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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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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映澄望着眼前的花瓣发呆,没跟着他们弯腰,便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央,将帷幔下曼妙人影尽收眼底。

轻风拂帐,重叠纱影下一张模糊的侧脸,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

这便是男主的亲生母亲江雅红。

书中描述男主和她有六分相似,若是记清了她的相貌,未来见到男主或许可以分辨出来。

陈映澄还想细瞧,肩膀被人拉了一下,身形一晃,她和小雀便已经来到了一方柱后。

陈映澄没能看清江雅红的样貌,有些失望,“拉我做什么?”

小雀按着她的肩膀,垂眸道:“小姐站在人群中,实在显眼。”

陈映澄:“就是个阁老的夫人,难道人人见了都要行礼?赤日城这风气真是奇怪。”

小雀轻笑一声,将她鬓边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小姐说的是。”

他的手指停在陈映澄耳垂,轻轻揉捏,“小姐,你今日才说过,不要招惹这些世家的人。”

他语气如常,眸中却藏着一丝暗芒,眼睫微垂,遮盖眼底的烦躁。

本以为赤日城如此之大,应该不会轻易和谢家人碰面,却不想冤家路窄,不仅碰见了谢友晴,现在又遇到了他的生身母亲。

小时候,他和谢家小公子两个人九分相似,像到他的乞丐朋友误以为他飞黄腾达,凑到谢公子车马前攀谈,挨了一顿毒打。

现在他就不清楚了,他没再见过江雅红和她儿子。

但是从谢友晴见到他时眼底那一瞬的惊讶来看,应该还是有些像的。

若是小姐见了他们,定会心生疑虑,倘若再调查出他的身世来……

小雀将那小小的耳垂捏到发红,附身贴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小姐,我有些累了,我们早些回去好不好?”

“你也会累?”陈映澄耳朵有些疼,便在始作俑者的手腕上掐了一下,“那咱们别步行了,租一辆马车。”

“好。”

谢家的车马已经驶离街区,铃声渐远,他松开陈映澄的肩膀,转而握住她的手掌,不安地轻捏她的指尖。

陈映澄还在向马车离去的方向张望,刚才没能看清,实在让人好奇。

除了好奇之外,陈映澄心底油然生出一丝欣慰:江雅红还好好地活着。

车挚活着,江雅红也活着,他们陈家一大家子的性命也就安然无忧。

*

马车内,江雅红突然长吸一口气,按住了心口。

“咳咳咳——”

“夫人,您没事吧?”婢女递上手绢。

江雅红摇头,推开了她,“无妨。”

她咳得面容绯红,眼角带泪,贝齿微露,病弱柔美之态,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但她是谢家夫人,应当端庄持重,决不可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江雅红板起脸,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腿上,余光却忍不住朝车窗外看去。

匆匆一眼,她似乎看到亡夫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冷淡。

那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江雅红心想。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是她的孩子,他的血脉。

他居然还活着。

江雅红握紧双拳,身体微微颤抖,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

陈映澄本以为,昨日遇见百里言冬等人只是偶然,他们身上又没有主角光环,总不可能一直偶遇小说重要配角。

所以第二日她特意避开了小说里提到过的地方,去了个不怎么热闹的商区——但没想到百里言冬这家伙阴魂不散,居然又跟了过来!

“姑娘,你要买胭脂?”

他今日换了身宝蓝色的对襟长褂,一副异域商人打扮,但脖子上那条豹纹小方巾依旧惹眼。

百里言冬张开双臂,极力忽视陈映澄身后那道充满杀意的目光,笑着介绍道:“这整条街的胭脂铺子都是我们家的,姑娘想要什么随便拿!”

陈映澄将手里的盒子放下,冷脸离开,“不想要。”

“姑娘!”百里言冬追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又被小雀的目光呵退。

他悻悻收手,腆着脸笑道:“姑娘不好奇昨日海花阁阁主同我说了什么吗?”

“……”

陈映澄没说话,只是快步往前走,这种人越是搭理他他越起劲,就该无视他。

“姑娘!他退了我钱的!退了八百两呢!”

陈映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票钱不才五百两?”

