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2/2)
“奶奶,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欢什么东西,我就自己准备了点小礼物,不值什么,但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
金粒粒从一个小拎包里拿出了两个四方的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宋奶奶和宋志平。
宋老太太手里拿着这个四方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手一捏就捏出是个相框来。
她知道金粒粒会画画,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说真的,她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什么也都拥有过了。
比起去百货商店买那些玩意儿,还不如这自己准备的小东西有心意。
她开心地把牛皮纸拆开,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但还是忍不住高兴。
可笑呵呵的脸在看到相框里的画时,惊得凝固住了。
“这是...”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颤抖的手摸向相框,眼里竟然生出泪来。
相框里,年轻的她正站在一个建筑物的局部前面,撑着一把洋伞,笑靥如花。
“这是...”
她细细地摸着相框上的自己,满眼都是怀念与回忆。
“谢谢,孩子,你有心了。”
宋老太太喃喃,眼神不曾离开相框半分。
郑文秀远远地睨了一眼,不屑地撇嘴,装什么装,就这种破照片你有的是,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只有宋宇承知道宋老太太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深深地看了金粒粒一眼,深情藏也藏不住。
她真的是有心了。
怪不得她要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原来是为了还原。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他没说过,那她就是从书上知道的了。
奶奶年轻的时候在巴黎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现在也时常追忆。
她经常说,那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弥足珍贵。
可惜前些年的时候,环境特殊,要切断和国外的一切联系。
所有国外的痕迹全部消除,不能留下分毫。
为了保全家里,奶奶忍着痛烧掉了全部洋服洋装,就连那张她最喜欢的,在埃菲尔铁塔下的照片都烧掉了。
粒粒画的就是那张照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将铁塔放大,只留下局部。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以为后面只是个普通的建筑物。
但他们这些时常看照片,心中有照片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奶奶最想念的艾菲尔铁塔呢?
看着这张照片,宋奶奶好像回到了她最幸福的年轻时光。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忘了,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太太。
可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曾经也在艾菲尔铁塔下举着洋伞翩然起舞,她曾经也是MissZhang。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打扰宋老太太,由着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如果回忆很美,有机会回到过去,即便是想象,也是难得的触手可及。
宋志平也打开了自己的牛皮纸,他这个就普通多了,但也最和他的心意。
怪石几壑,苍竹数杆。
飘逸的小楷上书两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好好!”
宋志平连声叫好,他最喜文好雅,一直把自己比竹,自诩隐忍内敛、不屈不挠。
这两句诗也好,完全是他的真实写照!
“粒粒啊,没想到你国画画的也这样好,真是失敬失敬啊!”
宋志平仿佛找到了忘年知音,拉着金粒粒谈竹子,谈诗,谈国画...
金粒粒...叔叔,其实我真没想那么多,就随便画画的...
宋志平拉着金粒粒一直唠,直接把宋宇承和郑文秀晾那去了。
郑文秀满脸哀怨,这下志平更想不起她来了,都怪这个金粒粒,狐媚子!
宋宇承也哀怨啊,他还想跟小女朋友抽空唠唠呢,谁知道他爸唠的没完了!
还是宋老太太缓过神之后埋怨宋志平,
“又把你那套酸腐味儿带到家里来了,还拉着小姑娘一起讲,也不想想人家年轻人爱不爱听你那套!”
宋志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确实是爱犯这跟毛病,只要讲起这些书啊画啊的就没完没了。
“没事的奶奶,我也爱听这些的。”
金粒粒替宋志平解围,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爸爸也是这样的。
听宋志平这么痴迷地磨叨那些书画,就跟她爸爸讲画画似的。
她想爸爸了...
而宋志平也觉得金粒粒乖巧,心里十分受用。
他突然想到宇承他妈,年少夫妻都有琴瑟和鸣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说将来要生一儿一女。
儿子一定要严厉教导,将来有一番作为。
女儿嘛,就宠着爱着,好好当父母的小棉袄就好。
粒粒这么乖巧,真和他和宇承妈想象中的女儿一样。
宇承妈要是还在的话,现在看到儿子找到这么合心意的对象,应该也会非常高兴吧。
她那样平和的性格,和粒粒一定投缘吧。
十几年来,宋志平几乎很少想起亡妻。
现在竟然生出些寂寥感。
若是她还在,是不是父子、母子关系就不会这样,宋家就不会这样。
郑文秀一直板板等着呢,别人都有礼物,她也该有吧?
虽然她很不想要那破画,自己画的,连钱都不值,但作为长辈,她还是勉强收下吧。
谁知道金粒粒就一直没说给她准备礼物了。
一直到现在,包都掏干净了,也没看有她的一根线。
这...郑文秀气的脸通红,这也太打她的脸吧?
宋老太太又拉着金粒粒坐,伸手从沙发旁发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奶奶想了好长时间,要送你点什么东西。
既不好太贵重,也不好太拿不出手,又最好是能常用的...”
