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第33章
江二爷见不仅是他,甚至连官府出手也没找到人,其实也在怀疑这一点。
毕竟一个区区外乡人,是个破落户,又势单力薄,在京城原本便是寸步难行,如今又杀了人,估计惊恐之下选择落荒而逃,亦不奇怪。
江二爷于是稍稍松了口气。
“既是如此,那林小子的事且搁置看看,但也得派人时时盯着,省得让他小子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二爷您放心,今后江府出入的闲杂人等,但凡有可疑的,便是只苍蝇,奴不断不会放他进来。”
而在黄县尉这一处,并不知晓,他在城里各坊全力缉查林小大夫的当儿,真正的林小大夫,林幼蝉本人,其实已经离开京城,去皇家猎场秋狩去了。
秋狩十多日,他便在京城里找了林小大夫十多日,毫无收获。
根据在镖局那里查来的线索,林小大夫进京第一日,跟林小大夫去江府是同一日,也就是说,林小大夫来京城第二日,就不知道为何不翼而飞了。
他最后出现在济安堂,见过他一面的老掌银,也说不清楚,林小大夫离开济安堂后去了哪里。
除此之外,没有人见过这林小大夫。
或许就是见到了林小大夫本人,也没有人知晓这人就是林小大夫。
至于林小大夫身上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更不得而知。
唯一一条线索刘大夫,本人声称没有见过林小大夫,刘家其他人,甚至刘家的左邻右舍,均证实刘家这段时日并没有陌生面孔出入。
这就奇了怪了。
黄县尉对着按照江府的人所描述,摹绘下来的林小大夫的画像敲了敲,莫非这画像画得不甚准?
“这林小大夫一个外乡人,竟然能在京城里头藏得这般隐秘,连我们官府都拿他无奈何,如此本事?”
“大人,怕不是这姓林的犯事后,惶恐不敢久留,已经离开京城了?”
“亦有可能。”黄县尉道,“小大夫原来是哪儿的人?”
“据说是苏州人士。”
“苏州那么大,就只知道是苏州人士,茫茫人海,怎么查?”黄县尉责怪道。
“大人,您问我,我问谁呢?”武侯无可奈何。
“看来不管如何都得联系江宁府,着那头的府衙给我好生查一查苏州林氏的动静,看能不能逮住这个小大夫了。”黄县尉摸了摸鼻子。
原本是想尽快破了这桩案子好给江大人卖个好的,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如今案子查得不上不下,总不能就这么禀告江大人吧?
受害人不过是江府区区一名护卫,最大的疑凶不过是入京两日的小大夫,不把案子漂漂亮亮地破给江大人看,如何能得到首辅大人的赏识呢?
“我去找周县令拟公文。”
周县令听黄县尉说了要苏州那边查疑犯的事,着县丞去拟公文的当儿,道:“你这边的案子还没头绪,那邓家的案子都已经结了,黄大勇啊,你这办案能力,差了点儿啊!”
“那邓家灭门案破了?”黄县尉吃惊。
他当然是知晓这桩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跟他查的李护卫遇害同一日发生的命案,还把卫国公府给卷了进去。
“破了,真凶都移交刑部复核了。”
黄县尉吃惊不小,而后想想,因为死了个赵五爷,是大理寺跟刑部合办的,人手充足,那自然查得快了。
“卫国公府的赵五爷怎么死的也查清楚了?”
官微人轻,黄县尉虽无法得知此案详细内情,却也略知一二。
这算是在新帝上位后,京城发生的惊天大案了,竟在不过一月左右的时间,便侦破了,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速。
“查清楚了,就是杀邓家四口人的那个凶手杀的,都招供画押了。”周县令看了一眼黄县尉,点头。
“那凶手是谁啊?”黄县尉好奇。
胆敢犯下这等重罪的人,怕不简单。
“说是邓家住的那条街道上的冯屠夫,素来跟邓家有矛盾,那日跟邓家当家的吵过后,一时愤慨,就把邓家四口人都杀了,事后处理现场,那赵五爷跟丁八察觉邓家不大对劲,进去喝止时也被这个冯屠夫给砍了灭口。”
周县令说着,还蹙了蹙眉,冷嗤一声以示鄙夷,“这等狂徒,简直丧心病狂。”
“这案子,就冯屠夫一个人干的?”黄县尉忽然问。
“就是他一个人干的,据说这冯屠夫力大无穷,一个人就能单手举起百来斤的豚只。”周县令摇头,“难怪能单凭一己之力就杀了邓家四口人,甚至连赵五爷跟丁八都难逃厄运。”
“这屠夫这么厉害?”黄县尉吃惊。
“自然,听闻他被大理寺的人逮着后,还在监牢里得意洋洋的,夸耀自己功夫有多厉害,那赵五爷跟丁八对上他,简直毫无招架之力,看把他能的。”
“居然是这等厉害的角色。”黄县尉惋惜,“是个人物,怎么就偏走上杀人这条道了?”
“能耐是能耐,可惜性格鲁莽冲动,没用在正途中,还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一点儿也不可惜。”
黄县尉砸吧着嘴,出来县衙,还想着冯屠夫这事,见到武侯了,问,“你们听说过安乐坊里头有个厉害的冯屠夫的事么?”
