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笑笑杀人案（2/2）

梵小洛摇头：“我不相信，任宇朗不肯分手是因为爱，他肯定别有目的。”

从面相上看，钟笑笑的这朵烂桃花，从接近她就别有目的。他不肯跟钟笑笑分手，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目的，还没达成。

梵小洛：“后来呢？”

“后来，钟笑笑就被任宇朗的那个未婚妻，缠上了。”

虽然原谅了任宇朗，但钟笑笑也知道，她选择继续跟任宇朗在一起是不道德的，出于这种复杂心理，她没有再回到和任宇朗的同居那套房子，而是到处走走逛逛，住在宾馆里。

在这期间，顾凝一直给她发信息，警告她离开任宇朗，同时各种脏话谩骂，还花钱雇佣人跟在她后面，记录她的一言一行。

钟笑笑烦不胜烦，让任宇朗管管顾凝，任宇朗总是苦笑，说自己管不了。

可能是见钟笑笑久久没有跟任宇朗分手，顾凝竟然暗自尾随她，在钟笑笑某天回宾馆的路上，持刀扑向了她。结果没想到，钟笑笑没被她杀死，反而是顾凝，在两人缠斗的过程中，中刀身亡。

梵小洛皱眉，觉得这个故事哪里。

顾凝怎么会那么疯狂，非要嫁给任宇朗个渣男，得不到他，就要杀了所有靠近任宇朗的人？

这女人疯得不对劲。

还有任宇朗，他在这两个女人中间，做了什么？

梵小洛：“所以，钟笑笑真的杀了顾凝？”

然而，出乎预料，何婕说：“不知道。”

不知道？

梵小洛：“？？？”

何婕说：“钟笑笑在电话里说，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杀的顾凝。可能是受了很大刺激，记忆受损了，钟笑笑只记得，那天她跟顾凝扭打在一起，她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手里拿着顾凝带来的那把匕首，已经扎进了顾凝的胸口，她被喷了一脸的血，她觉得，是她杀了顾凝。”

何婕都服气了，这种关键的事，怎么能记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杀了顾凝。

这杀人的罪名，能胡乱按自己头上吗？

梵小洛眯起眼，沉声道：“有没有可能，钟笑笑不是记忆出了问题，而是她根本没有那段记忆？”

她好像明白，任宇朗的目的了。

“你的意思是，人可能不是钟笑笑杀的？”

梵小洛：“不确定，只能说，那个人不是她主动杀的。”

至于有没有被操控，被谁操控，都得等找到证据，才能确定。

梵小洛：“钟笑笑发现自己杀了人，在那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是怎么逃出去，还想到要逃到深山的？”

不但完美躲开了警方，还在无人的深山生活了三天，以她对钟笑笑的了解，她能生活一天，就很不错了。

何婕压低声音：“是任宇朗安排的，很意想不到，对吧。”

发现自己疑似杀了人后，钟笑笑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任宇朗的电话打了过来。那一刻也不知道钟笑笑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杀了人的事，跟任宇朗说了。

按理说，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情人杀了自己的未婚妻，不说惊慌，伤心，起码也得错愕很久吧。但是，任宇朗却很冷静，当机立断地指挥钟笑笑丢掉凶器，赶紧逃跑，还指挥她往山上跑。而恰好的，那座山上，还有任宇朗一个朋友留下的木屋，木屋里还水有食物，够钟笑笑支撑很久。

他冷静得过了头，就好像，早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样。

讲述完，何婕问梵小洛怎么看，“小钟打电话询问我意见，可能她自己也过不了良心那一关。我建议她去警局，小钟可能已经过去了。小洛，你能算出来凶手是谁吗，这事也太奇怪了。”

梵小洛实话实说：“现在还算不出来。”

她只见过钟笑笑之前的面相，算出她有一劫，但详细点的，当时还没显现出来。

钟笑笑杀人是后来发生的事，她得看了钟笑笑现在的面相，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何婕沉默了会儿，“小钟她性格是有缺陷，不讨喜，但还不至于坐牢的程度。要是人真是杀的就算了，要不是……”

