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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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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虹姗和纪温迪出现在了他们的化妆间。

钟晚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跟梁虹姗打招呼。

上次拍卖会之后,她一直犹豫要不要主动约见梁虹姗,跟她拉近关系,以便进一步打听些卢文茵的事。

可一则梁序之应该反感她自作主张和他家里人有联系,二则那时她还不确定他们的关系是否还存续,如果没有,那梁虹姗肯定不会买她的账。

打过招呼,梁虹姗笑着走过来,“本来是带温迪来探靳老师的班,她小时候就喜欢靳老师,听张导说今天你也在,就正好一起看看你。”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递给她,“家里的厨师做的,外面买不到,温迪从小就喜欢吃,味道挺不错的,也低糖低脂,适合你们年轻女孩。”

纪温迪在旁边没吭声。

钟晚道了谢,接过来,也笑道:“您真是太客气了。”

寒暄几句,梁虹姗问:“朱粉壁画快杀青了吧,你下一部戏有打算了吗。”

她笑了下说:“有序之把关,资源肯定不会差。万泰影业还有几个项目都在选角阶段。”

钟晚道:“还不确定,都是我经纪人在谈。”

中途,纪温迪去另一边问靳峰鸣要合影和签名,她和梁虹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话题经过好几个梁虹姗认识的港岛女星,终于被她再次绕到卢文茵身上。

“她最后出事…媒体好像没怎么报道细节。不过当时我太小了,可能也没太关注这些新闻。”

梁虹姗静了须臾,还是说:“是抑郁症,在她当时租的公寓,开煤气自杀的。”

钟晚深吸一口气,想到卢文茵在写给她的信中也提过,当时拍茶园,剧组提供的酒店太吵,她睡眠不好,想租个近一点的公寓,但附近出租的房源很紧张,最后是她的朋友阿姗帮她找到的。

她思索了下,问:“那当时那套公寓…有人自杀过,港岛这边的人又信风水,是不是不太好再往出卖了。”

而后笑道:“我最近正好准备看看公寓,别正好买到这种房子。”

“她那套…在元朗那边了。”

梁虹姗似是想到什么,就此打住,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序之给你买公寓,不可能会买到这种的。他手底下的人办事,一个比一个周全。”

钟晚笑笑,片刻后,装作八卦的语气:“欸,开煤气自杀的话…警察是怎么确定,她是自杀的,我印象里媒体好像也没有报道。”

梁虹姗面色未改,说:“一开始是不确定,调查过她身边的人。但后来,在她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录音,她自己录的,类似遗书的内容。”

随后她话头一转,似乎也不愿多提卢文茵的样子,“不说这个了,想起来我也挺难受的。你们下一场戏是什么?靳老师的特效妆也快画好了。”

钟晚也不便再追问,心不在焉地跟她说起拍摄的事。

.

二十多分钟后,纪温迪跟着出去时,在车上,忍不住问梁虹姗:“妈,我不喜欢那个钟晚,她不就是那种捞的吗,你干嘛要跟她套近乎。”

梁虹姗眉头一皱:“你不是想进演艺圈吗,现在全港岛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演员,背后有资源的,钟晚就是其中之一,她现在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纪温迪更不明白了,“我也知道啊,那不就更不应该搭理她。就知道靠着我表哥,有什么本事…”

梁虹姗沉出一口气:“前段时间我可听朋友说,李导的足球少女也想找她演女一,为了拉梁序之那边的投资。”

纪温迪气得声音都大了,“凭什么啊,她都演了这部谍战了,怎么又要跟我争青春片的资源。她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啊!”

梁虹姗耐心道:“不是她要跟你抢,是蛋糕就那么大,但人人都想分。因为是对手,所以更应该把她笼络过来,做到知己知彼。梁序之那边我们家又说不上话,以后她在接洽的资源,我们也能提前知道消息避开。”

纪温迪别开头:“我做不到,我烦她还来不及,不可能跟她搞好关系。”

梁虹姗看向她,眉头紧锁:“所以我这不是就在帮你吗,你这个脑子真是半点都没遗传到我。”

“唉,不然说儿女为什么都是讨债鬼。教你都教不会。”

**

十月末,朱粉壁画正式杀青。

钟晚到账了一部分片酬,手头终于宽裕些,杨白也开始跟她谈下一部要接的戏。

虽然她跟万泰影业的合约期限只有两年,但阿白也秉持着相当专业的态度,认真帮她筹谋。

最后,确定要接一部悬疑题材的电视剧,总共就十多集,演一个有点癫的反派。

按照阿白的说法,新人演员,在不愁资源的情况下,应该拓宽戏路,给观众留下几个印象深刻的角色,对后续的发展才更有帮助。

钟晚欣然答应,且跟她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即使在演艺圈,她也不打算往流量艺人的方向发展,就算演的戏不一定能火,她也更倾向留下一些实打实的作品。