“就杀了赵五爷的那个冯屠夫吗?”武侯问。
黄县尉点头。
“听说过,那个冯山人就长得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浑身蛮力。”其中一个武侯连连点头,“只是平时不爱说话,谁料他忽然就会犯事呢?”
黄县尉听武侯这么一说,想想有点不对,不爱说话?不对,方才周县令不是说,那冯山在监牢里夸夸其谈吗?
“你怎么知道那冯山……冯山?冯屠夫叫冯山?”
“哎,是啊!”那个武侯很干脆地回道。
“你去打听了?”黄县尉问。
“没,我姐夫就住那安乐坊的,我每次去探望我姐,我姐都会叫我去这冯山的铺子割肉做菜,知道点他的事,可不奇怪。”
“这就不对了。”黄县尉摸起了下巴。
“怎么不对了?”
黄县尉不说,揽过姐夫住安乐坊的那个武侯,让他给自己详细说说这冯山的事。
“没啥好说的,大人,这冯屠夫就一个人守着自家的宅子过活,早出晚归的,除了卖肉,平时都不好跟人打交道,话不多,很老实的一个汉子,我姐说他卖肉价钱公道,都喜欢到他铺子上买肉。”
武侯当真冲口就说了起来,然后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哎,这?”
“哎,这?”黄县尉看着武侯,重复他无意中说的两个叹词。
武侯马上正色道,“哎,这,老实人才可怕,老实人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他要干混账事,旁人当真阻挡不了。”
黄县尉拍了拍武侯的肩膀,“小宿啊。”
“大人?”小宿为难,小宿觉得有点不妙,小宿蹙起了眉头无可奈何地看着上峰。
“抽空,去你姐夫家坐坐,而后嘛,打听打听这冯山的事,回来跟我说说,啊!”
小宿瞟了一眼府衙里头的其他人,咽了一口唾沫,再对上黄县尉期待的眼神,硬着头皮点点头。
邓家灭门案告破,擒拿住真凶的事儿,林幼蝉很快便知道了。
到底牵涉到卫国公府,而且出事时还闹过一阵,如今大理寺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头,坊间都很关注真凶是谁。
知道凶手只有一人时,均哗然得很!
那可是六条人命,尤其是国公府的一位爷,再加一个巡城司的士官,居然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屠夫杀了,这多让人震惊的。
林幼蝉也很吃惊!
作为当日曾经去过命案现场的人,她当然知晓那位赵五爷跟丁八是谁杀的,也知道邓家四口到底死在谁人手里。
但现在官府查案,竟然查出个真凶来了?
而刑部复查没多久,很快就禀明当今圣上,得到了斩立决的批复。
她于是马上明白,这是有人想将这案子掩埋起来。
估计赵五爷跟丁八杀邓家人的动机不能让人知晓,于是找个替死鬼,想尽快了结掉这个案子。
既然杀赵五爷跟丁八的凶手逮住了,按说不怕官府再来缉拿她这个真正的凶手了,可林幼蝉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
赵五爷跟丁八杀邓家人的真相,应该是幕后的人不敢说出去,怕越查越糟,于是草草结案,但他们同时亦知晓还有一位真凶漏网。
明面上案子是不查了,但暗地里,定是会追查到底的。
就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卫国公府,还有另有他人,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以为自己就这么逃过一劫了。
林幼蝉正警醒着自己要提防小心,便听苏峤问:“你当真被王府请去给燕王看病了?”
左京跃也不敢相信:“你真能治得好燕王的腿伤啊?”
燕王的腿可是已经拖了那么久,这两年来问遍天下名医,都没一个能把他治好的,现在听说燕王府请了蝉娘子去治,回来还说能治好,难怪苏峤跟左京跃都有些不信。
“要没把握,我当然不敢说这话了。”林幼蝉自信满满道。
她如今可是出名的神医,为了让自己小神医的头衔名副其实,也一定要将燕王的腿治好。
“你要真治好了燕王,那我们大盛朝就不会失去一位大将军了。”苏峤少有的激动起来。
“对对对,当初燕王在边关对抗阚氏,有勇有谋,连先帝都要赞他一句天纵奇将,当初他出事,朝中百官无一叹惋。”左京跃也使劲点头,“我阿爹当年知晓燕王出事,更是心痛得三天都吃不下饭。”
“可我便是当真治好了燕王,燕王的腿今后怕也不能跟之前那般敏捷了。”林幼蝉提醒。
“能让燕王走动便好。”
“至于征伐的事,容后再说。”
苏峤跟左京跃对视了一眼,而后笑眯眯道,“蝉娘子,若是你下次去燕王府,捎带上我们可好?”
“你们去燕王府做甚么?”
“去拜见燕王啊!”
“他可是我们国子监最受欢迎的将军,年少有为,战功累累,我跟苏峤可钦佩燕王了。”
左京跃遗憾,“之前他驻守边关,便多听闻事迹,很少能见得到真人,后来出事后,更闭门不出,甚少在人前露面,想见他都难。”
敢情他们是去见偶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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