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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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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三杯罚酒过后这个话题便结束了,却不想程诃竟是继续解释道,“如今朝中不稳,有些隐患尚未解决干净,阿蓠的婚事……我想尽己所能给她最好的。”

少年目光坚定的看向孙楚卿,看不出半分作假的模样。

突然这般郑重其事的承诺,让孙楚卿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应该回什么才好。

见自家哥哥没什么话说,孙蓠转头看向他道,“你有这份心意便好了,成亲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边说着,孙蓠在桌下悄悄攥住了程诃的手。

程钰见时候合适,将容妃的话转告给了程诃,“十弟,皇位空悬太久,便过犹不及了,这也是母妃的意思。”

“四哥和容妃娘娘的意思,我会好好考量的。”

程诃点头应下,他心中知晓不少人对此都有疑问,毕竟这皇位在他们看来,于他而言不过只是囊中探物。

午膳过后,程钰与孙楚卿一同出宫,孙蓠与程诃送了一程,她看着面前往常相处不洽的两人,如今程诃也是主动上前与孙楚卿同行,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想起昨日的事情,程钰走至孙蓠身边道,“那事我已经同母妃说清楚了,往后母妃应该不会再与你提起才是。”

听到这句话,孙蓠终于松了口气,她平日里都是很乐意去陪容妃解闷的,但是每回只要提起这个,她真是半点招架的法子都没有。

只是,孙蓠擡眼看向程钰,尽管在容妃那处为难,她却未必不赞同容妃的想法。

转而看向孙楚卿,她浅浅叹了口气。

那日她回府中,也听见了孙楚卿与爷爷说的话,此生怕是不会再娶妻生子了。

孙蓠目光在两人身上扫射,这两人不会是打算,余生相依为命吧?

她试探着开口问道,“四哥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似乎没想到孙蓠会问这个问题,程钰面上有些迷茫,顿了一瞬后才道,“往后的事情,再说吧!现下这般已是最好了。”

说完,他唇角弯了弯,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不远处,孙楚卿笑的格外大声,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

时隔整整一个月,大臣们终于劝动了程诃愿意即位。

知晓这个结果的时候,京中快要入冬了,孙蓠看着窗外的片片落叶飘来飘去,正发呆。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程诃若是成了皇帝,她必定就是那个皇后,而这段时日,她天天躺在屋子里头,几乎要把骨头躺断了。

当年,她不曾奔赴沙场时,觉得在宫中这般生活甚是不错,有吃有喝,生活富贵,偶尔一些小打小闹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无伤大雅。

可是如今再回到这样的生活,她想了想,或许自己会觉着百无聊赖了。

等到程诃即位之后,她每日要做的事情只怕是等他下朝,然后一起用膳,再一起睡觉。

或许在看见感兴趣的奏折时,会有心情与他一同商讨,也会在看见一些棘手的问题时,提出一些建议供他采纳。

可是这样……她的生活以后,应当就全都是程诃了。无论做什么,程诃都会成为她绕不开的那个人。

她起身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如今的自己。

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要做的不是一只金贵的笼中鸟,她想要做的——一直都是翺翔于九天之前的凤凰。

孙蓠想,或许在程诃忙完了这阵子之后,她要和他好好去谈一谈了。

登基的事情,只要程诃点头,日子和仪典都是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月的二十二是个好日子,程诃起身的时候,外边微微亮,进来的宫人说外头开始飘起了小雪。

冰天雪地的时候,本是最好睡觉的时候,奈何程诃不愿意放过孙蓠,硬生生的把她从床上也挖了起来,让季司正领着其他人给她换上华服。

看着孙蓠满面怨怼的瞧着自己,程诃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像是过去她捏他的脸那般,好声好气的哄着,“只今日一日,往后便都由你说了算!”

这话孙蓠也只是随便一听,并未细想里头究竟是何意。

直到她与程诃共同立于大殿之上,看着底下的群臣,努力消化着程诃方才说的话。

托程诃的福,她现在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片浆糊,能做的不过是仰头震惊的看向身侧的人。

不仅是她,还有底下的群臣皆是议论纷纷。

原本,今日程诃与她一同登殿接受群臣朝拜,司礼太监则是宣读诏书。

之后,她眼睁睁看着程诃接过了这诏书,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谁知程诃当众朗声道,

“大临自开国以来,皇帝相传于程氏,至孝昭文帝已有三百余年,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今授帝位于尔躬,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以肃承天命。”

