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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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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又转身,“我想先去洗澡。”

梁序之眉梢微擡,又搂着她折返回去,“行,那先陪你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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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梁家人见面约在了一周后的周末,就在梁家老宅。

这天黄静玲到监狱探视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去了,地方偏远,结束还要回娘家住几天,不在老宅。

最多事的人不在,加上梁序之的三叔公总觉得自己身子骨没好全,离不开医生和家里的医疗急救设备,梁序之也就没坚持去外面的餐厅。

出发前,钟晚特意穿了条相对正式的裙子,温婉简约的款式,只化了淡妆。

她一路过去也没什么紧张的,主要是心里也清楚,今天这顿饭她表现是好是坏于他们而t言都无任何影响。

梁家老宅比太平山的别墅占地面积还要大些,午饭就在宅子一层最大的餐厅,以往梁穆远或家里其他人有什么重要客人要叫去家里宴请都在这里,算是最高规格。

厨师也早就做好准备,钟晚和梁序之一进餐厅,凉菜就上桌了,简单寒暄过来,其余几人也落座。

钟晚对这宅子没什么好奇心,出于礼仪,也不会四处乱看。

只是迈进大门就感觉到,四处都装修的金碧辉煌,各种家具摆件也尽显奢华,而且毫不低调。

大概这就是梁序之那位已逝的祖父的偏好。

梁序之把准备好的字画和古玩送给三叔公,完全是送到心坎上,三叔公难掩喜色,当场就展开一副水墨画拉着梁家逸和梁序之鉴赏起来,讲述着这位画家的生平,画作所用的笔法云云。

钟晚没兴趣听,挨着她坐的梁家逸的太太江伊嘉也没兴趣。

她跟江伊嘉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年龄应该差不了几岁,但江伊嘉长得很显小,大大的杏眼,脸颊上有不明显的婴儿肥,额头饱满,留着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女主类似的短发。

昨晚梁序之跟她大概介绍过,梁家逸跟江伊嘉是商业联姻,婚前都没怎么见过面。江伊嘉家里是做贸易的,父辈在广府很有声望,打上上代开始就跟梁家有合作关系。

钟晚也一眼就看出来,江伊嘉明显就是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那种千金小姐,眼神懵懂清澈,说是不谙世事也不为过。

举止都很大方得体,仪态也很好,就是说话有时没那么注意分寸…

譬如钟晚正准备找个话题,跟她聊聊衣服首饰,江伊嘉就先开口:“堂嫂。欸,现在应该可以叫你堂嫂了吧?”

钟晚默了下,点头,扯扯唇角,也不太确定地说:“可以吧。”

江伊嘉笑起来:“前几天我跟我姐妹们说钟晚是我未来堂嫂,她们还不太信。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重名的,全国叫钟晚的人应该还不少,也是跟我老公确认过,才知道你真是女明星那个钟晚!”

钟晚再次愣了下,笑着应道:“确实挺巧,就正好是我了。”

江伊嘉看着她,两秒后说:“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钟晚:“没什么‘不情’的,你说。”

江伊嘉低头开始翻包包,随即从里面掏出比新华字典还厚的一叠卡片,全是她的各种写真照或剧照。

她笑了笑:“帮我签几张名吧…你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在广府和港岛都特别火,我朋友们全都看过,都想要你签名,我昨天帮她们打印了一些。能不能签在背面啊,签个to…”

“这么多?”

“唉…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朋友再告诉朋友,再告诉朋友的朋友,就…越来越多了。”

钟晚盯着她手里那一厚摞,擡眸,就看见她眼巴巴盯着自己,大眼睛水汪汪的。

左右旁边那三个男人在看画,厨师也没上菜,还有的是时间。

钟晚笑了下:“好吧,你有笔吗?告诉我签什么。”

“有有有!内容我都整理好了!”

江伊嘉眼睛一下更亮了,从包里又掏出几只不同颜色的马克笔,以及一张A4纸打印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给谁谁谁签什么内容。

譬如林雨婷雅思8.0、赵玖顺利毕业、孙芩早日泡到大帅哥…

钟晚埋头签着,江伊嘉像小助理一样在旁边把签好的帮她抽走,并且喋喋不休地夸各种彩虹屁。

那摞照片签了一半,梁家逸出声问:“伊嘉,干什么呢?”

江伊嘉头也没擡:“问堂嫂要to签啊。”

梁家逸皱了下眉,“签多少?”

江伊嘉:“不到两百张。”

梁家逸深吸一口气,警告的语气:“伊嘉,别给你堂嫂找麻烦,都收起来。”

江伊嘉悻悻然瞧他一眼,撇嘴:“堂嫂说可以给我签的…”

钟晚笑了下,也看向梁家逸和梁序之:“没事,反正也没上菜,签这些也费不了多少事。”

梁家逸头痛地揉揉眉心,看了眼身边堂哥的脸色。

两个女孩的事,梁序之没插手,站起身,亲自过来往钟晚杯子里添了茶,温声问:“要喝什么饮料吗?厨房有鲜榨的芒果汁。”

钟晚:“要。”

梁序之笑了下:“好,我让人拿过来。”

没多久菜就上桌了,无论如何三叔公和梁序之都在,必要的餐桌礼仪不得不遵守,江伊嘉只得把桌上的照片都收起来,“堂嫂,还剩一丢丢,等一会儿吃完饭我们…”

梁家逸长相偏斯文,气质也很儒雅,他再一次蹙起眉,沉声:“伊嘉。”

江伊嘉没出声反驳,但很明目张胆地隔着一张圆桌用口型给他比了四个字:多管闲事。

还是梁序之的三叔公先笑了声,打圆场道:“晚晚见笑了,家逸和伊嘉打结婚起就这样,年轻夫妻嘛,平时拌拌嘴都是正常的。以后让序之多让着你。”

