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2)
“好。”
陆母嘴上说着好,还是硬撑着腰痛送了儿媳妇他们出客厅,至于陆老爷子真是走一步都喊疼到出冷汗,二老为了革命奉献良多,如今上了年纪也就盼着一家人能安稳和乐。
十五分钟后,军用吉普车驶进部队家属院,潮湿的雨风夹杂着咸咸的海风刮过来,让人打哆嗦。
“棠棠快抱着洲洲下车,进屋暖和暖和。”
军用吉普车行驶出火车站,时停时下的雪被一阵冷风带回。
高秀兰裹着厚外套下车,在咸湿海风里跺跺脚,嘀咕两句,叫外甥女抱着洲洲进客厅。
陆家小院只几天没住人,随便打扫下就很干净。
林远山手忙脚乱生炉子,林平安帮着老爹搬蜂窝煤,高秀兰去厨房用大锅烧水,十几分钟后,提了两个灌满热水的热水壶回后院。
林棠一下车回了家就被睡醒的陆洲洲缠着脱不开身,刚开始她以为小家伙儿饿了,冲了奶粉喂奶。
陆洲洲吐着小舌头,“噗噗”扭嘴巴不喝。
边上揉面的高秀兰道,“咱们洲洲不是馋嘴想吃苹果蔬菜泥了吧。”
“舅妈,早上几点喂的辅食?”
“我想想啊,对了是九点半,那会儿天气就不咋好了,菊嫂忙着在外头收晾好的衣裳被面,正好是这个点儿。”
林棠算算时间,也到了下午喂辅食的时间了,去厨房蒸了一碗虾仁鸡蛋羹,浇了两滴香油。
这味道香的,陆洲洲挥舞着胖胳膊张嘴直叫唤,“啊噢噢…”
“行,都是你的,现在不能吃,万一烫着你小嘴巴就不好了。”
“哇啊啊。”
母子俩在客厅一个说一个听,气氛温馨。
因为今天晚上吃饭的人多,高秀兰从厨房多舀了一瓢高粱面,动作熟练开始擀面条。
她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林远山去院子里摘了一把大葱,林棠知道舅舅舅妈喜欢吃海鸭蛋,然去屋子外灰瓦罐捞出六七个咸海鸭蛋放碗里,指挥着林平安踩着椅子解下一串咸熏肉。
“妈呀,姐这么多海鸭蛋,咸熏肉的哪来的?”
林棠看小表弟眼睛亮亮的模样,不由好笑道,“还能拿来的,在邮电局上班发的福利。”
这一两年邮电局福利不错,正式员工每季度都会额外发十斤细粮、半斤糖,偶尔还有浩蒙草原来的肉干、羊毛线。
这一季度发了两斤海鸭蛋跟些干海货。
林棠送了一斤海鸭蛋到军区大院,剩下腌了自家留着吃。
林平安感叹,“上班真好,我长大了要么当兵要么上班,也要好好赚钱给爸妈花。”
哎哟,臭小子还有这么贴心的一天。
林远山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
林棠揉揉小家伙儿脑袋瓜,“那你可要好好学习,部队跟工厂单位可不要不识字的人。”
“平安记住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我们祖国前几十年一直贫穷落后。现在好不容易站起来了,某些国家又阻挠我们祖国发展,你们是新一代国家希望,通过一代又一代先烈的努力拼搏,总有一天,我们五星红旗也能飘扬在碧蓝海岸线上,我们的海军、空军也会昂首挺立在世界东方,到那一天我们才算真正强大富足了。”
“知道了,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林平安攥着拳头,一脸坚定,这个夜晚,晓渔心绪格外不宁,梦里梦到了很多年幼时的场景,轰.炸.机从头顶飞过,丢下一枚.炮.弹,‘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年幼的晓茶被吓的发高热,后山从此多了一个大坑,多年以后仍然存在,蓄满雨水后,变成山的一部分。
高秀兰心情大好,擀了两大盖帘面条,林棠随手整理下陆砚池的军装,陆洲洲啊啊叫了两声,指着爸爸那身绿军装,眼神大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眼神一刻都不肯离开那一身绿。
林棠笑得柔软,自家小胖子是想爸爸了,其实,她也想了。
*
夜幕四合,几百里之外深山老林中,枪声阵阵,惊飞一片鸟雀。
谁也没想到,这次榕城军队集训混入了对面南越跟几个小国的十几支武装小队,旨在暗杀掉数十位榕城军区精英军官,在暗无天日的深山老林中,不仅有隐藏在树枝叶脉下的毒虫蛇蚁,还有处处不为人知的危险。
就在刚刚,陆砚池所带领的一批小队跟一伙武装敌对分子交上了火,枪声此起彼伏,几个敌对分子弹尽粮绝,杀红了眼居然手持手榴弹,冲上来要跟一批小队同归于尽,被陆砚池和林平泽几枪放倒。
“老陆,这里交给你们应付,前面几个王八羔子,我带着兄弟们去后面包抄,打他们一个攻其不备!”
林平泽抹了把手上的血,过来跟他商量。
陆砚池看了他一眼,“受伤了?”
“嗨,刚打中了一个南边猴子,他身上血溅我手上,忘擦了。”
“小心点,安全最重要。”
“放心吧。”
林平泽带领几个战士挑小路去了小山坡后面,对着伏击的一小伙儿敌人连开数枪,一网打尽。
后面偷袭顺利,前方攻击也很顺畅,“砰砰砰”几声一阵激战过后,敌方又有几人倒在血泊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余残匪望风而逃。
有个小战士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提着枪就要去追,天色昏暗,他们压根儿没注意到倒下的敌人中,有诈死妄图把他们一块儿拉着奔赴黄泉的,就在其中一人跳起来举着匕首刺过来的时候,林平泽大呵一声。
“老陆,小心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剩下两个困兽犹斗的残匪自草丛里持枪冲出来,陆砚池眼疾手快,按下身边的一个小队员,两人就地一滚,几颗枪子蹭蹭从两人头顶擦过,年轻小队员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对方没有枪,林平泽在开枪打死第一个敌人后,正要朝第二个人开枪,没有想到这个人不怕死,整个人直接朝林平泽扑上来,就算是中了枪也仍旧拼尽最后的力气在林平泽腿上划了重重的一刀。
林平泽又补了一枪才把人解决掉。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几个敌人围上来,只能带着战士们赶紧撤了,奈何他腿上的伤太深,血不断地往外流,身边没带着急救包,赶紧把裤腿上的布料撕下来,绑住伤口,等包扎完伤口才发现跟战士们走散了。
“林连长呢?”
“刚刚还在后面的。”
“糟糕,林连长受伤掉队了!”
几个小战士分成两队,一队匍匐前进埋伏敌人,一队摸回去找林连长。
黑夜老林中万籁寂静,不见人烟,只有微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声,间或有几声鸟叫。这一路上的纷纷扰扰仿佛被抛在九天之外,林平泽窝在一片灌木丛中,警惕四周动静,腿上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为了躲避敌人,他刚从坡上滚下来,胳膊脱臼了。
饶是这样他也是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
突然身后的草丛发出轻微脚步声,林平泽猛地跳起对着来人扑过去,来人动作凌厉几下就反手控制住他。
“别动。”
熟悉的清冽嗓音传来,林平泽试探开口。
“老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