孙蓠还在怔愣时,程诃已率先跪于她面前,将手中的玉玺举起递向她。

许久,等到孙蓠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双手缓缓接过沉甸甸的玉玺,看着底下虽有不满之色,却仍旧跪着的群臣……

“礼成!”司礼太监在一旁大声宣告,孙蓠赶忙将面前的人扶起身,而程诃只是笑着看向她。

待到礼毕后,两人回了太极殿中,孙蓠转身扑进程诃怀中,泪水像是忍不住一般濡湿了他的衣襟。

程诃将人拢于怀中,轻声哄着,“这是我自愿的,自愿以天下为聘,只盼你嫁我为妻。”

这是程诃早就已经打算好的,他从一开始便说过,孙蓠想要的一切,他都会想办法给她。

只是今日这事,他盼着能给她个惊喜,却是不想让人竟是哭成了这幅模样,心下有些自责。

“是我不好,这事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未曾考虑到令你这般被动。”他擡手,轻轻抚了抚孙蓠的脑袋。

怀中的人却摇了摇头,从他怀中擡起头看着他,泪水还挂在眼睫上,程诃小心的给她擦干。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没有想到……”剩下的话,孙蓠没说,只是扣紧了他的手。

程诃与她不一样,她是异世之人,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并不重要,可是他如今为了自己,竟是弃了所有不顾。

闻言,程诃笑了笑,他了解孙蓠的心思,于他而言确实是罔顾了祖宗礼法,可是真正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孙蓠,他所爱之人亦是孙蓠。

只需她在他的身侧,此生便已经足够了。

他怜惜的吻了吻怀中人的发,温声道,“这片山河,本就是你征战沙场这么些年守住的,也是你与将士们共同庇佑了大临,这般功绩无人敢质疑。”

“再者,这本就是程氏欠下的债,”程诃想起当年令孙蓠刻苦铭心的那桩惨案,“既是犯了错,便是要还的。”

这也算是,他唯一能给孙蓠的一个交代。

孙蓠即位的消息传的很快,因为出身于国公府,当年东夷一战又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少百姓仍旧记得她。

只不过有些人心中疑惑,便将此事问了出来,“当年为她身死时,我还曾沿路为她扶棺,怎么如今又没死?”

不知是从何而出的小道消息,传进了另一人的耳中,“听闻当年孙将军身死是有冤屈在其中的,所以上天送来了神使将孙将军救了回来……如今应当称呼为陛下了……”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缓缓琢磨着道,“若是这么说起来,咱们这陛下岂不是天命之人?”

“那是自然!”

……

不知何时,孙蓠乃是“天命之人”的说法,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若是去茶馆中喝茶,保不齐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的便是关于孙蓠的事情。

不久之后,这般说法已是传至大临各处,甚至西胡等各国都有所耳闻。

不过,这已是后话。

京城被大雪覆盖的那一日,宫中上上下下都忙昏了头,甚至忙过登基那一日。

孙蓠坐在梳妆台前沮丧的看着自己面上的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一回程诃即位,她没当回事,四更天起床已经是要了命了,这一回大婚也不知都是什么繁杂的仪式,季司正竟然二更天的时候就已经急慌慌的把她拽起来了。

面上的妆补了一层又一层,便是口脂也是染了好些次的。

季司正在给孙蓠梳妆编发的时候,她困的脑袋一点一点,仿佛下一刻就能睡过去了。

做这个女帝并不容易,本来程诃如今正值血气方刚时,日日都想与自己腻歪在一块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现下也算是天下初定,再加上程诃有意拖延的一个月,许多政事都未曾处理,成山的奏折堆满了案桌,孙蓠也不能视而不见。

两人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的地方或许并非是床笫之间,而是这批奏折的案桌前。

有些两人意见不同之事,孙蓠还需与程诃商议一番,毕竟带兵打仗之事,她或许比他更熟,但是政事这些,还得多多参考他的建议。

好不容易临近年关,事情少了些,抽了几日出来,孙蓠想着好好歇一歇,礼部那边便有大臣问起,孙蓠预备何时纳皇夫。

这个也算是她们两人的终身大事,小暴君如今也算是将余生托付给了自己,孙蓠自然不能辜负了他,与众人商议之后,还是将婚期定在了年关之前。

一顿子忙完了,年后便能清闲几天了,孙蓠是这么打算的。

咬牙撑着梳妆结束了,宫人替孙蓠穿戴好衮冕后,几乎处处得让人扶着,孙蓠才敢走路。

好不容易到了大殿中,祭告完了天地,孙蓠感觉自己几乎已经饿的头晕目眩了。

在后殿歇息的时候,孙蓠感觉自己已经累的不成人形了,只好瘫着的靠坐在程诃怀里。

程诃小心的撚了块糕点喂给孙蓠,又端来了茶水。多吃了两口之后,孙蓠终于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吃了程诃递过来的果子,孙蓠嘴里头含混不清的喃喃念叨着,“成个亲真是太费人了,我再也不想有下次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孙蓠身后靠着的某个人,面无表情的捏碎了一块糕点,看着怀里并未觉察到的人,妥贴的又换了一块。

