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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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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景年:“呵。”

他问:“你跟这一代的昙释刀就无仇无怨了?”

祝遥栀:“呵。”

她想起李眉砂阴着一张脸说要她爆心而亡。

就很气啊。

祝遥栀越想越气,提剑利落地剖出那些孽物的脊骨,再一一砸碎。

最后那只孽物满头的骨花一张一合,吐出嘶哑人言:“祝遥栀,你不得好死,我主人一定会...”

祝遥栀挥剑,冰雪巨剑将它的头颅砸烂。

系统提示她:“获得丁五异化能力‘百骨丝’。”

很快,仙盟的修士赶到,有序处理那些孽物的尸体。

祝遥栀和那些仙盟修士打过招呼,然后就带着祝景年回了寒英殿。

燕霜客见到她的第一句又是:“乖宝,你吃饭了吗?”

祝遥栀在桌边坐下,忙活一上午总算喝了一口茶,提议说:“那刚好我们就坐下一起吃个饭吧,顺便谈谈怎么整顿现在的剑阁。”

燕霜客看向祝景年,阴暗的目光透着一丝不解,“乖宝,这是你大爹?”

祝遥栀还没咽下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不是,咳、这是我祖宗。”

燕霜客“哦”了一声:“那我多盛一碗饭。”

祝景年已经听祝遥栀讲过燕霜客那令人堪忧的精神状况,客气地颔首,想半天不知道该叫燕霜客什么,最后叫了一声“贤侄。”

这一桌三个人,凑不出一种正常的辈分。

祝遥栀一边吃一边说:“我等下去找一份剑阁弟子的名单过来,除了一些心肠好的,其余都逐出剑阁,我的剑阁不养贱人。”

燕霜客没什么意见。

祝景年只问:“你只有一人,要如何掌管四阁?”

祝遥栀:“除了北阁,其他三阁我打算拍卖出去。如今多个宗门因为魔域流离失所,贱人不配当我剑阁弟子,有的是人当。”

祝景年:“你随意,本来就只有北阁霎雪剑是剑阁核心。”

达成成就:把宗门挂到咸/鱼上拍卖。

祝遥栀还在规划未来的美好生活,系统冷不丁地打断她:“接下来你要去玲珑七阙。”

祝遥栀:“为什么?”

那边有李眉砂这尊杀神,她才不想去,万一她魔教圣女的身份败露就麻烦了。

系统:“每年都有各宗弟子前去玲珑七阙游学,司空玉也会去,以防万一你必须跟着他。”

“......”祝遥栀简直郁闷。

而燕霜客问:“心肝,你刚才没被那些孽物伤到吧?”

“放心,我没事。”祝遥栀扒拉了一口饭,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花尊者变成孽物,她刚才也用了不少灵力。

所以邪神可以感应她的灵力,从而来剑阁抓她!

救命啊。

不行,她得立刻跑路!

祝遥栀搁下筷子,说:“先祖,小爹,剑阁拜托你们先帮我看着,我得去趟玲珑七阙。”

今天就去刀宗游学!不,现在就去!

祝景年凤目微眯,“你去玲珑七阙干什么?那边全是坏人。”

燕霜客则是说:“你这孩子,饭都没吃完呢。”

“没事,我已经吃饱了。”祝遥栀哽了一下,只好找了个借口,“我要去刀宗挑战这一代的昙释刀,打赢了再回来。”

她总不能说,因为她把邪神始乱终弃,所以得跑去玲珑七阙躲情债。

那她家老祖宗可能会被她气得再死一次。

祝景年很满意:“有志气。”

燕霜客则坚持:“把这碗饭吃完再去打架。”

“哦,好。”祝遥栀火速把饭扒完,然后就御剑离开了寒英殿,急得像是有邪神在身后追。

她把面纱戴上,先在山下一口气买了好几只大大小小的飞舟,刚想乘飞舟逃之夭夭。

系统就说:“你得带上司空玉。”

祝遥栀在心里骂骂咧咧,但只好折返剑阁,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用灵力提着司空玉的衣领,把人丢上另一只飞舟,然后就前往玲珑七阙。

司空玉自然是跟了上来。

寒英殿中,祝景年看着两座飞舟逐渐远去,说了一句:“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太行,怎么挑了个一肚子坏水的,修真界又不是没有别的男人。”

燕霜客幽幽地说:“这只是其中一个炉鼎。”

祝景年:???

