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2)
第39章
“我爹说,那边关的将士,还有不少荣归回来的老将们,身上都有多年的暗伤隐疾,就比如说我爹他本身,在军营回来时也一身疤痕伤痛,特别是他大腿上中过箭那处,每逢雨天或冬日,就会隐隐作痛。”
左京跃解释道,“听闻你不是用家传秘药救了唐世子么?给燕王治腿,也找到了比太医署用的金疮药还好的药膏,所以他就着我来问问你,有没有能给这些将士治理旧伤隐疾的药?就是不能根治,缓解一二也好。”
左京跃看着林幼蝉,苏峤也看向她。
“这……”林幼蝉搔了搔头,“我得先想想,看有没有对症下药的这等良方。”
“你能答应帮忙想一想,我爹一定很高兴了!”
左京跃松了一口气,看看林幼蝉笑了,再看看手上拿的热白开,还有空荡荡的府邸,又忍不住嫌弃,“你这宅子怎么还不添人啊?”
“最近忙嘛,所以都来不及去牙行找人!”林幼蝉苦着一张脸道,“而且我也不知晓甚么样的奴仆便是好的。”
“要帮忙吗?”苏峤问,“我认识靠谱的牙行,他们手上有犯事的官宦家里头发卖的管事奴婢,都是大宅子里呆过的,懂规矩,人品也比一般牙行手上的人要靠得住。”“真的?”
林幼蝉见苏峤点头,马上道,“那我想要一个婢子,一个门房,再一个杂役。”
其实她素来一个人生活,早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如今买人,其实是主要是为了看护着这漂亮的宅子。
婢子可以帮忙自己做些轻便的浆洗之类的活儿,杂役则负责修缮收拾这宅子里的大事小事,门房自然是放宅门前了,平时也能做些杂活。
“这么少?”
“那你觉得得要多少?”
“至少得要个管事吧,另外再添一个护院?”苏峤道,“还有,你都住宅子里了,总不会还到外头万家客栈去用膳吧?厨子总得要一个。”
林幼蝉一听,也是。
“以及,你一个小娘子,最好去镖局再雇一两个护卫,你出入的时候也好随身跟着。”
林幼蝉嘿嘿笑了起来,心里头权衡着自己手里的银子,点了点头。
于是林幼蝉便随同苏峤跟左京跃一道,去他说的那个牙行买人。
买了曾经在一户官老爷府上做过多年活计的姊妹,因为做阿姐的青柳曾经是女郎身边的大丫鬟,会识字断术,她就打算让她做管事了。
反正自家宅子里头人口简单,钱银事务估计不多。而且这青柳自称还会下厨,那又给她节省了一个厨子的成本。
至于妹妹则叫青梅,才十三岁,就充作婢子给做点轻省的浆洗啊缝纫的活儿,而且两姊妹一起,一个的活计不好,另一个还能相帮一些。
挑好了青柳青梅后,林幼蝉又选了一对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父子。
老爹可以做门房,而后那小伙儿做杂役,就跟姊妹一般,彼此的活计都能互相帮扶,那原本一个人的活儿就等于有两个人干。
最后挑了个沉默寡言的护院。
至于护卫,林幼蝉觉得暂且还是不需要。
若当真出事,她一个单身寡人逃了就逃了,有护卫在,还得多考虑一层。
不过面上自不会这么跟苏峤说的,只是借口没看上。
苏峤也没勉强。
买了五个人,拢共也花去了七十多两银子,不便宜。
荣升主子了,日后每月还得给他们发月钱呢!
幸好她如今手头阔绰了,也不怕付不出。
按规矩,她将青柳青梅安置在后罩房里,又将那父子俩跟护院安置在倒座房。
到底是大户人家做过差事的,一回到宅子里,已经明确个人活计后,请示过林幼蝉,便各司其职去了,原本空荡荡的宅子里登时多了几分人气。
让她不由觉得轻松事少。
次日林幼蝉便去看刘无疾了。
永春堂应允能让刘无疾秘制的金疮药放到医馆里摆卖,对刘家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原本她是想将自己搭线促成的此事直接告诉刘大夫的。
但因为左京跃过来找她,想要调理旧疾的药方。
她昨儿夜里头拿起来查了查黑匣子里的古医药数据,里头有一味药膏倒是很适合像左京跃说的那些将士们,甚至寻常人吃了,强筋健骨,调养身子亦有奇效的。
就是主药材有点难找。
而且想想那主材亦是自己在来的那个世界里及其罕见,林幼蝉心有不舍。是后来打听后,知晓这大盛朝对于这款主药材并非禁止,所以就当即下定决心得找个人来好好熬制这药膏。
但她不可能一个人做这事,还得找个会医术的做她助手。
而她认识的人里面,擅长做药膏的,莫过于是刘大夫了。
恰好他如今最主要的进项,看来便是做那款金创药,于是林幼蝉就想,她能做的药膏多着呢,黑匣子里对于古医术的很多方子多有记载,不偌,她跟刘无疾合作,一起卖药膏得了?
如今她既然有了小神医的名号,与其为了召进太医署找永春堂做栖身之所,还不如自己给打造一个安身之处。
她要是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那皇帝跟朝上百官,总不至于叫她丢下自家的产业,就为了给他们治病吧?
