上的简册,忽然觉得那些冰冷的文字都活了过来——华耦的辞宴是礼,史官的笔是礼,孟氏二子的死是礼,甚至晋侯受赂后史官的“不写”,也是礼的一种表达。
“弟子懂了。”王嘉起身躬身,“礼不在强弱,在人心;不在一时,在千秋。”
左丘明笑了,将小竹简还给他:“回去吧,把你的感悟也刻上去。史书如镜,照见的不仅是往事,更是未来。”
王嘉捧着竹简走出书房,午后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意融融。他低头看向竹简,忽然想在“礼不可违”后再加一句——“心之所向,便是礼之所存”。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他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在此基础上,他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知识,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到了鲁文公执政鲁国第十六个年头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