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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华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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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栀双手捂耳朵,她真的很想遗憾退场,但她毕竟是来上班的,要是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就不好了。

而且司空玉也在这里,要是司空玉中了什么美人计当场死绝,狗系统肯定怪在她头上。

这些白玉船施了屏蔽法术,她看不清船帘后的人,所以就算祝遥栀想,她也没办法揪出司空玉然后火速逃离现场。

话说,李眉砂和游轻容肯定也在场,稀奇,她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宿敌竟然没有出手整治一下。

可能也是在静观其变吧,而且李眉砂又不是她,完全不用担心被魔教追杀,可以用隔音法术。

天杀的,有谁像她一样难熬!

祝遥栀甚至薅了软毯里面的棉花塞耳朵,还是听得到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她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人才逐渐消停了下来。

哪怕熏香也掩盖不了空气中那种欲/望被满足后的倦怠气息。

祝遥栀听到黄金台上一名少年说:“今晚的夜宴就到这里,多谢各位贵客赏光,接下来白玉船将各位送往住处,如需我等作陪,请尽管开口。”

“......”祝遥栀怒极反笑。

服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光在这折磨她的耳朵和眼睛了。

难道这些都是来考验人的意志是否坚定?

祝遥栀还在思来想去,白玉船已经靠岸,少年将她引到一座奢华高雅的庭院,说这是她接下来的住处。

祝遥栀进了寝间,那名少年也跟了进来。

无论是点灯还是将金丝流花帐从床顶的挂钩上放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旖旎多情,充满诱惑的意味。

当然,祝遥栀还在低头沉思,他就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他见祝遥栀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问:“贵客可需我暖床?”

暖个毛线球!

“不必。”祝遥栀问,“其他人住在哪?”

少年面上有些不甘,但还是回答说:“周围的庭院里都是此次赴宴的贵客,您可以随意走动。”

于是祝遥栀摆手让他退下。

烛火飘摇,窗外夜色已深。

祝遥栀可不敢接着睡觉,她怕邪神再次进入她的梦境。

所以她翻窗而出,打算先四处探查一番。

她在识海里问了系统一句:“这附近有魔修吗?”

系统说:“方圆百里之内没有。”

祝遥栀略略松了一口气,捏诀再次把自己变成一道影子。

虽然百里之内是安全的,但这些庭院每一座都占地广阔,所以她能去的地方也不多。

祝遥栀融进暗影里,在一座庭院里看到了一名美艳婀娜的少女从寝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带着血腥气。

祝遥栀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跟着少女七拐八弯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池塘,另外一名少年已经在那里了。

身段纤秀的少年解了衣袍,露出白玉无瑕的后背,但只是瞬息之间,他背上凝出了粉紫色的晶石,一簇又一簇破开血肉,带着黏连的血丝。

少女上前去,把这些晶石取下来,弯身放进了池塘中,池水闪过幽幽紫光。

祝遥栀看着那名少年背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心想这些人绝对不正常,不像人,反而更像是...那些孽物。

而少年对少女说:“你杀了一个‘壳’?”

少女轻笑一声:“那只能怪那个男人不中用了,我都看不上的废物,‘种子’就更看不上了。”

少年慢条斯理地把衣袍穿好,只说:“几百个人选一个,我们不杀,后面几天他们也会自相残杀,不急。”

什么壳什么种子...祝遥栀听得一头雾水。

而少女又说:“有件蹊跷之事,入夜前,庄主感受到了一名高修为的男子也进了长生宴,还特意提点我们留意他,但今晚谁都没有看到他。”

少年一顿,疑惑道:“今晚的夜宴,我不曾感受过出窍期以上的修为。”

“庄主可是合体大圆满的修为,连庄主都说是高修为,肯定不止出窍期。”少女沉吟,“这个人,明明来了长生宴,却不知道去了哪。”

祝遥栀暗自心惊,这个物化山庄的庄主,修为竟然这么高,可是灵修怎么会跟孽物厮混在一起?

她还想继续打听消息,但这两人没再说什么,陆续离开了。

这一次祝遥栀选择跟着那名少年,少年转过曲折回廊,竟然走去了她住的那座庭院。

哎呀,该不会是来暗杀她的吧?

她跟上去,但少年只是往寝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走去了旁边的厢房。

厢房里,刚才伺候祝遥栀的那名少年跪下,低头说:“蝶蕖大人,我未能引得客人动欲。”

蝶蕖说:“你退下,以后由我来伺候她。”

“是。”

“......”祝遥栀无语。

不是,哥们,你还不如来暗杀我呢。

而蝶蕖已经熄灯休息。

她只好回了寝间,从影子恢复人形,索性在床上盘坐修炼。

剑阁。

寂夜无声,连星月都被丛云遮蔽。

梦惊鹊本来在正殿向魔尊汇报事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魔尊瞬移带到了剑阁。

“尊上?”他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尊上英明,剑阁地处北州险要,若先拿下剑阁,我们很快就能攻陷北州。”

魔尊直接无视他,闭目一瞬后又睁开,只说:“栀栀,又不在这里。”

梦惊鹊明白了,“尊上要找的那位姑娘,是剑阁修士?”

