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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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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从京城去剑南道,要走蜀道,可走陈仓道、褒斜道、骆谷道和子午道,若要最短时间抵达,原则上可以选骆谷道,但此道却是最艰难的一条蜀道。

不仅要先后翻越西骆水、黑水、傥水等多条河谷地带,还要穿过河谷间的数座秦岭山峰,林莽丛深,人迹罕至,多野兽出没,故而从来甚少人走这条蜀道。

林幼蝉跟着阿爹选的蜀道,是子午道,红尘一骑妃子笑的急驿走的那条子午道。

因为子午道虽然比骆谷道的路程要远一倍,但却是从京城直通剑南道的,而且子午道多是坦平的官路,沿途驿站便利,加上他们均是骑马或坐车,速度比起走其他三道,要快很多。

距离离开京城,已经五日了。

启程时已经是六月末,如今进入七月,正是中伏天之际,天气炎热,他们每日都是选过时辰后再行路的。

早上气候气候凉爽的时候赶紧启程,到接近中晌时用膳,而后择阴凉的亭子,寺庙,亦或是丛林处休憩,躲过太阳最猛的那段时辰,再抓紧时间疾驰赶路,快到天黑时,找驿站或露宿过夜的地儿。

如此反复。

这一日眼见着日头渐高,林幼蝉他们停了下来,打前头探路的一个护卫给众人找了个破败的古庙,于是都停了下来,驱马赶车进了寺庙,才发现里头亦有两三个进来庙里头歇凉的旅人。

林幼蝉离开京城时,是带着自己的爱马赤影一道出来的,路途上坐马车累了的时候骑马,骑马倦了再坐车。

此时她跳下马,牵着马走到护卫寻到的暂时留守马的一侧树林,让他们把赤影的缰绳绑到了树上,而后才走进古庙里去。

庙里头的几个旅人看他们这一行人均是骑马的居多,气度不凡,见着江叔珩父女俩进来庙中的时候挪了挪位置,给他们腾出了一些空间来。

“爹,这天气可真热啊!”

林幼蝉走进古庙里,感觉气温一下降低不少,坐在阿爹身边,大喇喇伸出双腿使劲抽抽伸展一下,而后拍拍腰间,确定随身携带的佩囊还在,再拿起水囊喝起水来。

自从那一次到坊务司纵火,海棠给她拿了牛皮水囊后,她就从竹筒盛水改成这个水囊——比起竹筒来牢靠耐磨多了。

“是啊,越往南下,这气候便越热。”江叔珩早有准备,拿出随身带的扇子便扇了起来,“幸好如今已经七月,也便剩下五日的骑程就能到成都府了,届时到家了,好好消消暑气。”

林幼蝉点点头,一旁的旅人听着两人对话,知是去成都府的,有好奇地便来攀谈:“这位老爷,原来是携带令千金去往成都府的?”

江叔珩回头瞥了一眼那问话的旅人,不意作答,但想到蝉娘还在一边呢,于是矜持地点点头。

“巧了不是,我们也是要去成都府的,不偌一块儿?”那人热情道。

“我们骑马,快乘,是回乡奔丧,恕不能同行。”江叔珩很利索地回绝道,因为浸润官场,便是稍作了掩饰,拒绝时的口吻威势却不容置疑。

林幼蝉探出头打量了搭话的旅人,点点头,表示阿爹说的话是真的。

那些旅人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缟装,确定不似打诳,便不再言语。

等过了一会儿,他们随行带着的两辆马车便缓缓赶了过来,车夫在护卫带领下停在了驻马的地儿,那江道就拎着食囊很快地走到了寺庙来:“老爷,大娘子,今儿的午膳!”

因为丁忧,又因为赶路,这路上的干粮均是没得荤味的胡饼馕饽,要不干吃,要不放在水里头泡软了吃,只求果腹,不求滋味。

才接过江道给的馕饼,那从马车上下来的小竹跟海棠也走进了寺庙里,就蹲在林幼蝉他们身边,各人纷纷拿自己的干粮就水吃着呢,庙外又来了一辆马车。

林幼蝉一行人与庙里头的其他旅人都朝外看去,她一见着这眼熟的乌木马车便知晓是谁了。

不就是那位程家四郎吗?

早在出发没多久,他们便发现了这辆马车,一直不紧不慢地缀在他们身后。

阿爹还以为是盯梢的,林幼蝉纳闷时去瞧了一眼,认出是程四郎的马车,于是说与阿爹知晓。

江叔珩听闻是曾经登门道歉过的那位程桥的儿子,冷哼一声,没再理会。

林幼蝉倒是更狐疑两分:程四郎据说也是国子学的啊,没听表哥说国子学休沐了,怎么程四郎居然不去进学,跑京城外头来了?

一开始还以为程四郎不过跟他们同程一路,直到过了五日,五日这人这马车都还一直在后头跟着,当下她们一行人都纷纷奇怪起来。

程四郎这是去哪儿?

