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2）
秦宸作为亲王，又是男子，这件事传出去被说的也不是他，只会是那个小姑娘。
“我其实不能理解，他觉得当翰林院的编撰没有前途，于是想到利用妹妹给自己铺路。可他就没想过，他妹才多大，我才多大？宴会上想必知道他家情况的人还不少，回头又是满城风雨。那小姑娘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哥哥。和我哥哥根本比不了，我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秦宸有感而发，他有一位事事替他打算的兄长真是太好了。
“没错，朕就是比他好。他妹摊上他也只能认命了，谁让他们是一家人呢！”
皇帝没多少同情心，毕竟他们是一家人，皇帝没迁怒把对方的家人一起关进去，已经是他仁慈了。
兄弟俩一边聊天，一边守岁。
而那编撰的家中却和天款塌了一盘。
家里的顶梁柱被抓进牢里关了起来，父母虽然有点见识，但不多。而且因为他们一直偏心家中的长子，对小女儿漠不关心，饿不死就成了。
因此明明是儿子行事不妥，连累了家中的女儿，他的父母却把这一切怪在了女儿头上。
守在屋外的衙役面面相觑，听到里面的打骂声，只觉得讽刺。
怕小姑娘被打死，最后府尹做主把小姑娘接出来，送到了福利院。
要知道这里是只有孤寡老人和孤儿才能住的地方，小姑娘来到福利院后，每天都开开心心，一点也不像离开了父母和家的孩子。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呢？”
福利院的孩子看着他，觉得这个小姐姐不仅长得好，性命也好，不管怎样都不生气。
“因为姐姐终于摆脱了他们，哪怕过得不好，也比哪天没了性命好啊！”
小姑娘发自内心地说道。
在心里感谢拯救了自己的昊亲王和皇帝，要不是他们，这个新年她又是在打骂声度过的。
总之现在的生活很好，在衙役过询问她要不要回家时，小姑娘想也不想地就摇头，拒绝回去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别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所做，实际上她也就外面的衣服能看，里面穿的衣服全是打满了一个又一个的补丁，而且补丁的颜色还不一样，五颜六色的像乞丐服。
就这样亲生父母还觉得她浪费，天天看她不顺眼，把家里的活都丢给她干。
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很熟练地干着家务活了。
差役们上门时，小姑娘还在家里忙，年夜饭也没吃上一口，就吃了两个馒头，桌上的肉菜都不属于她。
就连见多识广的差役们都觉得离谱。
他们不是没见过重男轻女的，可那都是普通人家，家中的孩子多，养不起才会压榨女儿。
可家庭条件不错的，哪怕同样是重男轻女，也不会磨搓自己的女儿，好歹能给人吃个饱菜，平时也能上桌吃饭。
怎么这家就特别奇葩呢？这还是编撰的家里，不是说文人很注重面子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家中的幼妹。
所谓的文人风骨，他是一点也没有呢！
其实差役们误会了，他不是不要面子，不然小姑娘身上没有补丁的外衣从哪里来的？
只是相比面子，他更想给自己寻个t靠山，然后过上迎娶白富美的生活。主要还是想升官，可惜在他考上之前，家里不过是农民，只有十来亩田地。
想打点，他找不到门路，也没有银子。因此他只能在妹妹身上打主意，毕竟他妹长相还是挺不错的，如果有人收下了她，那自己就能有靠山了。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丧心病狂的翰林编撰，岁是在牢里守的，牢是在过年时坐的。
众人都知道他是为什么而被关进来，因此大家都很瞧不起他，明明同一间牢房里一开始还有几个主动找他说话的人，现在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了。
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毕竟这么恶心的人，他们也很久没见过了。
子时，突然外面响起了烟花的声音。
“想起来看吗？”
皇帝坐起来，问弟弟。
李德有赶紧把大氅拿过来给他披上。
“看看吧！”
虽然他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但是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他就要离开京城，这是陪兄长看的最后一次烟花。
