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5、同睡同起(2/2)
身体的感知恢复之后,她就感觉到四肢被一股热意包裹着,好像三伏天闷在被子里似的,眨眼间就闷出了汗。
紧接着手就摸到一个温暖的身体,腰上也察觉出外来的力道,擡头一看,牧风眠的脸就在眼前。
而自己则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中。
两人的姿势亲昵得好像是交颈而眠的情人,所有气息都交织在一起,瞬间就让宴星稚恍了神,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境。
好像抱在一起睡觉,是相当自然的事。
宴星稚的目光从他眉上掠过,落在他的鼻尖上,定定地看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当即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容迅速染上热意,两只白嫩的耳尖也晕开绯色,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想到牧风眠搂着她腰上的手臂相当结实,被挣脱。
她就抓起牧风眠的手,吭哧一口对着手腕咬上去。
牧风眠还睡得正沉,忽而觉得手腕一痛,尖利的感觉传来,将他从睡意中拉扯出来,一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宴星稚捧着他的手,龇着一口利牙。
“你饿了?”牧风眠用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思考,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宴星稚把他咬醒了之后,擡手用力一推。
牧风眠根本没有防备,直接从床榻上摔下去,这下完全醒了,一脸迷惑地坐起来,用眼神询问她。
宴星稚就站在床上,叉腰道:“这房里有两张床,你非要跟我挤一张吗?”
牧风眠张了张口,“这是我的床。”
“被我睡了,那就是我的。”宴星稚扬了扬下巴,模样相当嚣张,居高临下地看着牧风眠,“你就应该自觉点,去另一张床上睡。”
牧风眠慢悠悠地爬起来,把卷在地上的被褥扔到床上,问了一句,“我像是那种自觉的人?”
宴星稚一擡脚,就把被褥又给踢到地上去。
“干什么?这被子也招你了?你睡着的时候抱着都不撒手,拽都拽不出来。”牧风眠说。
“掉地上,脏了。”宴星稚道。
牧风眠就又捡起来扔到另一张床榻上去,说道:“不吃不喝三日,醒来倒是精神得很。”
“我是泥巴捏的,又不怎么需要进食。”宴星稚说。
她吃那些东西,纯属是嘴馋,这副身体可以半个月不进食,只会感觉饿,但饿不死。
牧风眠手上动作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还以为宴星稚是又想起自己的神体了,就不动声色道:“也快回天界了,再等等吧。”
宴星稚倒没怎么在意,从储物灵袋中拿出荀左之前备好的吃食,摆在桌子上,然后抓着其中的鸡腿就开啃。
牧风眠在她边上坐下来,手指往空茶壶上一放,里面就响起哗哗水声,片刻间茶壶就满了,他倒上一杯推到宴星稚的面前。
这段日子牧风眠一直跟在身边,动辄给她倒个茶递个锦帕,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宴星稚已经完全习惯了,搁在以前这杯茶放到面前的时候,她肯定要东闻闻西闻闻,确定没什么不对劲之后才会喝。
宴星稚对他放松了警惕心,这是好事。
牧风眠心中宽慰了不少,心说这段时日他和师镜的当牛做马,总算不是无用功。
正当他心情舒畅的时候,宴星稚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荀左这会儿在干什么?”
牧风眠瞥她一眼,“你关心他干什么?”
谁知她下一句却道:“肯定在想我?”
“想你?谁?”牧风眠拧起眉毛,眸中染上意外的神色,“荀左?”
“是啊。”宴星稚点头,说:“荀左之前就说离不开我,若是一日不看见我就抓心挠肝地难受,这都大半个月过去没见我,他心里定然很难受吧。”
说着,她伸手去拿那杯茶水,却被牧风眠抢先一步夺走,将茶水往地上一泼,“别喝了。”
“做什么!”宴星稚眼睛一瞪。
牧风眠把空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说:“他说离不开你,只不过是怕你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走,玄音门振兴无门,所以才用这种甜言蜜语骗你,想将你留在玄音门,这种话你都相信。”
宴星稚生气道:“那我相信什么?相信你说的不会再让人伤害我吗?这不是甜言蜜语的骗术?”
牧风眠神色一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道:“你听见了?”
“你装什么,我是睡着了,又不是聋了。”宴星稚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说到底,你不也是在用这种方法骗我留下,没必要,再回天界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若是要走,是不会用神农玉给你疗伤的。”
牧风眠完全没想到那句话被他听见了,那也是这三日以来,他在房中说的唯一一句话,当下只感觉耳朵烧起来,思绪也有些卡壳。
只暗道幸好他只说了这一句,没有说那些有的没的。
牧风眠声音缓了缓,说道:“我并非是想骗你留在我身边。”
“有什么区别。”宴星稚像是压根就不在乎,低垂着眉眼一边啃肉一边说:“反正我不会再上当。”
牧风眠沉默,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又给她倒上一杯推过去。
“有病。”宴星稚瞟他一眼,低低骂了一句。
牧风眠佯装没听见。
宴星稚吃完之后出门遛弯,没人注意到她在男子寝房区睡了三日,只知道她风寒好了之后,那天才少年也不整日闷在屋中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眨眼就到了试炼会。
这段时日里,所有弟子都勤奋练习,有些天赋较好,已经能熟练掌控如何运用灵气和法诀的窍门,有些则天资愚钝,一日接一日的练也没有丝毫进步。
天赋出众的也有几个,但有了牧风眠这个天才少年在前,那些天赋好的弟子也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
一月之期结束,这日的所有弟子起了个大早,太阳都还没升起,就开始穿衣洗漱。
所有弟子都忐忑激动,有人甚至一夜未眠。
而宴星稚和牧风眠则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牧风眠记着时辰早起,穿好衣袍之后就去喊将他的床榻占领的宴星稚。
自从她夜里睡在这里之后,牧风眠每天晚上都没睡好。他总是会醒,不是那种被什么动静惊动,而是无意识地醒来,有时候睡得好好的,神识突然就清醒了,一睁眼就转头去看对面的床榻。
看到宴星稚裹着被子睡得正香,他又会慢慢闭上眼睛睡。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他精神有点萎靡,宴星稚见了还以为他旧伤又复发。
结果脱了上衣一看,伤口没有丝毫动静。
“别装,”宴星稚指着牧风眠警告道:“神农玉只能在你伤复发的时候才能使用,你现在背上的伤完好,装得再可怜也用不了。”
牧风眠弱弱地为自己辩解,“我没装……”
趁着天色没亮,牧风眠将她从床榻上拖起来,“快回去,今日是试炼之期,要出发去另一座山峰上。”
宴星稚这些日子就没起那么早过,睡得正迷糊,哼哼唧唧不愿起来。
牧风眠将她皱着眉头,耍小性子的脸看了又看,把她拽起来,她脊梁骨跟软了似的又往下倒。
“不能再睡了,若是再耽搁,会被别人发现你睡在这里。”他声音低低,一边喊她起来,一边又像是说话声太大把她惊醒似的。
宴星稚听见了,稍稍睁开一条眼缝,眼里卷着浓重的睡意,慵懒至极。
她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困意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瞪瞪地摸上鞋子往胡乱往脚上套。
牧风眠见她把鞋子穿反,便弯下腰从她手中接过,调正之后顺手给她套上,再一看,宴星稚已经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拢在长长的睫毛之下,有些呆滞无神。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而俯下头在她右耳朵边落下一个吻,呢喃道:“快回去吧。”
宴星稚愣了片刻,忽而惊诧地瞪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宴星稚:偷袭我?
牧风眠:抱歉,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