入夜之后,婚典总算是结束了,孙蓠飞快的把身上的行头全都卸下来,喘了口大气。

程诃此时便显的格外的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后殿的浴池中,季司正早已带着小宫女们放好了浴汤,孙蓠整个人进去的时候,觉得格外的温暖。

在这般环境中,疲累的人很容易就睡着了。

但是不知为何,这浴池之中的水泡着泡着竟是没有更凉,还更烫了起来。

孙蓠在梦中,梦见自己成了溪边的一株小花,日日由这溪水浇灌,已是到了含苞待放之际。

这一日,溪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烫了起来,甚至有一股溪水集中了起来,似是冰锥般的,硬生生的自花瓣中钻入,想要强迫她绽开。

她本不欲将花瓣绽放开来,却无奈这溪水的攻势实在是太猛,竟是将她的花瓣冲的七零八落,甚至还将周边的青草也打湿了大半。

原本以为这溪水就此作罢,却不想它却勾着自己的花蕊不放,哪怕花瓣都已零落,它却仍旧一遍又一遍的冲入花蕊之中,像是要将其中的花蜜都榨干净。

最后,可怜的花朵被溪水冲击的东摇西摆,直至阳光探出头来,这场灾难才算作罢……

雪后初晴是个好兆头,因为大婚休沐三日,所以今日孙蓠无需上朝。

一觉睡下来昏昏沉沉的,孙蓠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宫人们知晓女帝新婚必定与皇夫如胶似漆,所以个个都识趣的没有打扰。

不知枕边人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孙蓠感觉到这浑身的疼痛便知晓身边这人昨晚干了些什么。

哪怕手上无力,也是狠狠的在棉被之下给了程诃一拳。

程诃倒也不生气,大掌包裹住女子的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眉眼之间含着笑,“若是不解气,可以再打几下。”

这简直说的不是人话,孙蓠狠狠的瞪了眼这个人,直接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才好。

即便是这般,身后之人仍旧是厚着脸皮贴了上来,将孙蓠抱在怀中,“平日里你太忙,再加上昨夜新婚……是我这般不对,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生怕孙蓠心中不快,程诃像是哄孩子般的抓起孙蓠的手,对着自己身上捶打了几下,力道并不小。

孙蓠将手抽出,敷衍道,“打坏了你没事,倒是弄疼了我的手。”

这话却惹的身后之人一阵低笑,本来不曾反应过来的孙蓠,这会儿也明白了这人在笑什么。

这会儿手也不疼了,又重重的捶了好几下才解气,两人便这般打打闹闹了好一阵才起身。

除夕之前,林枝薇曾进宫一次求见孙蓠。

她与卫书擎之间的过往,孙蓠再是清楚不过的,可是如今她的请求却让孙蓠想不通是为何。

“怎么突然想起入宫做女官?”孙蓠问起缘由,虽说林枝薇若是愿意入宫做女官,她是再高兴不过了,身边有个知心姐妹陪伴着,不说,林枝薇原来本就是京城颇负盛名的才女。

有她在身边相助,许多事情她总是会轻松些的。

可是一旦入宫,也就意味着与许多事情有了牵扯,往后再想要脱身,便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了。

她会这般问,也是想劝林枝薇此事想清楚了才好。

不过,此次林枝薇像是铁了心一般,“无需考虑,民女心意已定,只是民女才疏学浅,不知陛下可否嫌弃?”

孙蓠赶忙将人扶起身,直言道,“你能进宫于我而言简直是莫大的惊喜,怎会嫌弃呢?只是……”

涉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孙蓠犹豫着有些不便开口。

若非程牧乘,这两人不该是走到这般境地的。

应下林枝薇的请求之后,不过两日,卫书擎便进宫求见孙蓠。

那时候程诃正好在孙蓠身边,她便将那日林枝薇的事情全数告诉了他,随后两人一同见了卫书擎。

等看见面前的人时,孙蓠总觉得与自己记忆中所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相差甚大。

整个人看起来都沧桑了不少。

给卫书擎赐座之后,孙蓠看向他询问道,“将军,不知今日是因何事而来?”

