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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飞(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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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天,背对着尸体,一身鹅黄色长袍上沾满了血迹,原本稍显稚嫩的娃娃脸如今却布满了狰狞,他擡手,轻轻将脸侧的血迹拭去,在重归黑暗时,他似是呢喃般开口:“魏璟......这次最后的赢家,只能是我。”

......

中晋城中接连下了五日的大雨,墨云堆积,沉闷压抑,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房檐上的雨珠连成串一般簇簇下落,最终砸进地里。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一如魏府的氛围。

那日魏璟伤重,救治时后背早已被砍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让太医一时之间都觉得发怵,九死一生之际捡回了一条命,如今已经被送回了魏府养伤,眼下人已苏醒,但短时间之内还是不得下床榻,更不能再动武了,这于一个武将而言,无疑是重创。

魏璟常年练武,身子要更加健朗些,恢复起来也更快。

但反观殷照心的状态,却没有这般好了。

从那日晕倒之后,再醒来时人已变得萎靡不振,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时不时便会咳出一团黑血,经太医查探,最终方得知她中了慢性毒药。

她中的这毒不像是中晋的毒,其中毒辣的招数更似熠国。

经太医鉴定,此毒应是熠国王室中最为罕见的毒药,数目不多,解药亦是稀少,但毒性却难以祛除,倘若服下后三日内不曾服用解药,那么此毒将会在体内逐渐蔓延,侵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若是在此后一月内服下解药便可保全一命,但若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便是药石无医,毒发身亡。

而显然,殷照心已经过了三日之期,若是在一月之内找不到解药的话,她必定殒命。

听到这样一番话后,浅星立即哭着跪到了那太医面前:“张太医!您一定能配出解药的对吧?!”

闻言,张太医却是沉重地摇摇头:“姑娘,这种话老臣不敢随意允诺,老臣只能尽力而为啊......”

彼时的殷照心靠在榻上,面色惨白,唇周隐隐发紫,她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平静问道:“有几成把握?”

张太医听后默默叹了口气,如实答道:“老臣只有两成的把握。”

听到这,殷照心闭了闭眼。

张太医是如今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手中救下了无数的病人,他若是也配不出来解药,那中晋境内,此毒怕是无人能解。

见状,张太医摇摇头,似乎惋惜:“若是慧灵大师尚且在世的话......必定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慧灵大师已经不在了。

前两日,朝中已经下达了此次清心寺遇难之人的名册,其中慧灵大师的名号赫然排在首位,与梦中的一般无二。

而给她下毒之人......

想到这,殷照心猛地睁开了眼。

她脑中反复地回想着那日在吴府威胁她的男人与崖边那夜的人有何不同之处。

末了,她凝了凝神。

样貌她看不到,无从得知,声音被他多加掩饰,但纵使如此,那日在吴府的人冥冥之中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在崖边那日,那种熟悉之感瞬间荡然无存。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会下意识觉得......坠落山崖的那个人,与最开始威胁她的,并非同一个。

她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怀疑的目标。

那日威胁她的人,一举一动都太过让她熟悉,她应当不会认错。

殷照心闭了闭眼,掩下杂乱的思绪,掩唇轻咳一声后朝着张太医道谢:“这段日子要有劳张太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太医见状摆了摆手:“郡主也算是老臣看着长大的,老臣尽管耗尽这一生的才能,也定竭尽全力将解药研制出来。”

殷照心无力地勾唇笑了笑:“多谢张太医,只是还请您先将此事瞒下来,我不想让王上与王后娘娘担心,更不想让我的夫君知晓此事。”

“是,老臣明白。”

说完以后,张太医便转身告退,待人走后,浅星抹了一把眼泪,面露不解:“郡主,您为何不肯将此事告知指挥使大人,说不定他就能找到法子给您解毒呢。”

闻言殷照心却是笑了一声,很轻,落在人心上像是举足轻重的羽毛一般。

她笑着说:“他眼下还在养伤,太医说了需静养,这些事待他伤好以后再说吧,况且有件事,我需要确认一下。”

说着,她转头看向浅星:“你将我中毒这事转告给祁玄与燕双信,说的越严重越好,最好马上快死了的那种。”

听到后面,浅星立马呸呸呸。

“郡主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眼看着浅星就要哭出来,殷照心连忙哄了半天,待她情绪稳定后这才出了屋,按照殷照心的吩咐去做事。

寂静中,殷照心连忙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帕捂住了嘴,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她缓缓移开了手,只见雪白的帕子上,赫然是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

瞬间,她卸了力,仰头靠在一旁,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希望她的直觉是对的。

眨眼间又过了三日,案子几乎已经浮出水面,祁玄与守材如今的情况都已大好,唯有吴若娴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个性子,从先前的活泼变得沉默寡言,更是在旁人靠近时多加闪躲,她开始惧怕旁人的目光。

自从若娴回京的消息传出去后,流言就如同发酵一般,不堪入耳,有一次碰巧被她听到后,便再也不肯出门了,整日将自己闷在屋中,不论谁来都不肯见。

据守材所说,当初找到若娴的时候,她与一大群女子关在一处,而那群女子皆是衣衫不整,俨然是收到了非人一般的虐待,但若娴身上虽破烂了些,但看着不似被欺辱了的样子,恐怕是亲眼看到了些什么,导致神智变得有些杂乱,迟迟都未曾缓解。