春儿那些条件真是快让她想破脑袋了,好在终于让她想出来了!
宋老太太喜滋滋地把盒子打开,递到金粒粒面前,
“瞧瞧喜不喜欢!”
金粒粒定睛一看,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块女式手表。
手表现在虽然珍贵,但也算不上有多稀奇,宋宇承、方青卓、沈云云都有手表。
但这块手表好像有点不一样,那表盘上赫然有几个字呢,
LOLEX!!!
金粒粒...!!
这也太贵重了吧,这她敢往外面戴吗?
宋宇承看到金粒粒这被惊到怔愣的表情,笑道,
“奶奶给你你就拿着,这表看着挺素净,戴着吧,没事儿!
你正好没有手表,看时间也不方便,我本来想给你买一块做礼物,没想到被奶奶抢了先!”
“就是,收着,奶奶愿意看你戴!”
宋老太太高兴地把手表戴到金粒粒手上,端着她细白的手腕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还得是年轻姑娘啊,戴这些东西多漂亮。
这腕子上要是戴上黄金、翡翠、珍珠、珐琅的镯子,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宋老太太欣赏了好一阵,见金粒粒还有点不敢戴的样子,偷偷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放心戴,奶奶还有好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将来都留给你!”
把金粒粒又说得脸红了,这已经够贵重了,还有好东西呢?
宋老太太给金粒粒套上手表以后,觉得这个赏心悦目呀!心情好极了!
她睨了眼还在欣赏画的儿子,不咸不淡地说:
“别看了,人粒粒送你了个这么称心的礼物,你这个做长辈的,倒是有什么表示?总不能人家小辈倒搭你吧!”
几句话说得宋志平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当然想送了,尤其是遇到粒粒这样投缘的小友。
他偷偷攒的那些古董名字画,一直想找个知音人。
原来他甚至想,实在不行他将来给捐了,也不能给那些不懂书画的人白糟蹋了,现在看来呀,将来都留给粒粒,这简直是终于找到归宿了!
但他现在也不能往外拿呀,拿出来不又得被人抓把柄啊!
他抓耳挠腮地不知道怎么办好时,突然看到自己胸前的干部装口袋上别着的钢笔,立马拿了下来,递给金粒粒道,
“这个,这个送粒粒最好!咱们搞书画创作的,最是离不开笔了,叔叔把这笔送给你,这笔跟着你,也算是找到好归宿了!”
金粒粒双手接过,那份量就压得她手一沉。
她仔细看这钢笔,普通的黑色金属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特别,也没有什么标志,但这笔金粒粒认识...
万宝龙的...
因为她爸爱搜集笔,他们家有一柜子钢笔,这个款式是他爸最喜欢的款,都不让她碰那种。
她爸说这款是最低调的奢华,不像后来出的又是镶宝石又是镶钻的,但古朴内敛,是必收藏的一款。
金粒粒...
你们上来就拿这些王炸出来,我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啦!
好在孙姨这时候从厨房出来了,叫大家去吃饭,给金粒粒补充一下体力,要不她觉得她手都要抖了!
大家乐呵呵地往餐桌那走,没注意到郑文秀那要淬了毒的眼神。
打量她什么都听不到猜不到吗?
就这么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丫头,就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老太太是不是还想把棺材本都给她?
那她算什么?她这十几年算什么!
本来还想着看看宋宇承这个对象是个什么样的,要是个好拿捏的,那让她进宋家也没什么不好。
可谁想到这死丫头从进门后,就根本没正眼看过她。
不说送给她礼物了,不说叫妈了,连声阿姨都不叫,跟宋宇承一个死样子!
她快走了几步,走到最后面的宋志平身边,拉了拉宋志平的袖子。
“志平——”
宋志平脸上的笑收了收。
郑文秀尤自委屈告状,
“志平,你看她,从她来了之后根本就没叫过我,送了你和妈礼物,也没送我礼物,她这是...这是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要是搁以前,宋志平真没准会出言维护,但现在...
宋志平看了眼郑文秀,
“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别人想管也管不了。她就是不叫你,就是不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强按着让她喜欢你?”
一句话给郑文秀堵死了,她以为宋志平最起码会像以前说宋宇承的时候一样,虽然也没有啥用吧,但至少有个维护的态度啊!
宋志平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是真累了。
“你要是还想过下去,就别再挑事儿了。要是不想过,也可以提。”
郑文秀惊恐的眼睛都瞪圆了,提啥?提离婚?
她可不能提,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
“文秀,”宋志平突然叫了一声,看着郑文秀,“要不你跟我搬到图书馆吧,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纯粹地过二人世界。”
郑文秀...
你在说什么?让我搬出去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地方让给别人,去住图书馆宿舍?
你脑子坏掉了吧!
她虽然没说,但表情已经说明了所有。
宋志平脸上显出几分死心与失望,不是说为的不是宋家的财产,爱的就是我这个人?
不是说只要我说一句,你什么都可以不要?
原来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