宽敞的飞舟内,祝遥栀四仰八叉地躺在铺了一层梨香鹅绒的美人榻上,舒坦地轻呼一口气。

短短一个上午,从魔尊寝殿溜回剑阁再跑去玲珑七阙,怎么不能算是修真界特种兵呢。

现在总算能好好休息了。

飞舟上设了防御结界,于是祝遥栀放心地睡午觉。

一觉醒来,她已经到了玲珑七阙附近。

风轻云暖,金灿灿的午后阳光透过菱花窗洒了她一身,给睡得缭乱的发丝勾上一圈毛绒绒的金光。

祝遥栀临窗俯瞰,中州气候要比北州暖和不少,玲珑七阙居于连绵苍山中,作为主体的七方山脉依次纵横排列,犹如北斗七星,此时山雨迷蒙,云雾缥缈,水光潋滟,仙山楼阁叫人分不清天人人间。

看上去不错,灵气浓郁,适合修炼。

片刻后,飞舟在玲珑七阙山门前悬停。

祝遥栀轻巧落地,把飞舟收进锦囊里。

她环视一周,发现陆陆续续有各宗弟子前来。既有被六只仙鹤簇拥的华贵轿辇,也有风尘仆仆御剑而来的修士,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与无名散修共聚一堂,而刀宗来者不拒。

这一点上,确实能看得出天下第一宗门的风范。

山门是一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石牌坊,与满山翠色相得益彰,山门后是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石阶,两旁花叶含露,乾坤之下,草木青青。

轻柔如烟的山雨飘落下来,一把油纸伞忽然横过来遮去了祝遥栀的视线。

执伞的司空玉温声说:“师姐莫要淋雨。”

“轮不到你来给我撑伞。”祝遥栀阔步走了出去,周身灵力流转,荡开雨丝。

她身后的司空玉说:“师姐的飞舟还在我这。”

祝遥栀摆了摆手,“我不要,给你了。”

她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想跟司空玉多说,快步上前,跟着前面的修士一起踏入山门。

脚下的石阶似乎暗藏玄机,越往上走,擡脚的动作越发沉重,最后几阶只觉身体重如千钧。

走完一轮下来,祝遥栀都出了一层薄汗,有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石阶尽头是一座凉亭,檐上栖着几只仙鹤,亭中少女撩开竹帘,缓步向他们走来,“诸位道友请随仙鹤去往碧云溪,乘坐莲舟到流觞阁暂作休整,明天七阙会公开授课。”

恰巧,这人正是曲涟。

祝遥栀原本想上去打招呼,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用江天月变幻了容貌,只好作罢。

她跟着其他人道谢,然后就随着引路的仙鹤去往碧云溪。

碧水映青天,莲舟折叠了阵法,虽然小巧如一轮弯月,却容得下他们数百人。

到了流觞阁,男女分开而住,祝遥栀总算不用担心司空玉像鬼一样缠着她。

不过入住流觞阁之前要登记姓名,祝遥栀想了想刚才的碧云溪和莲舟,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莲溪。

流觞阁像是一方广阔洞府,每个人都有单独一座小阁。

祝遥栀分到的小阁依山傍水,还算不错。

她是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一进去就开始打坐修炼。

玉衡阙。

紫袍朱衣的仙盟修士跪坐于廊下,双手呈上一方玉盒,“公子,此即剑阁孽物身上的陨星。”

那方玉盒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拿走,李眉砂声色皆冷:“查清楚,这枚陨星从何而来。”

“是。”仙盟修士领命退下。

很快,另外一名修士前来,双手奉上一物:“大师兄,这是前来游学的各宗修士名单,请您过目。”

李眉砂翻看一番,淡声问:“剑阁来的修士之中,没有祝家的祝遥栀?”

修士摇了摇头,“此次剑阁只来了一名女修,名为莲溪。”

李眉砂:“霎雪剑一进山门,我就有所感应。遮遮掩掩之辈,我向来不喜。”

“这...”修士犹豫了一下,斟酌了措辞才问,“以往前来游学的修士,并无隐姓埋名之人,此事有异,是否需要我去揭穿她?”

李眉砂:“不必,不过区区元婴期,闹不出什么动静。”

“是。”修士应了一声,很快也退下了。

李眉砂处理完事务,就离开正殿,去了玉衡殿后山的清泉。

少年冷着一张脸,又是一沓高阶灵符扔了下去,再慢慢将自己浸入冰雪中。

情火反反复复,比以往要更加暴烈难挨。

雨丝缥缈如轻雾,在靠近他时全都凝为霜花,很快他的眼睫上就勾了一层细碎霜雪。

他不明白。

眼前所见明明是山色空寂,清幽得几可入禅。

可他却感觉少女枕在他怀里,双股分开,膝弯缓缓擦过他的腰侧,比上好的绸缎还要细腻的触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暖玉般柔润的肌理。

阴沉天际闷雷滚滚,风拂花叶,雨润万山,他竟然在这些交杂的声响中听到了少女低而轻的呢喃,格外清楚,如同与他交颈耳语,轻若无物的一呼一吸都令他身躯紧绷,血脉偾张。

是梦吗?只是梦吗?

感觉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女轻颤着就要滑落到水中,他下意识伸手一扶。

——可他只抓到满手的浮冰碎雪,寒冷彻骨。

山雨依旧,天地空灵。

万籁俱寂,安静得可以听到雨水从叶尖滴落进泥土里的声音。

可他的心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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