百里言冬露出得意的笑容,“对啊,有四百两是你们的。所以我说铺子里的东西随便拿,要不然这钱我还得还给你。”

“……有病。”陈映澄终于忍不住骂他,“我们的钱为什么退给你?”

百里言冬:“因为我说咱们是一伙的!”

他边和陈映澄套近乎,边打量着一旁那尊杀神的表情。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应该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他都能听到对方狠磨后槽牙的声音,但当着这位姑娘的面,硬是没有发作。

这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杀神果然很听这姑娘的话。

陈映澄道:“谁和你是一伙的?!”

百里言冬:“你们啊,我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和我一样,被禁止再进去海花阁。”

陈映澄:“……不是,你神经病啊?!”

不能打,这是男主小弟,不能打。

陈映澄咬咬牙,按住小雀蠢蠢欲动的手,“我们和你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拉我们下水?”

“谁让你们把我扔下水的?”百里言冬看了小雀一眼,“还有他,之前还打过我。”

“你——”

长剑出鞘,转瞬间架在了百里言冬脖子上,剑刃锋利,从脆弱的肌肤上划过*,带来刺痛感。

百里言冬有种自己的脖子已经要断了的感觉,从脚底生出一股恶寒,身体不由得战栗,眼神却透着兴奋。

来啊,他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杀了他!

“小雀。”陈映澄叫了一声。

刚才还满目戾气的杀神,回头看了一眼,不情不愿地将剑收了回去,站到了陈映澄身后。

百里言冬忽然笑了出来:他果然猜的没错!

原来这位杀神也是有主人的!

“哈哈哈哈,我说你们——”

“啪——”

百里言冬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的脸被打歪,头扭到一边,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陈映澄甩甩发红的手,啐了一声,“打你是因为你该打。”

百里言冬顿了许久,将头转过来,又笑道:“小娘子脾气还挺烈。”

“啪——”

这次他脸上的巴掌印对称了。

陈映澄手掌被震得发疼,却还不觉得解气,见百里言冬擡手,便又擡起手来。

“别打了!”百里言冬两只手捧着脸,缩着脑袋,警惕地盯着她,“打人不打脸!”

说话间他瞥了小雀一眼,嘀咕道:“你们小两口怎么都喜欢打人脸?”

脸上火辣辣的疼,百里言冬也意识到这位看起来文静无害的姑娘脾气也没有那么好。

“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陈映澄说完,拉着小雀转身就走。

小雀将她的双手握住,捧在掌心吹了吹,“小姐,您何必亲自动手?”

“看他就烦。”陈映澄道。

两人的对话毫不避讳百里言冬,他心道:这俩人不仅都喜欢打脸,连对他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抽了抽嘴角,脸上一阵发疼,想笑都笑不出来。

换了旁人被这样扇巴掌,肯定会躲着他们走,但百里言冬可不是旁人。

他爹曾经这样评价他:脸皮厚得可以去当城墙。

百里言冬揉揉脸,又跟在了两人身后,这次他学会了保持距离,始终隔着半天接,对方停下,他也停下,对方拐弯,他便加快脚步。

“啪——”

又是一个耳刮子扇过来,陈映澄气得发抖,脸上覆着一层冷冷的寒霜,连她身后的小雀都不敢说话,只是笔直地站在一旁。

百里言冬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脸哀嚎。

“不是说了让你别跟着我们!”

“我、我……”百里言冬抱着脑袋,道,“我有事相求!”

陈映澄眼中的怒气并未消减半分,反而更加恼怒,她深知百里言冬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最喜欢捉弄人。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们百里家什么事情做不到,偏要求到我们身上?”

“昨日那位姑娘!她是谢家的大小姐,她母亲到我们家告状说我中伤她,现在我被赶出家门了!”

“你们当时也看到了,是她将我扔下水的,可他们家现在反咬一口,说我把人推下高台,致使谢小姐落水着凉,染上风寒!”