当然，这只是近几年最后一次，而不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他还会回来的。
安于堂拿来斗篷，把主子裹起来。
“就在这里看吧！”
兄弟二人没有出屋子，外面大冬天又下雪，出去搞不好会生病。
秦宸还好，他身体健康，又有内力护身。反而是皇帝这个大人可能会病上一场，毕竟他身体很差。
因此兄弟俩站在窗口往外看。
“咻～砰～”
烟花升空散开的声音。
每年子时，皇宫就会放烟花，这时整个京城都能看到。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这一天都会出来欣赏烟花。
漂亮的烟花升空又散开，这会儿没睡的人都走出来站在屋檐下欣赏这一年一次的烟花盛宴。
皇帝兄弟如此，柳太傅一家也是如此。
烟花很好看，大家都兴奋地看着天上的烟花。
这一放就是一个时辰，直到子时过去才结束。
就在大家以为和往年一样，打算回屋休息时，突然天上再次炸开来。
“砰～”
烟花又起，只是这一次不是在皇宫，从位置上看好像是盛华区。
“……”
兄弟俩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盛华区的百姓想做什么，因此静静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烟花。
和皇宫放的烟花比起来，对方的烟花形态只有四五种，也没有皇宫放得漂亮。
可是大家都很给面子，静静看着这些烟花。
一年一次，不看够怎么能行呢？
大约一盏茶后，天下的烟花变得少了起来，大家以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就在此时……
“砰砰砰……”
天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烟花字。
“殿下，一路顺风。”
只有短短的六个字，秦宸的眼睛立即红了。
“谢谢，你们的祝福我收到了。”
皇帝走到弟弟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们，朕也看到了。”
皇帝一脸骄傲地说道。
本以为这些年弟弟不怎么去盛华区，那里的老百姓已经把幼弟忘记了。
没想到新年第一天，他们就给了自己和幼弟这么大的惊喜。
原来盛华区的百姓一直没有忘记幼弟，他们只是把感激放在了心中，等到合适的机会释放出来。
天上的烟花终于落幕，所有人回到屋子睡觉。
只是最后那一幕在许多人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史官的笔都快写秃了。
除了某些人，大家都为昊亲王而感觉到高兴。
某些人心中对昊亲王更加忌惮了。
一位拥有民心，有皇帝护着的亲王，将会是他们大业路上最大的障碍。
因此除掉秦宸的决心更大了。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秦宸，心情激动地躺在床上，听着他哥的呼吸声，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了许多笑脸，他们都在和自己打招呼。
因为不用上朝，再加上熬了夜，兄弟俩都睡到很晚才醒来。
“啊～”
秦宸伸了个懒腰，另一边的皇帝在李德有他们的帮助下，刚穿好衣服。
“安于堂，把那套红色的礼服给你家主子拿过来。小孩子过年就要穿得鲜艳一点。”
大家初一当天没有朝贺，太祖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就别相互折腾了。
这一天不仅百官们想睡个懒觉，皇帝也想。
就连后宫的嫔妃请安在这一天都免了，大家都在睡懒觉，毕竟昨天晚上的烟花很好看，所有人都是看完了后才睡的。
相比前朝的面子工程，大秦就务实多了。
太祖说不用就不用，百官们接受良好。
倒是那些老学究觉得这样有失体统，结果都在太祖的强硬下妥协了。
额～因为他们不妥协的话，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人头落地。
在性命的威胁下，再固执的人都老老实实照着太祖的规矩来。
太祖说了，不要拿前朝的规矩给新朝用，他嫌晦气。
一直到初八开印，大臣们才需要进宫朝贺。
在初八之前，所有人都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乐。
秦宸也不例外，今年的雪很大，不过京城做好了准备，昨晚的大雪并没有什么人受灾。
雪真的很大，把太湖都给冻上了。
“等冰冻结实了，小宸就能在上面冰戏了。”
皇帝和弟弟来御花园进行饭后散步，看着结冰的太湖说道。
往年太湖只结一层薄薄的冰，可能是因为太湖的水是活水，因此这冰结得都不够厚。
听到这话，秦宸没有答应。
“哥，我不是小孩子，对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