眼下见程四郎的马车又跟着他们来到了暂时的休憩之地,那车夫是跟在后头也跟他们熟络了,特别是见着林幼蝉,还冲她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找个地儿自去停车去了。

很快,程四郎便掀开帘子,身姿矫健跳下马车,很快冲庙里一瞥,刚好跟转头去瞟他的林幼蝉对上了视线,也不窘迫,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古庙里头的其他旅人瞧见这位从天而降的翩翩郎君,眼睛都瞪直了。

要知道,在天下最人杰地灵的京城,程四郎出行,每每都会惊动不少人家的贵女娘子,又出自御史大夫的程家,是以也是不少权宦世家极为青睐的佳婿人选。

如今出得京城南下,这古庙里头的旅人怕是不曾见过这般矜贵的郎君,是以心中都惊叹得很。

江叔珩瞧见他们的神色,又瞥见自家闺女也去瞅人了,回头也瞅了一眼程四郎,脸色登时就不好看起来!

哪里来的臭小子,是想拱他家的小白菜么?

“四郎君,四郎君!”那车夫叫着自家郎君,将水囊跟干粮都递给了他。

程四郎瞧见庙里头都人的神情,踌躇了一下,到底没进庙里头去,而是去林子里找了个阴凉的地儿,自去歇息了。

但那几位旅人明显是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之前跟他们搭话的那位商旅,登时就起身要去跟这位公子寒暄几句。

“蝉娘!”

“爹!”林幼蝉回过头来,看着阿爹:“这程四郎怎么一路跟着咱们呐,不会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去剑南道的吧?”

程四郎放纵那赵铭的铁卫进飞鸿社重伤了自己,程大人带他登门告罪的事,林幼蝉也听说了。

一则因为当时在鞠场上,在铁卫袭击自己时,程四郎及时替自己解了围,二则因为两次大闹坊务司,他都替自己瞒下来了,是以林幼蝉在听闻他还负荆请罪后,对其亦是印象不坏。

林幼蝉这般想,另外又想到这人怕不是对自己有点儿意思,不免有点小虚荣,心里头暗乐,所以初初瞧见程四郎的马车时,还以为是这人舍不得自己,来给自己送一程的,到后来看他还不走,渐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阿爹怎会知道?”

虽然江叔珩当日在圆社看得真切,这程四郎虽然办事不力,让赵铭的铁卫混进了飞鸿社,可考虑到赵铭狡猾多端,这程四郎不过十七八的年岁,他硬要塞人进飞鸿社对付乖女,怕程四郎也阻拦不了。

而在蹴鞠场上情知不妙时,程四郎还晓得变通,到底护过自己的乖女,亦知晓事后赔礼道歉,算是个知进退的。

可现在明眼看着这人似乎是想要一直跟着他们到成都府去的,若他没有个正当的理由,他可就当这程四郎动机不良,便甭怪他对这小子不客气了。

等用过干粮,林幼蝉觉得乏了,跟阿爹说了一声,“阿爹,我去马车上歇息一会儿。”

“去吧,好好歇息一番,待要启程时,我再叫你。”江叔珩扬手道。

于是林幼蝉起身便走去停放马车的地儿了,海棠是她近身婢子,自然亦跟着去了。

林幼蝉转过马车一侧登上去的时候,便见程四郎板着脸匆匆从林子里头出来,一位穿着锦衣一看就很富贵的老爷粘在他后头喋喋不休:“我跟你说这位公子,我们家的娘子玉貌花容,是天下罕见的美人儿,我诚心相邀,你到了成都府,定要到我们谢家来做客,我给你引荐引荐。”

哟,这么快就又被人瞅中了?

林幼蝉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程四郎白了她一眼,朝古庙那头走了过去。

“安……”

“老爷!”程四郎走到跟江道寒暄的江叔珩跟前,才说一个安,便被江道赶紧打断,“老爷,是老爷!”

在外行事不欲张扬,对外声称的都是江老爷跟江大娘子。

程四郎从善如流,改口:“江老爷!”

他找阿爹有事?

林幼蝉不由得转到马车另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位谢家的老爷瞧他跟那位不好惹的江老爷相识,一下顿住了脚步,再不敢纠缠。

“何事?”江叔珩不耐道。

“晚辈近日将要游学一年,恰对巴蜀之地感兴趣,又逢江老爷回乡丁忧,便想至剑南道后,恳请江老爷照拂一二。”程四郎说着,掏出了一封信函与江叔珩,“这是,我父亲写与您的信。”

江叔珩瞥了程四郎一眼,接过那封信,当即拆开,一目十行看完,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信上说这程四郎缺少历练,是以才在经营飞鸿社上出了乱子,故而特意叫自家儿郎暂停进学,到外头游历,学一学天下人情世故,而目的地恰定在剑南道,叫他看在一场旧日情份上,必要时伸出援手,程家不胜感激。

是游学的?还专门要去剑南道?听着不靠谱,行事更不靠谱!

江叔珩将信收了起来,又瞥了程四郎一眼。

程四郎恭敬地连忙再揖一礼。

“知道了,你跟着便是了!”江叔珩跟江道吩咐一句,“日后照看一下程公子。”而后又瞥了一眼那辆乌木马车,以及倚靠着马车呼噜睡着的车夫。

这程家心可真大,这般出众的一个儿郎,只允他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就敢让他远行了,当真不怕出事,就是有所依仗?

如果不是,那这程四郎胆子大得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是看在程桥曾经亦是自己国子学的同窗,当年被囚时有过一饭之恩,人品尚算可以,他还当真想丢下这个棘手山药不管了。

得江叔珩允诺的程四郎浅浅笑了笑,又一揖,而后便回马车去休憩了。

江道瞧见程四郎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江叔珩却怔了怔。

方才他那一笑,倒是莫名让他觉得眼熟!

而后又想,啧,不就是似程桥那老家伙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于是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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