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前尘(十)(2/2)
祁玄与吴若娴本就是她的至亲之人,可并非魏璟的至亲之人。
是她一错再错。
想到这些,殷照心下意识擡眸,一眼便望进了魏璟漆黑的眼底。
她倏地笑了。
幸好。
幸好她能重活一世,幸好重活的这一世......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殷照心眼中不知不觉又一次蓄满了泪,她猛地一头扎进了魏璟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精壮的腰身。
“我才不会走,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闻言魏璟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兴许那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只是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像是山崩地裂时不停震响的山川,眨眼间便尽数崩塌。
刀尖舔血的日子,他过了整整二十多年,兴许从自己的父亲身上见惯了感情的淡漠,所以对于情爱一事,他总是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直到清心寺那日,他见到了殷照心。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条红线在牵引着他一眼,看到她的那一眼,他的心头便为之颤动。
向来自制力精湛的他,竟然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有了欲.望。
从始至终,都是他心甘情愿地栽在了她的手上。
于是他眼下嗤笑一声,大掌抚在她脑后。
“无妨,我心甘情愿被你纠缠,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殷照心依稀记得那晚,她抱着魏璟哭了许久,她连续昏迷多日才醒,身子正t是虚弱的时候,又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很快就支撑不住,哭着哭着便趴在魏璟的肩头睡着了,安静的像只小兽一样。
他一手托着她的身子,将她重新放倒在了床上,随后被衾被他扯着盖在了她身上,将她露出来的两只手纷纷塞了进去。
末了,他探出手来,大掌轻轻地覆在了殷照心的额头上,掌心一片温热,不再是滚烫,如此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总算是退烧了,只是......
不知不觉,魏璟竟是难得地叹息一声,缓缓起身,悄无声息地转身从屋内走了出去。
夜色无边,阵阵寒风吹拂在他身上,将原本的那点困意彻底驱散,他擡头,望着漆黑无边的天际,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他传信去江东,已经过了有段时日了,信理应该送到,可是却迟迟没有回音,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就此销声匿迹,哪怕不准让他回江东,也该有一个答复,而不是就这样将他晾在原地。
除非......
他成了江东的弃子。
想到这,魏璟却是冷笑一声。
他若是成了弃子,那江东怕是不出几日就会覆灭,毕竟如今江东的辉煌......都是他一手领兵打下来的。
夜幕沉沉,魏璟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闻声回眸,与连夜赶回来的守材正巧对上,见此,守材急匆匆迎上前,在他面前跪地。
“启禀少主,我们的人已经尽数从神机卫中撤离,眼下分布在府中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若按照殷照心梦中的走向,下一件发生的大事,理应便是那场兵变,一场蓄谋已久的爆炸,使魏府陷入火海之中,而殷照心——以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当初清心寺的那场爆炸草草结案,就已经让魏璟心中起疑,如今看来,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不止燕双信一个。
眼下江东迟迟未曾回信,再结合殷照心先前所言,在魏府出事以后,他并未回江东,兴许......是那边出了什么事,致使他腹背受敌,而不得不逃去别的地方。
有件事......他也一直忘了同殷照心说。
在他母亲死后,他的母族被排挤出江东,如今正扎根在熠国边境一带。
如此一来,似乎一切都能说的清了。
无声中,魏璟再度擡起头来,天边不知何时布满了阴云,一齐压在了他心头。
他预感,中晋怕是就要变天了。
......
深夜,王宫有一人手里拿着一纸信笺,遥遥走在寂静的宫道上,一路向前,脚步不停。
直到在晋王寝殿附近迎面撞上了一人,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吓得来人连忙扑通跪在了地上:“奴才见过李公公!”
李公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拿的什么?”
“这......这是......”
那小太监身子抖个不停,话还没说完,就先下意识将手中的信笺递了出去。
李公公接在手里将其拆开,定眼一瞧。
‘请召,回江东’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