魔尊:“不确定,她是小骗子。”

“......”梦惊鹊识时务者为俊杰地闭嘴了。

触手向一个地方蜿蜒而去,银发黑袍的少年瞬间就出现在山脚处的一座简陋木屋前。

梦惊鹊也跟了过去,然后他看见魔尊擡手在虚空中一点,无数景象如同星河倾倒翻涌。

从一粒砂尘再到一座山岳,也许是千万年时间转瞬而逝,然后山脚处随意地修了一间小木屋,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剑修扔了进去,“喏,以后你就住这了,大小姐。哈哈哈,没了靠山,大小姐就只能住这咯。”

梦惊鹊刚想看清楚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子,但他瞬间就被剥夺了五感。

他已经习惯了,就搁那站着当柱子。

相比刚才,这座山峰的记忆被放慢了。

魔尊静静地看着那个瘦弱伶仃的小女孩,浑身灰扑扑的,眼神黯淡而空茫。

那是一个寒冷的雪夜,木屋里没有炭火,也没有棉被,小女孩在木板床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魔尊抿直了唇。

但那些触手已经急切地游过去,改变了自己的体温,想要靠近她,温暖她。

算了,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祂推开了那扇木门,走入回忆中。

木屋狭窄,银白触手几乎塞满了整个屋子。

床上的小女孩有些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片刻后才开始害怕,她可能想跑,但四肢已经被冻僵了。

魔尊顿了一下,那些触手有些沮丧地趴了下来,没有再靠近她了。

魔尊也没有靠近,只是擡手在床上放了一盏灯火,灵焰温柔跳动,温暖但不会灼人。

大概是雪夜太冷,小女孩只犹豫了片刻,还是无法拒绝地向那盏灯笼靠近,一点点把自己挪过去,把灯火抱进了怀里,片刻后,她趴在灯笼上睡着了。

触手很快伸过去,凭空造物,铺好了柔软又暖和的被褥。

高大的少年魔尊俯身细细看着她,轻声说:“栀栀,好小一只。”

祂伸手,在小女孩身上轻轻一点,满身的尘垢都消失不见,一身干净睡觉总是舒服些的,女孩抱着灯笼,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

这里的时间任由魔尊控制,所以夜晚倏忽而过,转眼就是次日清晨。

窗外风雪仍未停息,小女孩醒了,有些恍惚地看着一床的被褥,其实地上也铺了暖和的毛绒毯子。

小桌上放了满满的早膳,莲子粥,豆浆,葱花饼等一应俱全。

缩在床上双手抱膝的小女孩咽了咽口水,想吃,但还是戒备地不敢靠近。

魔尊于是伸手拿起一块糯米糕吃了,表示这些食物吃了没事。

当然,祂吃什么都没事。

小孩子还是很好糊弄的,小女孩相信了,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掉那些糯米糕。

魔尊默默地将其他早点也吃了一些,见祂吃了,女孩才会跟着吃。

这么强的戒备心,一看就是被害多了。

触手想摸摸她,但又怕吓到她,只好摸了摸她的影子。

吃完了早饭,小女孩抱着灯笼出门了。

外面还在下雪,她像是习惯了,冒着雪就往山上走。

邪神擡起衣袖,魔尊宽大的袖袍为她遮挡了风雪。

山路崎岖,堆满了积雪。

魔尊说:“栀栀,你要去哪?我抱你过去。”

女孩呆愣了片刻,才摇了摇头,继续往山上走。

触手晃了一下,这场雪被提前停下。

山顶是一座空置已久的庭院,小女孩抱着比她人还高的扫帚在扫雪。

魔尊手指微动,整座庭院的落叶和积雪荡然无存。

然后祂蹲下对小女孩说:“你可以去玩了。”

“……”她没说话,脸上神情安静又呆滞,眼神无光。

接下来,她只是坐在走廊上,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庭院。

魔尊俯身,伸出一只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栀栀?”

隔了小片刻,女孩才看向祂。

不正常地呆滞木讷、反应迟钝,像是…

“神魂有缺。”少年的眼中闪过杀意,触手差点炸刺,但怕吓到人,又收了起来。

女孩仍是一言不发,眼神懵懂而安静。

魔尊也安静了下来,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期间有不少剑修过来,看到落叶和积雪被打扫干净了,开口就要指使女孩去做别的事情,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触手提起来扔了出去。

后面无论是谁过来,露头就扔。

小女孩反应慢,没有察觉。

到了中午,魔尊对她说:“栀栀,我去给你做饭,你看着我做,这样你就敢吃了。”

她慢慢点了点头。

于是魔尊起身去灶房,女孩跟在祂身后,走路的时候小心地避开了那些触手,快进灶房的时候,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触手,顿时浑身僵硬,有些瑟瑟发抖。

“栀栀,别怕,我不会怪你。”少年转身,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只被她踩到的触手晃掉尘土,才亲昵地蹭了蹭她。

没有生气,没有责骂她,也没有打她。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看上去很乖。

魔尊洗手作羹汤,因为有触手帮忙,所以做得很快。

这一次,不用祂先吃一口,女孩接过碗筷就埋头吃饭。

“别急,慢慢吃。”

吃完了午饭,他们又一起坐在走廊上,不过这一次小女孩的注意力被那些触手吸引,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

触手轻轻缠了上去,动作幅度很小,怕吓到她。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触手一点回应就被她定义成友好,所以她直接抱住了一只触手。

那只触手瘫软在她怀里,软得都快融化了。

“……”魔尊幽幽的看着。

触手往女孩怀里缩了缩。

她抱着触手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漫天落日,温暖而璀璨。

魔尊问:“好看吗?”

其实原本这个时候,雪还没有停下,雪不会停下。

女孩擡头看着晚霞,缓缓点了点头。

她看了很久,一直到夜晚降临,才移开了视线。

然后她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她提了提裙子,一点点坐过去,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少年靠近。

她的眼睫颤了颤,带着些试探,缓缓蹭向少年的怀抱,像是那些从壳子里小心探出来的小动物,一被拒绝就立刻缩回壳里。

但她没有被拒绝,她终于蹭进了少年怀里,伸手环住了祂的脖颈。

寒冷的雪夜,这世界上唯一温暖的怀抱。

魔尊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她。

很轻,轻得像是一座山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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