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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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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权

与此同时的后宫中,谢南岳百无聊赖地将永乐殿上下逛了个遍。

算着时间,本以为钟离婉也该下朝回来用午膳了才是。

却被回来的小安子告知:“今日在朝上,陛下得知上半年大越商税可抵慈幼月银之后,甭提多高兴了。下了朝后,还召了左右二位丞相到宣政殿中,商议其他要事了。午膳也在宣政殿中用,皇夫就不要等了。”

谢南岳虽然有些失望见不到人,但听说原因后,内心却满是欢喜的。

打从第一批落户大越的北梁百姓落好户籍的第二个月起,钟离婉便将这条他心心念念的慈幼令,在‘整个大越’境内贯彻执行。

南迁来的梁人有,选择留在北境的梁人也有。

孩子们如他所愿地可以吃饱穿暖了,再也不必担心恶劣的环境,和那要人命的匮乏。

但凭一国国库,养活两个国家的孩子,到底是吃力了些。

再没有人比他更在乎这条政令能否长久。

现下听说,只凭半年的商税就能抵消,他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知道了,让她忙吧。告诉御膳房的人,不必忙活,本王也不用膳了。本王想出宫一趟,去见见我那些兄弟。”

小安子毕恭毕敬地奉上一块令牌:“陛下说了,皇夫想去哪里都可以,这是自由出入皇城的令牌。”

谢南岳爽朗一笑,果断接过:“多谢了。”

话落便大步流星地往宫门行去。

……

然而就在他骑马离宫不久,钟离婉的御辇便落在了永乐殿前。

“可是不巧了。”小安子一边迎接着,一边惊讶道:“皇夫前脚刚出宫。”

钟离婉挑眉:“去见他那群兄弟了?”

小安子笑答:“陛下圣明。”

钟离婉便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到了后殿池中洗去一身汗渍与疲惫,又用了午膳。

最后喝茶的时候,才若无其事地开口:“今日,皇夫在宫中,都做了什么?”

“陛下您走后,皇夫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照常晨练后,用了膳,便在殿中逛了逛,去了您的小书房看了会儿书。见您没有回来用午膳的意思,便说自己也不用了,出宫去见见他那些兄弟。”

钟离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琉璃,后者点头,立即往书房行去。

片刻后回来禀报:“一切如常。”

钟离婉才勾起嘴角:“许是朕多心了。还是那句话,皇夫在宫中想去何处都可以,你们不要拦着,却也不能不看着。可明白?”

“明白。”众人回答。

她挥了挥手,命诸人下去,自己则拿了本史书,倚在榻上,悠哉悠哉地看了起来。

难得有这浮生半日闲。

男人对自己无疑是有意的。

每回只要与她共处一室,总免不了痴缠一番。

且每每看着她的目光,炽热而专注,好像天底下就剩她一个人了似的。

钟离婉半是得意半是无奈地笑了笑。

不可否认,这让她的虚荣心大大满足。

不同于在朝中日益增长,看着那些曾经瞧不起她,不拿她当一回事的朝臣,如今个个争先恐后地向她表忠心,对她俯首帖耳的痛快。

谢南岳带给她的,一样能叫她感到愉悦的虚荣,一样浓烈,但又更为细腻。

而且朝臣能激起她的是一腔豪情,让她想要用手中皇权更肆意地操纵他们,让他们更加温顺听话。

谢南岳则……

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名为甜蜜的陌生情愫。

只可惜。

钟离婉目光微冷,动作轻柔地合上手中书册,轻抚上头的折痕,惋惜地想。

他们都生在这帝王家,权力场。

天底下所有夫妻都会耳鬓厮磨,赤诚相见,还能一起生儿育女。

按理说,合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有机会走到对方心中去的人。

可这样的欢愉究竟能带来什么呢?

她早在永康帝身上得到了答案。

那位活着的时候,后宫三千佳丽,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喜欢那些女子的时候是真喜欢,夜夜都不能离。

有了什么新鲜的稀罕玩意儿,第一时间便给送过去。有时甚至能为她们打张皇后的脸。

但再如何盛大的荣宠,却也是能说不在就不在的。

待那些女子年华老去,又或是有了颜色更好的新人来,那位的心便也跟着转移。

曾经再如何放在心尖儿上的,再往后,他一个也记不起了。

钟离婉无声地晒笑。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那位于她而言,便是镜,便是鉴。

自以为皇权稳固,便骄奢淫逸,贪图享乐。

不惜为此荒废国政,重赋重税。

亲小人而远贤臣。

活该被张家等世家蚕食权柄,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不是一位好父亲,不是一位好夫君,更不配为君。

那人给她的,除了生命、血统、姓氏之外,就剩这些她自己悟得的东西了。

他也用他的言行,无声又有力地教会了她两个天下间最要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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