无奈之下,吴夫人恳求殷照心帮助开解,因为除却若娴的母亲外,殷照心是鲜少一个她并不惧怕的人。

她便顺势先将若娴接到了魏府住下。

她单独命人给若娴开了一个院子,并不准许有任何男子靠近,正巧魏璟这几日伤重在身,殷照心也没有与他同榻,每日都陪在若娴身边,渐渐地,若娴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今日,是朝中定案的日子,此案魏璟参与其中,因此哪怕他伤还未痊愈,也还是硬撑着选择上朝。

而殷照心一如既往地陪若娴在院中散步。

不知怎的,她们突然将话题聊到了此处,殷照心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一般,拉着她问道:“对了若娴,那时你找我去吴府,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来着?”

她刻意避开了若娴是为何晕倒,晕倒后又发生了什么,殷照心担心提及这些会勾起若娴不好的回忆,引得恐惧。

闻言,吴若娴思索了一瞬,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瞬间变得惊恐起来,慌乱中死死地抓住了殷照心的手。

与此同时,燕双信正在朝上同晋王一五一十汇报此次案件。

“禀王上,经查证,先前城中失踪的女子皆为一个神秘组织所为,其中以一个戴面具的男子为首,眼下那人已经跌落悬崖尸首无存,他的手下已被尽数抓获,留下的活口已招供。”

“清心寺的爆炸则是寺中一个叫做慧灵大师的人勾结所致,她在寺中为内应,而山寺下的洞xue之中,便是那群失踪女子的藏身之地,见事情即将败露,便与慧灵里应外合,炸毁山寺并且毁尸灭迹,并且为了与王室鱼死网破,将那群女子送了回来,如此,便是这桩案子的全过程。”

“做的不错。”

晋王正要定案,却见一人从人群中缓步走出,赫然是魏璟。

只见他气定神闲地擡眸,对上了晋王的眼。

“王上,这案子定的似乎有些过于草率了吧,臣可是还在洞xue炸毁之前,发现了洞中有炼金的痕迹。”

听到这,满朝哗然。

私自炼金,可是中晋明令禁止的事情,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晋王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

然而魏璟似乎还没有说完,t只见他目光越过身旁的燕双信,直接落在了祁霂的身上。

“虽说这些是王上的家事,臣理应不该管,但是臣九死一生,最终换得这么个草草结案,终是有些不大心甘啊,在结案之前,王上不如好好查查二殿下。”

闻言,祁霂瞬间暴跳如雷:“魏璟!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璟听后倒也不恼,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出声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册子,最终递给了晋王身后的小太监,由此呈到了晋王面前。

“二殿下先别急着同我吵,这清心寺爆炸一事,你或许并未参与,但城中女子失踪,包括当初秋狩上的疯马,你敢说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听到“疯马”二字,祁玄终于掀了眼皮,默默地将目光落在了祁霂的身上。

他果然不敢反驳。

在魏璟的声音下,晋王一目十行看着呈上来的册子,手早已气得颤抖不止。

那上面,赫然列着城中最大的花楼——春风楼上的所有账目,最后一行通通显示账银几乎全都流入了祁霂之手,而春风楼里的姑娘,多数都是被诱拐来的模样出挑的良家女子,上面是对里面所有人的身份排查,包括有些登记在册后的姑娘并未有接客的记录,那这群人去了哪里呢?

晋王接着往下看,甚至瞧见了有在朝的官员从祁霂的手上买姑娘,买的却不是春风楼的姑娘,而是未经人事的良家少女。

一时之间,晋王变得怒不可遏,猛地将面前案上的东西通通挥落在地,将在朝的所有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晋王拾起地上掉落的册子,狠狠地砸向了祁霂的脑袋:“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早在殷照心对祁霂起疑的那一刻起,魏璟便已在幕后做好了部署,暗中开始调查这位看似两袖清风的中晋二殿下,果不其然,这一查,倒是叫人震撼。

早在多年前,他便开始暗中做这种交易,近两年更是将目光放在了熠国上。

那册子上面还包括暗中培养势力的兵士,目的就是为着有朝一日能将祁玄取而代之,包括秋狩上出的事,亦是他所为。

也不知他是信不过与他合作的人,还是自己是个蠢货,这些东西竟然都没有销毁,自然便被魏璟的人在府中搜寻到,只不过晋王眼下看到的这些,是他已经摘抄好的,有些真正重要的东西,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交出来。

证据就在眼前,祁霂眼下早已百口莫辩,在被人带下去之前,他口中不停地嚎叫:“父王!儿臣只干了这一件事啊父王!炼金的事包括爆炸的事都不是儿臣做的,您应该知道啊父王!倒卖女子的事情儿臣也不是主谋啊父王!主谋是——啊!”

在这一瞬间,他猛地失声,黑血从七窍之中流出,最终在抽搐下倒地身亡。

临死前,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在那里,站着三个人。

魏璟,祁玄,还有燕双信。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就连晋王也没有。

痛失爱子,而罪魁祸首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瞬间,他看向魏璟的目光中已经染上了怨毒。

亦在这时,魏府中,吴若娴一字一句,告诉了殷照心那个早就该让她知晓的答案:“不要再让魏璟参与这件事了!他会被王室的人给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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