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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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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外面那伙人为了孩子打起来了。”

“大人!!”

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

“大人!那女人带着孩子跳崖了!我们在崖下发现了那女人的衣物,和一具……一具被野兽啃咬过的尸体……”

“大人——!!”

“爹!!”

灵堂前,陈元覆悲痛欲绝,沈婧跪在他身侧,低声安慰。

陈元覆抓着她的手,语调崩溃,“我爹,我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那女人的死不能怪他……”

那哭声刺激着陈映澄的耳膜,她鼻尖一酸,也跟着落下泪来。

眨眼的功夫,她置身一片桃林,面前一具女人的尸体横陈,身上蓝衣染血,瞪大眼睛望向天空,陈元覆剑尖滴下鲜血。

“你可知道,你当年假死,害得我父亲郁郁而终,我陈家三代,皆因你……走上歧途,无法回头。”

“……”

因果轮回,陈元覆也这般死在了江随山的剑下。

陈映澄的视线陷入黑暗,江随山的声音缥缈幽远。

“一命抵一命,你杀了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便也要你体会一下,亲人死在眼前的滋味。”

耳边响起簌簌落叶声,陈映澄心口一疼,胸腔被利刃刺穿,温热的液体在瞬间涌出,那痛苦深入骨髓,将每一寸肌肤都撕裂成碎片。

她擡眸,对上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眸,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目光冰冷,带着恨意,像在注视一只蝼蚁。

黑眸之下,却又仿佛带着怜悯。

“对不住了,陈小姐。”他道,“生在陈家,是你倒霉。”

陈映澄眼前一黑,生生疼晕过去。

这一次的梦境如此真实,连同梦中之人的痛苦她都感同身受,但当陈映澄醒来,情绪却异常得稳定,没有想要流泪的欲望,心脏空空的。

好像那一剑真的将她的心脏挖走了。

陈映澄睁开眼睛,意识回笼,身体却恍若还停留在于那一个一个走马灯似的梦境中,置于虚无。

陈家和江随山之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因果循环。

江雅红和江随山被人追杀,逃亡途中卷入了一场官司中,她爷爷是主审官;

为了保命,江雅红带着孩子假死,她爷爷却认为是自己没能及时查清这桩冤案逼死了母子二人,心生愧疚,到死都没能释怀;

多年后,冷相七重提旧事,声称车挚要彻查此事,并向百姓公开,以她爷爷的清名刺激陈元覆,两人合伙毒杀车挚;

有了把柄拿捏在冷相七手中,陈元覆默许他做下许多恶事,慢慢地同陷泥沼,手上沾满罪恶;

同在青宝司的陈正拓查出二人罪证,但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放弃了原则,上了同一条贼船;

等他们一家都无路可退,陈元覆甚至已经要彻底黑化,放纵自己变成恶人的时候……他遇见了江雅红。

原来这女人没死,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她演的一场戏。

她为了自保制造坠崖假象,像蝴蝶微微颤动的翅膀,在多年后形成一阵飓风,摧毁了陈家本该平静安稳的生活。

理智告诉陈元覆她没错,她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可是看到她过得那么好,高高在上地以正义之名去谴责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陈元覆终究没忍住杀了她。

冤冤相报,不止不休。

江随山深知这一点,所以血洗陈家,连心智不全的陈映澄都没放过。

陈映澄抚着心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庆幸她还活着。

“小姐!”熟悉的声音带着颤抖,小雀扑过来,握住她的手,“你醒了?”

他的脸瘦了一圈,陈映澄差点没认出来,指尖戳上他的下巴,“你怎么长胡子了?”

小雀一顿,苦丧的脸扯出一个笑意,低头用袖子挡着下巴,“小姐睡了五日。早知小姐今日能醒,我一定收拾好再来见你。”

陈映澄拨开他的手腕,摸着那青色的胡茬,陌生又新奇的触感。

“不难看。”她笑道。

“澄澄醒了?!”

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陈映澄床前围满了人,她扫视一圈,看到了陈元覆。

“爹——”

她张开双臂,语调哽咽。

“爹在呢。”陈元覆弯腰抱了抱她,“傻孩子,爹没事。倒是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我只是困了。”陈映澄嗫嚅道。

这话将在场几人逗笑,陈元覆拍着她的肩膀,像幼时哄她睡觉时那样: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爹,师父他怎么样了?”陈映澄问。

“城主还在昏迷,赤日学院的人要将他带回去诊治,但是他府中的那些人不同意。”

说着,陈元覆看了小雀一眼,二人交换视线后,他对陈映澄道,“城主在这世间没什么别的亲人,只有你和小雀两个徒弟,他府中的总管,希望你二人能够陪同。”

那不又要回赤日城去?

陈映澄眼眸暗了暗,道,“赤日学院的人有办法治好师父吗?”

“城主的内丹碎了,目前来看并无医治之法。但若是连赤日学院的人都没办法,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陈元覆叹了一声,“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昏迷,我还没有回复他们。”

陈映澄没搭腔,盯着被子发呆,一圈人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做决定。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婧道,“你又出现嗜睡的症状,应该好好休养,我和你爹的打算是,让小雀随他们同去。”

闻言,陈映澄扭头看向小雀,他迎上她的视线,眸中却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车挚在赤日学院并没有十分交好的朋友,甚至和许多人都有过节,这样让他们把人带在,他自然不能放心。

可是小姐昏迷这数日,让他离开她,他更无法心安。

“小姐,我……”

他张了张嘴,便被陈映澄打断,“我饿了,我想吃些东西。”

说着,她搭上他的手背,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们吃点东西再聊,好不好?”

“……好。”

陈元覆几乎将半个厨房都搬到了她房中,菜肴多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他又让人搬来两张桌子。

陈映澄举着筷子坐在桌前,被家里这一大堆人围着,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静,她要拿个汤勺,还没起身,便有三四个人递过来。

陈映澄无奈笑道:“我没有娇弱到那个地步。”

她竭力向亲人们证明自己并无大碍,演技虽不算高超,但也骗过了众人,他们围绕着她观察半日,终于放心下来。

傍晚时候,陈映澄去见了车挚。

她支开众人,连小雀也不许陪同,独自坐在车挚床边,喊了声师父。

床上的人面容如旧,气息平稳,似乎随时可以跳起来骂她一声:逆徒!

可她等了许久,车挚也没有动静。

“师父……你醒醒……”

陈映澄低声唤着,潸然泪下。

“师父,我有许多事情想问你。”

“你是不是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认识江随山吗……”

“……到底是谁伤了你?”

她心中有许多疑问,重重叠叠,困惑萦绕心头,但最想问的,还是一句车挚醒来都无法解答的话语。

我该怎么办?

她已经通过救下车挚,破开了江随山和陈家的因果循环,江随山已经没有理由再杀他们家的人了。

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忐忑不安,充满恐惧?

陈映澄擦干眼泪出门,小雀正在房外等着她。

出门前他收拾了一番,剃掉了胡子,又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小姐,你哭了?”他迎上来,抓住陈映澄的手腕,胸腔起伏明显,“师父他会醒过来的。”

陈映澄嗯了一声,无力地倚在他怀中。

“小雀。”

“我在。”

“你想去便去吧,和师父一起。我不能陪你去赤日城了,我不喜欢那里。”

“小姐,我……”

“我会等你的。”陈映澄擡眸,流过泪的双眸湿润明亮,“将师父好好地带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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