陈映澄:“……”

这段故事她倒是没有听过。

百里言冬见她神色松动,便道:“她现在还在府中躺着呢,谢家去了十几个大夫,连赤日学院的医修都被请去,却还是高烧不醒。我爹一早便押着我去给人道歉,却吃了闭门羹,我爹一怒之下断了我的零用钱,还不许我回家。”

“当时你们都在场,我是如何从台上摔下来的,你们都看在眼里,我现在平白被怨,你们要帮我。”

他说得理直气壮,陈映澄冷哼一声,“虽然看到了你落水,但是我们走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而且你确实曾对谢小姐出言不逊。”

陈映有些好奇江雅红的真容,但这时候牵扯进两人的恩怨实在不算明智之举。

百里言冬将手掌横在胸口,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推她下水,这是蓄意栽赃陷害。”

陈映澄:“发誓就能让人信服的话,你怎么不去跟你爹发誓?”

百里言冬:“……”

那自然是因为毒誓发的太多,失去了效用。

陈映澄:“这事儿我们帮不了你,你不必再跟过来了。昨日在场的不止我们二人,湖面还有那么多船,你别拉我们下水。”

百里言冬眼神一黯,身上那股潇洒不羁的劲儿忽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目送两人离开,没再追上去。

一大早的触了霉头,陈映澄觉得晦气,干脆放弃了今日的行程,拉着小雀回家。

百里言冬所说的话,她半信半疑。

百里言冬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半吊子,插诨打科,鬼话连篇,但他说谢友晴装病诬陷他这件事,也是谢友晴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虽然是主角团的成员,外人眼中清冷女神般的存在,可毕竟是世家大小姐出身,幼时丧母,外公一家又自小溺爱,没点骄纵脾气才奇怪。

江雅红要嫁到谢家的时候,谢友晴便装病卧床不起,使得江雅红和谢阁老的婚礼一推再推,后来干脆便没举办。

谢友晴不是传统中真善美样样俱全的男主挂件,心肠不坏但有些小性子。

她将身边的人划分出明显的等级,爱憎分明,被她认可的,喜爱的,便会掏心掏肺地对对方好,而这之外的人,便是可以随意对待的蝼蚁。

百里言冬平时也做过不少孽,这次惹到谢友晴,也算是踢到铁板,罪有应得。

只是不知道,初次见面便让百里言冬狠狠吃瘪的人,后来是怎么让他情根深种的。

或许百里言冬是有点抖M在身上的。

来到赤日城之后,陈映澄便老是想起和剧情有关的事情,她揉着额头,忍不住叹气。

她是真的不想掺和进这群人当中,光是遇见便觉得倒霉。

“小姐,还在想百里言冬的事情?”

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她额头,揉着她紧皱的眉心。

陈映澄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脸颊上,语气忧愁,“是啊,那家伙好烦人。”

“小姐若觉得在这里不开心,咱们这几日便回青宝城。”

他们本是满怀期待地来旅行,可是到达之后,陈映澄却总是心事重重,甚至昨晚还久违地做起了噩梦。

他想起昨夜怀中满是泪水的小脸,心脏发紧作痛。

他想帮她擦擦眼泪,她却在被他触碰的时候剧烈颤抖,口中呢喃梦语,断断续续地拼凑成一句话:

别杀我家人。

他叫不醒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做了半夜的噩梦,后半夜才好了些,不再抖得那么厉害,却仍然抵触着他的靠近。

他要抱一抱她,手臂还没伸过去,她的眉头便会皱起来,仿佛噩梦马上就要重新降临。

他起身远离她,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在床头干坐了一夜。

早上醒来,陈映澄什么都不记得,睡眼惺忪地问他为什么在床边坐着,伸手要他把她抱起来穿衣。

整夜空寂的怀抱,在将人搂入怀中时被填满,心底却仍然得不到满足。

他无法克制地去猜想她的梦境,究竟是什么样的梦魇,让她发出“别杀我家人”的哀求。

又是为何,她在做梦时如此抵触他的触碰……明明从前,她说喜欢和他一起,因为那样她不会做噩梦。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能让她安睡的人了吗?

陈映澄觉得脸颊边的手掌似乎轻颤了一下,她食指搭在他腕上,道:“才玩了两日,还有许多地方没看。”

“小姐最想去哪儿?咱们把想去的地方逛过,提早回去。”

陈映澄思索片刻,“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但来时听说清泉村和白泉镇交界的地方有一处花圃,是我父母定情之处。”

他莞尔:“倒是没有听岳父提起过,那自然值得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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