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第47章
一阵清甜的晚香玉气息将他包裹。
孤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埋在郁云霁的怀中,他仍沉浸在要跌一跤的羞耻与惊恐中,如今被郁云霁抱怀里,整个人还不曾反应过来,却如坠云端。
以往闻一小口都是奢望的淡香,此刻将他整个儿包围。
“没受伤吧?”郁云霁问。
她不知晓孤启方才究竟干了什么,竟是将她的上衣通通拽了下来,她只知晓儿郎面皮薄,最随口调侃一句,他就羞愤欲死的差点摔个脸着地。
郁云霁真不希望这样的美人面被摔得面目全非。
她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却一时忘记了所谓的避嫌。
孤启受了惊吓,手心早是冰凉一片,如今就这样环在她的腰间。
手上的触感是前所未有的温软,孤启试探的动了动指尖,抚过她流畅的腰线。
她的身子很热,好似要将他冰凉的指尖烫伤,孤启无所适从的轻轻抿了抿唇,心跳却早已如鼓擂,虽不想让郁云霁看出他的窘迫,从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上感受到他的跳动,但他还是贪恋她的香气与温柔。
“多谢殿下,”孤启闷声道,“引之无事。”
“无事便好,”郁云霁点了点头,“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也一夜未眠,早些歇息。”
孤启应声退到榻边,看着郁云霁自己将剩下的寝衣打理好。
他捏了捏自己滚烫的耳尖,只盼着自己没有在郁云霁面前出丑。
郁云霁不用他服侍更衣,是否是嫌弃他太过笨手笨脚,她会不会因此再不许他为她更衣了?
脑海中的想法胡乱飞着,孤启纠结地捏紧袖口。
郁云霁已换上一身寝衣,她擡手将那些簪子钗环通通卸下,随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朝着床榻走去。午后还要见郭愚娇一面,希望她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孤启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郁云霁好笑的看着他。
孤启蜷了蜷微凉的指尖:“无事,殿下快歇息吧。”
她依言上了拔步床,墨发如绸铺散在榻上。
她如今才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归属感一词,王府是她逶迤安心放松的地方,如今躺在床榻上,嗅着身旁的荼蘼淡香,睡意再次袭来。
她累极了,倒在床上后便松了筋骨,脑海中纷乱的政事也随之飞散。
孤启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唤了声:“殿下?”
郁云霁不曾应答,他彻底放下了心,擡手触及她的墨发:“引之好怕,怕你同他们一样,都不要我了……”
她的发丝温柔的将他的指缝充斥,孤启微微勾唇:“殿下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殿下,云梦泽也好,溪洄也好,引之做些什么,殿下才能将我最为最好的人选呢?”
他像是害怕惊醒她,轻声喃喃。
孤启望着她的睡颜,随后指腹大胆的点在她的朱唇上。
他冰凉的指尖方触及郁云霁的唇,她的长睫便颤了颤,随后朝着他侧身而来,顺势将他寒凉而不安分的手握住,继续酣睡。
孤启慌得屏住呼吸,随后发觉郁云霁不曾惊醒更不曾发觉他的动作,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孤启敛眸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唇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背光的阴影处,他不曾发觉郁云霁唇角轻不可察的弧度。
——
恭王府。
然郎扭着细腰将茶盏放在桌案,顺势凑得她更近些:“然郎又有好消息了。”
郁枝鸢揽着一旁的然郎,温声道:“什么好消息?”
然郎娇滴滴羞怯怯,只讨价还价道:“然郎还想再添置一套金首饰。”
郁枝鸢今日心情颇好,通通应下:“好啊,本殿这就派工匠去打,为我们然郎打最新的款式。”
“殿下最好了,”然郎高兴的往她怀里钻,却不曾见她眸中划过的鄙夷,“然郎今日又喜事告知殿下,然郎有两个月身孕了。”
郁枝鸢面上的笑意微顿,随后推开他抿了口茶,眸中的情绪不着痕迹的掩了去:“既然有孕了,这些时日就不要同川安王的人交接了。”
然郎自认为得到了终是,喜洋洋地挺了挺平坦的小腹:“殿下不怕惯坏然郎吗?”
“你有了身孕,自然是最大的功臣,这些事理应交由旁人去做。”郁枝鸢唇角仍旧勾着淡淡的笑意,只眸底冷了下来。
然郎本名李然,是她身边一个同川安王交接的小侍,因着有几分姿色,又对她怀有仰慕之心,她自然就遂了他的意。
但然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的志向,在于凤君之位。
然郎作为她的近侍,又助她同川安王串通,知晓不少她的事。
这样的人,她是不会留下的。
然郎退下后,郁枝鸢面色彻底冷寂下来:“月生。”
小侍应声而来。
郁枝鸢打量着他,问道:“林寿呢,林寿何时回来?”
月生是她收买的小侍,曾在菡王府做工,听闻还是曾经那位宠极一时的姣郎的近侍,竟落到这般田地,想来他知晓不少菡王府的秘辛。
月生毕恭毕敬道:“禀殿下,林寿姐姐今日夜里兴许会回来。”
夜里回来,今日是同川安王交接的日子。
郁枝鸢烦躁的将方才然郎送来的茶水尽数泼了在地上。
早在郁云霁将郭愚娇带走之时,她就觉出了不对劲,可她这位皇姨母太过谨慎,竟是不肯告知她,京中的眼线还有哪几位,不日,还有几位官员甚至百姓被抓起,她亦不知晓是否如母皇所说,抓到了数名细作。
母皇还顾忌着皇姨母的姐妹之情。
都说t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她的母皇却并非如此,也幸而母皇没有将斗败的皇姨母斩杀,如今她才能得到多方的助力,否则她兴许不能同郁云霁抗衡。
皇姨母为人虽阴狠,可如今她是唯一能为她提供一大助力的人了。
与虎谋皮又如何,她宁愿如此,也不愿看郁云霁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
在母皇眼中,不论她做的如何,总是不如郁云霁的,她不明白郁云霁有什么好,竟值得母皇如此,她要母皇眼中只能看得到她。
“林寿回来后,命她速速来见我。”郁枝鸢如此道。
“是。”月生道。
风吹叶摇,郁枝鸢从隐秘的暗格当中取出一封密函。
密函被她展开,郁枝鸢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将那张秘辛攥成一团,随后将信纸的一角放在一旁燃着的烛火上。
火舌跳动,将她手中那张密函舔舐殆尽。
“郁云霁,真是好样。”郁枝鸢冷笑道。
无妨,即便郁云霁要查又如何,如今她做的隐蔽,不论怎样都查不到她的头上,在这,如今她身边有云梦泽,郁云霁就算想要做什么,不论是看在昔日情分还是家室上,都要再掂量掂量。
郁枝鸢似是想起什么,勾了勾唇角:“本殿倒是忘了,还有我那好妹夫,郁云霁,咱们走着瞧。”
未时,郭愚娇被人从暗门送了进来。
郁云霁睁开眼眸,便见身旁孤启酣睡的面孔。
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蜷成一团,像个虽是能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的小动物,如今正值春日,他却多盖了一层被,面颊被蒸腾的泛着薄粉,也总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是不该在威风凛凛的大反派身上出现的。
郁云霁挪开了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为他掖好被角后,才踩上了云头履。
郭愚娇已然在正厅等候多时了,见着她来,郭愚娇下意识搓了搓手:“殿下,您要的消息我带回来了。”
郁云霁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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