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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护心龙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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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风眠十分反常,没有往日的冷淡疏离,他笑着道:“当然要来,不来如何给你生辰送礼。”

笑容晃了师怜雪一下,她心生旖旎,想上前去牵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牧风眠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说话,就看到时珞乘着仙车而来,停靠在山边上。

他立即忘了要说什么,眼睛盯着仙车看。

却见时珞下来之后那仙车就径直飞走,并没有出现他想见的人。

时珞是自己来的。

牧风眠的算盘一下落空,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后又安慰自己,宴星稚这般随意行事的人,可能是不愿坐仙车,自己飞来也不一定。

如此,他又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继续等着。

虞思蘅找到了他,笑嘻嘻地与他聊天,察觉到牧风眠有些三心二意,便小声道:“你若是真不想在这里,就找个机会溜呗,反正牧族王也不会责怪你的。”

其实牧风眠不来都没事,牧潭溺爱牧风眠,对他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牧风眠又不是为了参加宴席才来,他含糊应道:“无事。”

师镜姗姗来迟,神色冰冷,旁人看了都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他却脚步有些急地直接来到牧风眠的身边,冲他招手。

师镜很少有这种神色凝重的时候,牧风眠见状立马就跟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听他说道:“宴星稚被派去执行仙盟的最新任务了。”

牧风眠才知自己白等大半天,轻轻啊了一声,脸上的失望丝毫不加掩饰。

师镜又道:“这次的任务有蹊跷,是被封印沉寂多年的十恶妖胎。”

牧风眠平日里上课也算认真,知识面比较广,当下就想起了十恶妖胎地来历。

十恶妖胎自上古时期就在封印,九万年来也曾有一两个遗漏出现,但本体被封的妖胎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这次派出了宴星稚,就说明这次出现的十恶妖胎并非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果不其然,就听师镜道:“这次解封的是本体,不知是被谁打破了封印,在妖界为祸一方,宴星稚恐怕不好对付。”

这边话音才落下,时珞那边就打碎了一个酒樽。

牧风眠心中一紧,擡眸望去,就见时珞在与一个身着仙盟衣裳的人说话,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她甚至失态地从座上离席,连与师家招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开。

能让时珞如此失态的,只有一种可能。

牧风眠已听不进去师镜剩下的话,他来到师怜雪的面前,没忘记将带来的贺礼递给她,而后飞身从神山上离去。

师怜雪见他走得匆忙,追了两步没能留下他,便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贺礼。

牧风眠还是头一次送她生辰贺礼,以前要么就是不来,要么就带着牧氏准备的贺礼,冷漠至极。

这次是他自己准备的,师怜雪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她将锦盒打开之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还不等她合上锦盒,那锦盒就好像施了销毁神法,自己化作灰烬消失,露出了盒中的东西。

是一个竹条编织的篮子。

师怜雪捧在手中,被众人注视着,脸色难看极了。

牧风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才告诉师氏,师怜雪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这一下不仅让师怜雪丢了大人,连带着师氏也被下了面子,旁观者看着热闹,想笑又不敢笑,气氛一时相当难堪。

牧潭无奈地笑笑,颇是无奈,最终给了台阶,“我这孙子想一出是一出,爱与朋友开玩笑,还望师家莫见怪。”

