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基吗?(1/2)
面基吗?
“东西收到了?“
笔记本上,一行字浓墨重彩,显然是还没被看到过。
宋宇承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边写申请报告,边看笔记本上有没有回复。
某省供销局”打头的红线稿本上,一行字跃然而上。
“关于引进国外卫生巾生产线的申请”
宋宇承也是在这几天才有些了解卫生用品情况,如果不是因为粒粒管自己要这个,他都不知道现在卫生用品还这么简陋。
而国外现在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卫生巾生产线,如果能引进国内,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更是一件...利公利私的好事。
又写完一段,宋宇承擡头,见笔记本上已经多了好几行字。
他将红线本收起来,把笔记本拿到自己面前。
“收到啦,谢谢宇承哥哥!”
“鞋我已经穿上了,真好合脚,特别舒服!”
“还有...那个,应该很难弄到吧...”
金粒粒坐在厨房,托腮看着跳动的烛火。
他在干什么呢?
他那里应该比自己这夜生活丰富多了吧,好像可以看电影,不知道有没有电视。
她来了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呢?
光这么些日子,就给她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应该是挺麻烦的吧...
原来的时候,她还能告诉他一些有用的信息,帮他一些事。
可现在这么多事都变了,她自己都一头雾水,好像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他的地方。
跳跳动动的烛火,晃得屋里明明暗暗。
年轻的姑娘坐在烛火旁,在墙上映出秀丽单薄的剪影,这样的环境,让人竟生出几分伤感来。
金粒粒晃了晃脑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秀逗了。
怎么她现在这样子特别像大学时候,寝室里的一个姑娘。
姑娘的男朋友是军人,两人平时联系起来纯靠运气,赶上男方出任务,那更是靠天意了。
当时姑娘就时常坐在窗前看月亮,多愁善感地胡思乱想。
金粒粒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醒醒啊,你们是笔友啊!
醒了后,果然看到笔记本上有回话了,
“收到礼物开心吗?像拆快递吗?”
金粒粒看到拆快递三个字,先是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没憋住乐了出来。
这三个字离她已经太远了,以至于她都快不认识了。
一定是她原来跟他说过,他竟然还都记着。
“开心,比拆快递开心多啦!”
可能是怕自己不好意思,宋宇承没接卫生巾的话,金粒粒轻呼一口气,感觉放松了不少。
“我让乔同志给你带过去一份礼物哦,这回可是认真准备的!”
“嗯?上回不认真?”
金粒粒一梗,
“当然认真!那可是我精心琢磨的礼物!怎么?你不喜欢?“
掌握主动权的最好方法就是强势反问,立马可以扭转不利局面!
金粒粒祭出大杀器,等着宋宇承回话。
果不其然,那边回道,
“喜欢。”
看吧,拿捏了!
金粒粒牛逼叉腰。
“它现在在我的窗台上,我每天都能和你看同一片雪。”
一句话发过来,不是宋宇承平时说话的风格,多了些什么,金粒粒说不出来。
但她的脸腾一下红了,牛逼叉腰的手变成了捂脸的手。
这人...这人怎么...
明明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可却总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金粒粒觉得自己的心蹦的厉害,忍不住把手放到胸口上按着。
好像不按,它就要蹦出来一样。
她有心想说点什么,来活跃一下明显有些尴尬的气氛,谁知那边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给她送走。
“要不要面基?”
宋宇承,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好吗?不要考验我的心脏!
金粒粒有些慌,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啥。
面基也是她原来说过的,这人的好记性都用在记她的话上面了吗?
她语无伦次又慌不择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从前的说面基就面基,这次她竟然惊惶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面还是不想面。
“可是,现在不是去哪都要介绍信吗?介绍信不是不好开吗?”
“而且,而且现在这么冷,咱们离得这么远,折腾你一趟不太好吧...”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理由一样,肯定道,
“对!我原来面基都是顺路面,她有事来我这或者我有事去她那,绝不给对方增加心理负担!”
宋宇承静静的看着她乱乱的一顿输出,没有打扰。
其实刚才那句话是突然之间的脱口而出,没有细想,不用思量,只是觉得该见见了。
可现在看她的样子...
等她安静下来之后,他说了一句,
“现在见面,给你增加负担了吗?”
不知怎么,金粒粒的心一下子变得好难受。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酸酸胀胀的,好难受。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意识到,在她的心里,他和原来面基的朋友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
不是说原来的面基不郑重,而是好像这次她必须要郑重再郑重,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
她有些沮丧地在纸上划拉着,
“我只是...有些没准备好...”