梁序之:“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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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顺利吃完,钟晚感觉梁家的气氛跟她想象中不一样,还挺融洽温馨的。

除了梁序之的父亲在饭桌上没怎么说话,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善,但也没多排斥,就是寻常的社交态度。

午餐结束时,三叔公留她今晚在老宅留宿,并笑着送了祝福给她和梁序之。

直到傍晚,钟晚才发觉这都是假象,中午吃饭时一切正常,只是因为梁序之叫来的都是梁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跟梁序之上楼时,遇到几个梁家的小辈,表面上客客气气打过招呼,眼神中却是藏都藏不住的轻视和打探。

钟晚看到也当没看到,微笑着打过招呼算是了事。

晚饭后梁序之有个视频会议,钟晚跟他一起去书房待到天黑。

推门出来时,走廊远处来了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梁序之眉头微蹙了下。

黄静玲看到两人,加快脚步走过来,语气中全是嘲讽,拖腔带调道:“我说呢,你爸平时连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今天非让我带着什么补品回娘家去。我一早就猜到是要支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他大儿子要带着小情人回家,不想让我看到呢。”

“现在的女孩也是,不论什么样的出身,总有个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梦想。”

“……”

钟晚表情一点都没变,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梁序之也没给她留面子,冷笑了声:“你是多重要的人吗,让不让你看到有什么分别?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赖在梁家不走的那个。这是我未婚妻,说话注意点。”

黄静玲认得钟晚这张脸,她演的那部狗血剧她当时一集集追来的,知道她是演员,又道:“哟,这就成未婚妻了,果然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跟你爹眼光一样,就喜欢那些不入流的野花野草。”

梁序之笑了下,冷眼看着她:“确实,什么妈也教什么儿子。今天探监探得如何?那两位在监狱改造情况还好?”

黄静玲被噎得一时没吭气。

每次遇上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梁序之也懒得在这跟她浪费时间,牵着钟晚往升降梯方向走:“我们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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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第一次来他老宅的卧室。

房间很大,空空荡荡的,一侧墙上有整面巨大的书架,床不大,靠近露台的那边放了一张很大的书桌,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家具,中式的装修,家具都是深色木质。

像是古代文人头悬梁锥刺股考科举的书房豪华版。

关上门,钟晚轻轻呼出一口气。

梁序之擡手,揉揉她的头,低声:“被她吓到了?”

钟晚摇摇头,笑道:“哪能啊,就那几句。”

她想了想,“小时候再难听的话我都从钟重临那听过,巴掌都挨过不少,她这种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

梁序之听到前半句,脸色沉下来,须臾后冷声说:“当时他进去之前,真不该那么便宜他。”

钟晚往里走,下意识先到书架那边,无甚所谓道:“反正都进去了,派出所的警察说他前几年他过得也像逃难的一样,处处打零工躲债,也都是报应。”

她擡眼望过去,看到这里基本都是各种专业书籍。

原文中学教材和辅导资料、中外名著、经济学入门、计算机编程教学、西方文学通史等等…五花八门。

钟晚随手抽出一本放在高处的,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和笔记。

她放回去,看向对着露台的书桌,想象到少年时梁序之在这里看书学习的样子。

梁序之已t经走到她身后,帮她把手里那本管理学的书放回书架,淡笑了下:“不然还是回去住?这里没意思。”

钟晚回身,抱住他的腰:“不折腾了,我也想感受一下睡在你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是什么感觉。”

她指指那台书桌:“你是不是空闲时间全都在学习?”

梁序之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应道:“差不多。”

十多岁刚来梁家的时候,梁穆远还在,这宅子里总是有很多人,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他宁愿多花些时间在书本上。

可即使这样,梁家的任何人也没有因为他的考试名次,或是在竞赛中拿过什么奖就高看他,这些成绩只被梁穆远作为应酬交际时炫耀的话题,甚至会用他炫耀都是因为其余两个孙子不争气。

老宅里不是各个房间都采光好,梁序之这间背阴,即使在清晨和白天都是昏昏暗暗的,在他的印象里,这卧室就像是自钴的牢房,他对这里并没有任何好印象。

钟晚忽然松开手,拉着他去书桌边的椅子旁,让他坐下。

梁序之不明所以地擡眸看她。

下一刻,钟晚侧身坐在他腿上,再次抱住他,不知道从哪来的灵感,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你小时候有过喜欢的女生吗?”

梁序之:“没有。”

当时家里乌七八糟的事都应付不过来,怎么会有那个闲心。

他擡手轻抚她的长发,笑问:“想什么呢?”

钟晚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很小声地徐徐说:“在想,如果你偷偷带喜欢的女生过来留宿,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的情景。”

“帮你补上这一趴。因为我也没体会过青春期偷偷跟喜欢的男生回家是什么感觉。”

钟晚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温柔的气息擦过敏感的皮肤,痒痒麻麻的,整个人也贴在他身上。

梁序之眸色沉了几分,喉结微微滑动,顺着这个姿势把人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嗓音低哑:“现在试试。”

“这房子没别的优点,但隔音还算不错。”

钟晚被他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时,仰起下巴吻他。

中途的空荡,她忽而弯了下唇,轻声说:“这会儿还未成年欸,梁同学,你好早熟!”

“…”

梁序之再次俯身吻她,强行中断她脑中跑偏不知多远的‘奇思妙想’,堵住她的声音。

这天晚上,陪他度过人生最艰难那十年的房间里,第一次盛上了与美好和欢愉相关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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