“今日前来,是因为臣有一事,想求陛下成全。”卫书擎再次跪于孙蓠面前,将所求一五一十说清,“臣求陛下能驳回林氏女林枝薇入宫为官的请求。”

此话一出,便是证实了孙蓠的猜测,只是尚且不清楚是何缘故。

“将军这般要求,总要给寡人一个合适的理由。”孙蓠蹙眉道,林枝薇如今与卫书擎两人算得上是毫无关系的,如今他单方面这般要求,多少是有些唐突的。

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卫书擎对着面前两人先是一拜,才继续道,“陛下当年与林枝薇关系尚可,也知晓她究竟是怎样的性子,恕臣直言,她做女官实在是不合适。”

这番话简直要将孙蓠气笑了,她站起身走至卫书擎面前,居高临下道,“卫将军未免管的太宽了,你与林枝薇也算是无亲无故,这般无理的要求,还想要寡人同意……”

边说着,孙蓠的唇角都忍不住勾起一丝讽讥的笑,“你倒是给寡人一个理由,为何?”

“凭臣卫书擎保证,有生之年,卫家任陛下调遣。”卫书擎挺直了腰杆子,看向孙蓠时,目光中不曾有丝毫胆怯。

见他这般坚决,孙蓠摇了摇头,刚刚想说着什么劝他死心,便听见了林枝薇的声音。

她跪在卫书擎的身后,却不曾看他一眼,直接朗声道,“若是卫将军肯在先帝赐婚于我与那逆臣贼子的时候这般说,你我之间也不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短短几句话,卫书擎听的灰头土脸,竟是不敢再吭声。

林枝薇刚想要俯身而拜,孙蓠上前直接将人搀着起了身,“你与我之间,无需这般。”

随后,将人赐座于一旁,孙蓠对卫书擎道,“想来方才的话,卫将军都已经听清楚了。”

卫书擎缓缓起身,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林枝薇,她便是连一瞬的目光都吝啬于留给自己。

苦笑了一下,卫书擎缓缓推了下去。

等人走的没影了,孙蓠才转身对林枝薇道,“若是入宫,你家人那边可是安排妥当了。”

提起家人,林枝薇整个人仿若抽出了魂魄般,“他失势之后,家中便当没有我这个人,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们了。”

孙蓠默默垂头,她当真不知自己这般一提,竟是无意之中揭了她的伤疤。

这般场合,并不适合程诃在场,卫书擎离开之后,他便也跟着离开了。

如今只剩下孙蓠与林枝薇两人,说着体己话,“既是如此,今日便留在宫中吧,也快到除夕了,我正愁着没人陪着我一起。”

这日,孙蓠与林枝薇一起呆了整整一日,直至深夜,才被程诃带回了宫中。

除夕夜时,孙蓠宴请百官于宫中,杯觥交错,君臣共乐。

第二日便是年初一,在宫中呆了半日之后,两人悄悄出了宫。

国公府中一派热火朝天,孙楚卿亲自在厨房盯着,各式各样的菜式都做了些,只因为今日是孙蓠回门的日子。

马车到国公府的时候,老国公与孙楚卿都已经守在了门外,程诃先从马车中出来,之后才将孙蓠扶着下了马车。

按照规矩,新妇嫁出之后应当有三朝回门的,只不过碍于孙蓠的身份,那日并没有回国公府,只是将老国公接进了宫中。

不是家中总归差点意思,孙蓠总觉得自己还是回了国公府才自在一些。

两人进去后先给老国公敬了茶,又去了祠堂之中跪叩孙蓠的双亲,老国公站在一旁,见到孙蓠这般也是忍不住心酸的抹了抹眼泪。

程诃与孙蓠一同上了香之后便可以离开了,他却说还想要再呆一阵子。

看了看供奉着的父母牌位,孙蓠也没拒绝,留下了孙楚卿在祠堂里头陪着程诃。

看着面前虔诚跪拜的人,孙楚卿开口道,“那日问起你,我并不知晓你是这般打算的。”

所有人都觉得,最后会登基的人一定是程诃,从未想过他会将这个尊贵无比的位子让给孙蓠。

尽管在孙楚卿看来,这皇位并非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程诃对待孙蓠的真心。

思及此处,孙楚卿仍旧忍不住问道,“为何你最后,将皇位给了她?”