他出口缓和气氛,师家连忙顺着台阶下,笑笑闹闹,将此事揭过去。

牧风眠跟着时珞去了仙族区,见时珞行动急得厉害,便上前拦住了路,一问才知道宴星稚被困在了十恶妖胎的邪牢中,已失去联系。

他赶紧要了地点,甚至等不及时珞组建救援队伍,就只身前去。

师镜察觉此事蹊跷,担心牧风眠也着了道,便也跟了过去。

牧风眠一路飞行极快,师镜险些追赶不上,来到了时珞所说的地方,就看到/>

还有不少森森白骨散落在地,从上面挂着的血肉来看,这些白骨都是新鲜的。

其中一座妖胎牢狱十分大,邪气之中隐隐有金色光华流转,泄露些许宴星稚的气息。

牧风眠头一次如此惊慌失措,他像是有一口气喘不过来,心口疼闷至极,想也未想便燃起赤炼神火。

火海铺天盖地,从上空往下覆,几乎将半个山头笼罩在其中,空中气温一翻再翻,灼烧之下任何生灵都将毁灭殆尽。

师镜都被这冲天的焰火逼得后退数丈,幻出九曦抵挡。

烈火焚烧之中,十恶妖胎发出凄厉的尖声叫喊,如婴儿嚎哭一般,相当刺耳。

牧风眠的蓝眼眸染上了血腥之气,仿佛泛着红芒,他召出清屿神剑,火刃卷着无比庞大的神力,从上劈下,师镜甚至来不及阻拦。

只听巨响乍起,十恶妖胎的邪牢瞬间破碎,大地被劈出深深的沟壑,整座山头被一分为二,剧烈地摇晃起来,不断坍塌。

牧风眠在那淤泥之中找到了宴星稚。

她神体已被逼出,束神铃疯狂作响,状态却十分不好,气若游丝,站都站不稳,往下跌落。

他俯身飞进火海之中,将她接在怀里,手臂一收把她紧紧抱住,眼角湿润像是有一滴泪落下,但瞬间就被赤炼神火的高温蒸发。

宴星稚闭上眼睛晕了过去,牧风眠顾不得其他,抱着她离开这座要塌陷的山头。

十恶妖胎果然凶悍,除却宴星稚之外,其他被锁在邪牢中的仙君妖怪皆化作白骨。

她虽然身体尚未完好,但神力被抽取很多,要想恢复则需好些时日。

他方才心急如焚,方寸大乱,如今将宴星稚抱在怀中,才找回理智冷静下来,落在师镜边上问:“十恶妖胎解封不久,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困住宴星稚?”

师镜看着面前不断塌陷的山,说道:“是师氏法诀的气息。”

牧风眠眸光一冷,“何意?”

“这十恶妖胎加上师氏的禁法,只要被困在其中,莫说是宴星稚,就算是你我,也毫无胜算挣脱。”师镜道:“神帝所为。”

“他为何要杀宴星稚?”牧风眠怒极,眸中浮现凶戾,浑身上下充满杀意。

“白虎神族在九万年前曾是六界的主宰,时代虽然一直更替,但强者为尊的法则从未更改,宴星稚这般神力,迟早有一日晋神,追随她的人会越来越多,师氏的神帝之座摇摇欲坠,这便是他对宴星稚下手的原因。”

师氏对宴星稚极为忌惮,一直从中阻挠她进入神族区学习,这也是师怜雪之前想要将她赶出神族区的原因。

如今的她风头一日比一日盛,那些对师氏敌对的家族,或是对神帝之位觊觎的人,亦或是单纯追随强者的家族迟早会在宴星稚的手下组成强大的势力,等她真正成长起来,届时再想除掉她简直不可能。

所以神帝才会着急出手。

但时珞悉心栽培宴星稚十来年,不可能会对她下手,所以此事是仙盟之中的另一批人与神帝合谋而为。

牧风眠和师镜没再说话,心里却都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他将怀中的宴星稚又抱紧了一些,冷声道:“这次不成,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他说完,便抱着宴星稚离开,师镜浮在空中,看着火,葬了所有这场阴谋诡计之中的牺牲品。

宴星稚被救回之后状态虚弱,时珞找来了不少医仙合力给她疗伤,这才慢慢稳住因为十恶妖胎而震荡的神魂,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天色暗下来,殿中只亮着一盏灯,视线昏暗。

牧风眠趁着周围没人摸进殿中,来到了宴星稚的床前,她正在老老实实地睡着,昏黄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将小巧都鼻尖点上一点光芒。

牧风眠站着看了许久,仿佛想将这几日没能想见的补回来。

宴星稚有时候睡觉很闹,会突然在他手腕上轻咬一口,有时候却又相当老实,就这样一动不动。

他看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衣襟缓缓解开,露出白玉般的胸膛。

他指尖凝光,按在心口上,护心龙鳞立即显出一片片彩色的轮廓,在他胸膛上蔓延。

感受到外界的压力,护心龙鳞的颜色越来越亮,直至最后显露出本体来,是一片巴掌大的青色龙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隐隐的彩色光华。

这龙鳞是他自小就戴着的,是上古时期青龙一族赠与牧氏的礼物,也是他爹娘留给他的遗物。

护心龙鳞无比牢固,即便是清屿神剑也很难将其斩破,牧风眠戴着它,当年与三头巨蛟恶斗时,也未曾遭受过致命之伤。

如今宴星稚面临着危险,他不信任时珞能够护住她,便想将这龙鳞摘下来给她。

正如师镜所言,这龙鳞在他身上戴得太久,如今摘下来就等同于在心口上剜个洞。

牧风眠才刚把这龙鳞往外剥,心口的剧痛就让他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头而下,脊背瞬间被浸湿,心口出现裂痕,鲜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极为扎眼。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提力,咬死了牙关忍着强烈的痛楚,一声不吭硬生生将心口上的龙鳞给剥了出来,心口已是鲜血淋漓。

他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聚起神力,将龙鳞推进宴星稚的心口。

龙鳞遇体而融,沾着牧风眠心口的血融进了宴星稚的体内,化作微芒之后消失不见。

牧风眠草草糊住心口的伤,将衣襟合上,先是擦尽了手指上的血,然后轻轻在宴星稚的脸颊上摸了摸,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嫩柔软。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好似化作了柔和的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俯身上前,垂下头,在尚在昏睡之中的宴星稚唇上落下一吻。

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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