离新剧的开机还有一段时间,钟晚得了闲,回深城探望了魏阿姨,又用新到账的片酬给梁序之挑了样礼物。

——她去商场挑的领带。

此前的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已经日趋稳定,她也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角色。

卢文茵的事看似在他那里被一笔勾销。

梁序之有时联系她,或是直接让林叔来接,带她去吃饭、看赛马、去酒会,亦或单纯身体上的交流,在酒店顶层、在他的房间、在太平山的别墅。

但即便如此,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多。

唯一有进展的,也许就是那件事上的契合程度。

梁序之的洞察力也体现在那种时候,清楚怎么样会让她更有感觉,清楚她喜欢什么。

后来花样翻新,她经常不堪其苦,却又难以控制地沉溺其中。

身体上的沉陷,也许才是束缚灵魂的另一种方式。

.

这天买好了礼物,钟晚正在看返回港岛的机票,接到林叔的电话。

“钟小姐,您今晚前能回来吗?”

“可以啊,我就是准备今天回去。是梁先生催了吗?”

最近他找她的频率并不高,似乎是因为集团的工作很忙。

钟晚没怎么见到他人,倒是t经常在财经和商业新闻中看见梁序之的名字。

林叔语气有些为难,“也不算催,今晚有个酒会,如果您能回来,最好能陪着梁先生一起。”

钟晚疑惑道:“什么酒会?”

是因为大家都带女伴吗,但梁序之好像又不在意这种规则。

林叔解释道:“商业性质的酒会,算是梁先生做东,有家万泰新开在港岛的高端购物中心招商,今晚会有很多品牌商的人过来,也会有媒体。”

钟晚还是没听出她需要陪同的必要性。

林叔似乎在斟酌措辞,语气也有点忧心忡忡的,“但今晚梁先生有可能会情绪不好,我是想,您如果能陪着他,或许能好点。”

钟晚错愕一瞬,也被他说得有点紧张了,“…为什么会情绪不好?会发生什么吗?”

林叔沉了口气,“您今晚过去就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总会走出这一步的。”

钟晚仍然一头雾水。

接下来,林叔帮她安排好了飞机。

落地之后,钟晚换了衣服做过妆造,又被送到万泰集团地下停车场,等梁序之一同过去。

……

没多久,梁序之上车,看见她时,跟往常一样没有多的言语。

但钟晚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也总觉得他的神情比以往要凝重阴沉几分,眉眼间有隐隐的不耐。

直到他们乘坐的这辆黑色宾利停到宴会厅门口,钟晚才知道情况。

他下车前,林叔没有像从前一样,去后备箱取轮椅,而是取了他的手杖,递给他。

而后,钟晚作为他的女伴,陪他下车时,宴会厅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过来,看向他的腿。

梁序之面色如常,但眼神中都是隐忍地阴戾气。

进去时,就有几个品牌商的人带着殷勤的笑容迎了过来:“梁先生,好久不见。”

梁序之轻“嗯”了声,接过一旁侍者递来的香槟杯。

为首的男人开口:“您的腿…”

梁序之声音很淡,唇边挂着极凉的笑意:“正在恢复。”

“这还能…”

那人像是很快想起这是他的禁忌话题,戛然打住,转而谈起了生意上的事。

“这次中环的购物中心,我们许董特别看好。”

钟晚上大学时最初是演话剧的,还在两层上千人的剧院参加过大戏节比赛,身为演员,本来是能够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的。

更别说现在的宴会厅里最多只有百余人。

但这些人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烈,梁序之在跟人说话时,经过他的人、近处的人、远处的人,几乎全都频繁看向他的左腿。

又出于对他的忌惮,不敢明目张胆,而是带着窥探、打量和好奇的眼神,多次一瞥而过,观察他的视线范围,再多瞥一眼。

不知是作为演员的共情能力作祟,还是她也切实感受到了不适。

钟晚挽着他,站在他身边,带着笑容,但很快眼神中染上了跟他一样的不耐烦。

大约半小时,钟晚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细声说:“我脚有点痛,可能磨破了,要不要去里面休息室歇会儿。”

梁序之淡淡看她一眼,静了两秒,“也好。”

他唇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容,打发了后面的宾客。

进休息室,梁序之脸色一沉,把那只手杖扔在一边。

他缓步去到窗边,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须臾,他看向杵在不远处的钟晚,淡声问:“不是脚痛?还站在那做什么。”

钟晚也深呼吸,去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梁序之问:“哪里磨破了?让人送创可贴进来,或者送双鞋。”

钟晚刚才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听到他的问题,一时沉默。

梁序之此刻耐心实在有限,蹙着眉,另一手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拉起来。

“欸–——”

梁序之低头,没看出她脚哪里有磨破的伤口,放下她的腿。

他无声睨着她,等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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