当今皇帝也算开明,又很在意民意,她亦是天下万民之一,如今亦小有名气,要他们当真胆敢做,怕百姓知晓了,也站她这一边。
于是林幼蝉思来想去,决定开间小医馆。
就找刘无疾,两个人搭伙儿,一边给人看病,一边专售两个人熬制的秘制药膏。
主意打定,林幼蝉便默默清算了一遍自己的钱银。
做药膏可是要大把钱银买药材的,至少她届时要卖的药膏的主材料得备齐全了。
幸好,前头收到过燕王送来的谢礼,后头也有皇帝等人的赏赐,现有的金子银子拢共算起来,也有五千两。
拿来买京城的铺子怕是买不到甚么好的地方,再说还得匀一大笔钱买药材,所以租一间小商铺就好了。
若再不够,自己得的那些锦缎布匹,都是宫里的贡品,看价值也高得很,从宫里得到的几匹,据说一匹就三四百两银子,也是一大笔钱。
总之,靠两个人支棱起一间小医馆,应该是可行的。
拿来做医馆的地方最好别不要在宣宜坊里,她做勘探者时候的习惯便是公私分明,在出任务时专注任务,该休息时便脑袋放空,从不去想工作的事。
她希望现在也是如此。
但也不好离宣宜坊太远,或者说,离内城近一些就最好了。
日后她就要认回爹了,指不定她还能搬去文祈街住,出入也方便。
所以能在隔壁坊市租用一间,那不用马车,还能自己徒步过去。
现在宅子里还没有马车,她出行还是坐车马行的车,方便得很。
剩下的,就看她能不能把刘无疾说服跟自己一起干了。
林幼蝉自信满满,等找到西城区那边刘无疾的家时,却见门户大开,刘无疾的家人均聚在院子里低声说什么。
“刘大夫在家吗?”
刘无疾的家人闻声擡头,朝她看过去。
于是林幼蝉见到他们个个面色惶恐,眼睛通红,小郎君小娘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吃惊:“怎么回事?”
“蝉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刘大夫出事了?
刘家大郎君急切地将林幼蝉请进屋,才道明两日前,刘无疾与药童在下值回家的路上,被官府的皂吏给叫走了。
“当时他们说有件案子,需要师傅配合调查的,之前师傅也被官府的人找上门,问过话,所以当时我也没在意,师傅也表现得很寻常,而后让我先回来,等他给官府的人录完口供就回来。”
跟在刘无疾身边的药童叫八角,不过年十二,自小是孤儿,刘无疾意外发现他在医药一事上很有天分,起了惜才之心,于是收养在身边,当半个儿子看待。
此时八角说起当时的情景,整个人都慌张起来,抽抽噎噎地说着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的话:“那时我不知道师傅会出事,不然就算师傅撵我,我也不会走的。”
刘大郎君接过八角的话继续往下说:“当时听八角说是官府叫了父亲过去问话,我们初初也是没往心上去,一来,先前那官府查江府的什么护卫的案子,有个叫黄县尉的大人就来家中找过父亲,但后来查清楚后,他便没有为难过我阿爹,二来,八角说父亲与他分别时,那皂吏亦很寻常,我父亲也没有惊慌失措,便以为是一般的过堂问话而已,谁料到……”
刘大郎君说到这里,哽咽了一番,握住拳头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说道:“但那一日,我们久久不见阿爹回家,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赶紧去县衙找我阿爹,结果,那些官吏说,他们当日从来没有找过父亲回县衙协助查案,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我们那时候才慌了,按八角的说法,父亲明明就是被衙门的人叫走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承认呢?”
“确认过,当时叫走刘大夫的,真是衙役吗?”林幼蝉问。
“是他们。他们之前来找师傅,穿的就是官方的衣裳。”八角一口认定道,“我认得县衙的那些捕役的衣裳,就是他们万年县县衙的人。”
“但,若是他们穿的是衙役的官服,可人不是衙役呢?”林幼蝉怀疑。
“我们亦是这么想的,所以第一时间便跟县衙报案了,可,眼下已经过去三日了,县衙那头毫无进展,我们托人四处打听,也没人知晓父亲下落的。”
“蝉大夫,我父亲不知道落到谁人手上了,亦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啊!”刘大郎君跟屋里头的人,均焦心不已:“你可有什么办法,救济我父亲?”
这事看起来,像是有人假借官府的名义,随便找个由头将刘无疾骗走,而后绑架走了。
是刘无疾平时招惹了什么仇家吗?
“我们亦想过是不是父亲平时与人结怨过的病患做的。”林幼蝉提出这个可能性,便被刘大郎君否认了。
“父亲离开济安堂后,便去了飞鸿社做大夫,医治的多是蹴鞠时候的小伤,亦不致命,自然不会有什么出问题的纠葛,至于平时来找父亲看病的人,都是以前在济安堂的时候就给诊过脉,信任我父亲医术的,本来便少,更不会责怪我阿爹救治不力。”
刘大郎君解释,“年前我父亲主要都在准备那给燕王跟太医署要的那一批金疮药,一个病例也没有接,至于年后,也就只看了三位病患。”
“阿爹出事后,我们亦去打探过这三位病患,他们如今的病情稳定,对比阿爹医治之前,均有好转,所以不会是他们。”
“那邻里之间?”
刘大郎君苦笑:“我阿爹素来不喜跟左邻右舍打交道,便是闲暇时,比起在家与人唠叨,更喜欢到城外乱葬岗去琢磨尸首,极少会有仇家。”
“会不会,又是之前那群来找麻烦的家伙干的?”八角这个时候不哭了,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问。
“哪些家伙?”
“是去年的事了,就是一群来历不明,说要找什么林小大夫的人。”刘大郎君不太肯定道,“若是他们,都已经半年多了,不是说县衙的黄大人也在找那林小大夫吗?”
“可能他们找不着人,以为师傅知道却不说,所以迁怒与师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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