大临的皇位世代都是程家人做皇帝,却偏偏遇上程诃这么个人,生生的将位置给让了出去。

若是孙楚卿并非是孙蓠的哥哥,他未必能够体会程诃这般良苦用心。

有关于这个问题,程诃答的很简单,也爽快,他道,“她想要的,便给她,此生我只想守着她一人罢了。”

此话由程诃说出来,便是孙楚卿听着都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丫头遇见你,大概便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气了。”

说完,转身推着自己离开了祠堂,程诃听了这话,面上只是笑了笑。

没有人知道,能遇见孙蓠才是他程诃此生最大的福气。

等程诃推着孙楚卿到厨房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团糟,即便是用鸡飞狗跳形容都不为过,结果老国公在一旁杵着手杖看着,面上乐呵呵的。

孙楚卿见状不妙,想进去阻止孙蓠在厨房里头的胡作非为,程诃却先制止了他。

“我也难得见她这般开心,让她闹一闹也好,在宫中她是女帝,甚少有这般自由的时候。”

虽是在说话,程诃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孙蓠的,见她面上带着笑,他也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她做点心时,不慎将面粉弄到脸上时也会有些无奈的摇头。

明明是孙蓠一人在厨房里头鼓捣,外头却站了三个人瞧着她。

等她好不容易将自己亲手弄好的饺子端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三个人都在外头的景象。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外面都冻死了!”孙蓠只觉得这些人离谱,好端端的屋里烧了地龙暖暖和和的不呆着,硬要出来吹冷风。

除了孙蓠做出来的饺子,其他的菜基本也都上齐全了,为了满足孙蓠,孙楚卿还特地让人准备好了孙蓠最爱喝的酒。

孙蓠指着自己包好的饺子对着几人卖关子,“我在这盘饺子里面包了几个果子,若是吃到了被包了果子的饺子,今年必定能讨个好彩头。”

“这饺子真是丑,丑的我都没心情吃了。”最先开口的是孙楚卿,但是说完也是头一个伸筷子去夹的。

孙蓠不满的直接敲掉了自家哥哥手里头的筷子,“真没规矩,爷爷还在这里呢!”

说完,便给老国公先夹了一个放在碗里头,孙蓠边道,“爷爷,您快趁热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老国公从来都是捧场的,孙蓠做出来的东西,在老国公这里,味道都是极好的。

连声的夸赞让孙蓠很是骄傲,颇有些炫耀的意思看了眼孙楚卿,对这般小孩子脾气的把戏,孙楚卿不以为然。

刚准备伸出筷子去夹第二个饺子的时候,再次被孙蓠拍掉了筷子,这就让暴躁老哥有些不耐烦了。

还没等他开口,孙蓠就已经用正当理由塞住了他的嘴。

“阿诃是头一回来咱们家吃饭,这第二个饺子理所应当是应该给阿诃吃的。”说完,孙蓠又把第二个饺子夹给到了程诃碗中,顺带得意的看了眼自家哥哥。

程诃这边甚至不用问,只是轻轻咬了一口,便称赞道,“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两人相视一笑,腻歪的模样让孙楚卿不忍直视。

他再次试图伸筷子去夹个饺子,这回孙蓠又把他的饺子半路拦截掉了——

“我就是吃个饺子……”

还没说完,孙楚卿便看着自己碗中也被夹过来了一个饺子,孙蓠唇角弯弯,在对着他笑。

“这个饺子是给哥哥吃的。”与爷爷还有程诃一样,孙楚卿看着碗里头的饺子,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嘴上却仍旧没放过,

“赶紧吃吧,一个劲的给别人夹饺子,自己吃的时候倒是凉了。”

话音刚落,程诃懂事的为孙蓠夹了个放在碗中,还不忘添上一句,“这是我替兄长夹给你的。”

这一回,孙楚卿只当作是没听见,老老实实吃着自己碗里头的饺子。

在几人的努力之下,那盘饺子很快就吃了个干净,孙蓠吃饱了后,便抱着坛子开始喝酒,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高兴过了。

老国公与孙楚卿也喝了一些,但是不多,外头的鞭炮与烟花响成一片的时候,这顿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怕孙蓠喝酒喝的太猛,程诃今日倒是不曾沾上一口,也好在如此,最后是他将人抱回房中的。

午夜时,外头的爆竹声终于消停了一阵,程诃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怀中睡的正香的孙蓠。

怕她着凉,又为她盖紧了些被子,俯下身时不经意听见孙蓠呢喃了句,“这样……真好。”

他笑了笑,随后躺下将身旁的人抱紧了些,在她耳畔悄悄道,“往后,岁岁年年皆是如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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