秦宸这话不假，他也怕冰裂了自己掉到湖里。
大冬天泡在湖里，哪怕他的身体再好，也会生病的。
“好吧！”
皇帝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太过早熟，一点也不像个孩子，但是也尊重他的决定。
外面都是大雪，御花园也没什么看头，唯一算得上冬日美景的只有梅花和白雪了。
兄弟二人赏了一会儿梅花，又折了几枝好看的梅枝便打道回府了。
秦宸给花瓶插上花，自有宫人往里面添加水，即使折下来在水里也能养上好几天。
插好后，大殿在梅花的衬托下，变得柔和起来，没有之前那般严肃了。
皇帝则是坐在一边的摇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椅子，很快就把自己摇睡了。
皇帝：这绝对不是朕的问题，是椅子摇起来实在是太好睡了。
晚上睡得晚，秦宸也觉得眼皮子有点重，便爬到榻上睡了起来。
安于堂替主子抱来了被子，轻手轻脚盖在他身上。
至于皇帝，他身上盖着最厚的大氅，再加上摇椅上面铺着软垫，自然不用担心他生病了。
李德有他们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每次只要小殿下在，他们主子就会睡得香甜一些。
可惜秦宸年纪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天天和兄长一起睡了。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皇帝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夜夜失眠做噩梦，毕竟每天都能看到弟弟，心情好睡得也好一些。
年过得很快，初八开印朝贺后，还没等皇帝开口，就有大臣参秦宸。
参得也不是其他事，就是除夕宫宴上的事。
听着对方话里话外都在说昊亲王不识大体，在宫宴上给大秦丢脸之类的。
直接把皇帝给气笑了。
他这个皇宫主人和天下之主都没说什么，反倒是一群外人跳起来叫嚣得厉害。
相比皇帝听后的愤怒，中立派和皇帝心腹等，默默远离这位敢于参昊亲王的人几步。
“综合上述所言，还请陛下严惩昊亲王，以免亲王未来再犯。”
对方光参不行，还跪下了。
站在第一排的秦宸，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对方的话。
要不是确定对方参的是昊亲王，光看本人的脸还以为被参的是另有其人呢？
秦宸的态度，让许多担心他的人松了口气。
殿下不生气就好，昊亲王一生气，皇帝的怒气值就会加倍。
相比之下，没办法以谁让对方气着他的宝贝弟弟了呢！
实际上根本没把这一切放在眼里的秦宸，他正走神呢？
其他人看不出来，坐在上面的皇帝却看得一清二楚。
皇帝见状，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在大臣参他的时候走神，这究竟是对谁的侮辱呢？
反正不会是秦宸和皇帝，那只有参秦宸的人了。
“唉！”
皇帝突然叹气，殿中的文武百官心一紧。
这位陛下又要闹哪样？要算账就找当事人，别找他们这些无辜者啊？
次次碰上昊亲王的事，皇帝就要收拾一批人，都给大臣们弄出心理阴影了。
“小宸。”t
好在皇帝没让大家等太久，他叫起了弟弟的名字。
“皇兄？”
上朝时，秦宸一般都称呼他为皇兄。
别说，每到这时，老二他们的表情就很有趣。
他们也可以这么叫，就是叫了皇帝不一定理会他们，当众表演一个嫌弃。
“你怎么看啊？”
皇帝的问题让大臣们紧紧抱住自己。
又来了又来了，皇帝带着他的偏心和双标又来了。
甚至都不用询问他们这些臣子，而是直接问被在的当事人。
“第一，民间并不觉得本王做错了。第二，百姓对皇室的信任增加了。”
只两点，秦宸说完就闭上了嘴。
“小宸说得对，民间对小宸的处置很是赞赏，至于卿等口中的有失体统，在朕看来都不存在，尔等多虑了。”
皇帝早在初二就收到了来自盛华区的礼物，点明是要给昊亲王殿下的。
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居然没有收到百姓们的礼物，要是让人知道，又得参昊亲王一本了。
参他收买民心，努力离间皇帝和昊亲王之间的感情。皇帝一开始不信，可是次数多了，肯定会也怀疑起昊亲王用心的吧？
然而他们还是想太多了，皇帝比他收到礼物还要开心，因为他是抚养昊亲王长大的人，秦宸越受百姓喜爱，皇帝就越高兴。
只要群众基础打好了，大秦就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推翻。
前朝都会收拢民心，可他们的民心和大秦想要的民心平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