千里之外的男人笔半伏在书桌前,服帖的衬衫勾勒出紧致的身体线条,衬衫袖子挽在手肘的位置,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那双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笔记本,此时清亮又执着。
半晌,长睫低垂,他妥协又无奈的笑,
“好。”
他说。
——————
大卡车的到来,成为了红星村好些天茶余饭后的热聊话题。
实在是因为这是开进红星村的第一辆大卡车,好些人都没看过大卡车呢。
而这辆车为什么而来,也成了大家讨论度最高的事。
“听说是来找新来的那个女知青的。”
“哪个女知青啊,知青点那么多女知青。”
“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呗,一笑起来两个笑涡涡那个!”
“真的呀!来找她干啥呀?”
“送东西呗,好像听说是她哥给她来送东西!”
“真的啊,那这知青家里条件可太好了!从没看过开卡车来给送东西的!”
“哎呀,城里姑娘肯定和咱乡下姑娘不一样,毕竟是城里人!”
“妈呀,我以为是和王秋霜一样的呢,我还想着能不能给我儿子说到家里来做媳妇呢!”
“呸!你胆子可够大的了,还想讨城里姑娘做媳妇!”
“那咋不能呢?赵宝根都能给儿子讨个城里姑娘做媳妇,咱咋不能呢?”
“呵——那你可死了心吧,人家姑娘这条件和王秋霜可不一样,人家王秋霜也是因为在村里这么多年,耽搁的年纪大了没办法才将就的老赵家,你以为人人都是王秋霜呐!”
......
村里人背后怎么说,金粒粒不知道。
一来他们还没说到她面前来,二来在外面说的几乎都让廖红梅给收拾了。
金粒粒现在可是廖红梅的老师,廖红梅咋可能眼看着有人蛐蛐她?
每天下班就是挨个闲聊据点绕,听到有人说这个事儿就一顿科普:一、金知青的家人给捎东西过来有啥可蛐蛐的?二、在背后蛐蛐人家不道德,都散了吧早点回家!
有了廖红梅这个巡逻卫士在,谁还敢再蛐蛐啊,要蛐蛐也是回家自己蛐蛐。
金粒粒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经常走神。
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怅然若失。
“粒粒,你不舒服啊?”
同屋住的姑娘有些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额头,凉哇哇的,一点不热。
别说,手感真不错,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真遭人稀罕!
“有啥不舒服的?是思春了吧!”
那个对象在西北的姑娘咯咯笑着说。
这个样子她熟啊,她就经常这样。
等过一阵收到信就好了!
害,要是能见一面,哪怕不拉手,就说说话,可能也没这么多情绪。
可见一面又谈何容易呢?
姑娘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和金粒粒一样,拖着腮发愣起来。
得!一下病了俩!
不对,是三个!
除了这俩,沈云云好像也有点不正常。
不过她的不正常不是走神,是激动亢奋,天天往大队跑,去看有没有自己的信。
每次回来都没精打采,然后第二天又继续跑,跟盗洞的耗子似的一天都不安宁。
“思春?思什么春!思谁?”
曲小慧警铃大作,立马蹦起来问。
她对金粒粒的情绪波动格外关注,每次都站在第一线上,不知道以为俩人关系有多好呢!
金粒粒没理她,懒洋洋地起身收拾自己的画纸。
屋里的门被推开,还没看到是谁进来,说话声就先进来了。
“金老师在吗?”
曲小慧的脸刷的一下就啷当下来了,把凳子使劲一摔,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金粒粒,又有人找你!你怎么天天引逗这些阿猫阿狗来咱们知青点,你们有话不能外头说去?”
金粒粒白了她一眼,没精打采地说:
“怎么,要我领着她去院子里说吗?”
还没等曲小慧回答,廖红梅听到这话立马激动起来,头有些期待地往玻璃外面看,想到看到啥人似的。
“去外面说吗?会不会有点不太好?要不去外面说吧!”
自从上次她爸发火之后,廖红梅就不敢去找方青卓了。
但她有过墙梯啊,方知青她不敢去找,但她可以来找金老师啊!
据她观察,她爸对金知青还是非常认可的。
听说她跟金知青学画画之后非但没反对,有一天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个画画本呢。
所以她现在天天都来找金粒粒,顺便要是能看到方知青的话那不也是正常嘛,毕竟都在知青点。
曲小慧牙都要咬碎了,她又把凳子拉了回来,呛道,
“去什么去,大冬天的不在屋里说话,非要去外面说,有病啊?”
如果说在撒泼上有人能压住曲小慧的话,那就是廖红梅了。
知青点的人平时都不愿意跟曲小慧一样的,毕竟都已经默认她脑子不好使了,天天挑衅金粒粒,没一回占到便宜还是每天乐此不疲。
但廖红梅就没那么善解人意了,别人都说啥沈知青在省里是一枝花,可她也是红星村的村花啊,她什么时候让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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