梵小洛没有接话。

她早说了，玄术不能滥用。很多人的命运轨迹都是定好的，就像是天道书写的代码，变动其中一个，可能会间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进而沾染上大因果。

对于出手帮人，梵小洛往往很谨慎。

她也不是不帮。

梵小洛掐指先用小六壬算了下，对于钟笑笑这件事，她该不该插手。

答案很快显现，梵小洛看了眼，“？？？”

很奇怪，既不让她出手，又让她出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梵小洛对何婕道：“我很抱歉。”

没摸清楚卦象，她不会随意出手。

何婕也没办法，“你不用感到抱歉，能帮是情分，帮不了就算了。”

谁都不是圣人，宁愿燃烧自己也要帮助别人。

挂断电话，梵小洛思索刚才的卦象是怎么回事，就接收到了柳四娘发来的消息。

——东街巷子民宿杀人案，资料发你了，跟进一下。

东街巷子杀人案，那不就是钟笑笑的那桩事吗？

梵小洛眼睛亮了一下，打开柳四娘发来的资料。

果然，就是钟笑笑的案子。

资料上说，这个案子已经被警方反复调查过，种种证据表明凶手就是钟笑笑。只是，刑侦大队的老队长赵警官，却直觉不对劲。

再加上，钟笑笑自首以后得证词，更加深了赵警官的怀疑。

钟笑笑自首后，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她所有的证词都与证据一样，甚至钟笑笑本人也承认，是她杀了人。

但赵警官却没忙着结案。

因为钟笑笑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杀人过程，也不确定死者是否真的由自己害死。

赵警官作为办案多年的老刑警，嫌疑人是否撒谎他很容易分辨，他使用很多种方式审讯过钟笑笑，发现她并没有撒谎。

那这就奇怪了。

出于谨慎，他想到了西南分局，想让玄师过来看看，钟笑笑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梵小洛接了任务，想到刚才算的卦象，哭笑不得。

原来刚才那奇怪的卦象，是要她再等等，等领导给她派发任务啊。

局里分发的任务，梵小洛不能拒绝。

梵小洛把自己要接手钟笑笑杀人案的事，跟何婕说了声，何婕兴奋地问她能不能跟过去，她想看看玄师的办案过程，被梵小洛拒绝了。

玄师处理案件，按照规矩，普通人是不能围观的。

何婕感到非常遗憾。

梵小洛这边跟爷爷说了声公司有事，便背着挎包出去了。

她先跟赵警官打去电话，坐车到了案发现场，也就是死者文瑶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梵小姐，对吧，这里。”

赵警官看见梵小洛，眼里虽闪过惊讶，但没像其他人那样以貌取人，马上领着梵小洛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一家宾馆后面，是个狭窄幽静的小巷子，地方偏僻，平常很少有人光顾，地面墙角都长满了青苔。死者顾凝的尸体，还是在第二天，被酒店清洁工发现的。

这地方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住，尸体已被擡走，地面上只剩下喷溅的血迹，和警方探案留下的若干标记。

梵小洛视线往周围扫了一下，眉头挑起。

她发现，这个地点真的很有意思。

人虽然少，但正好在两个监控的拍摄范围内，小巷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能被拍摄下来。

是以，警方在看过监控以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真凶。

有赵警官带路，其他警察尽管疑惑，却没有质疑，放梵小洛进入现场。现场的很多证据他们已经勘测过，留下了记录。要不是赵警官坚持要留着现场，他们警戒线都要撤了。

赵警官留着现场，自然是等着梵小洛过来。

梵小洛跟在赵警官后面，围绕着现场走了一遍。

这里发生过很大的斗争，有带血的头发，指甲，显示当时的战场有多混乱。

梵小洛：“钟笑笑是不是说，她当时神情恍惚，等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杀了人。监控里是什么情况？”

“监控里钟笑笑身体确实摇晃过，但视频拍摄的是死者顾凝的背面，当时两个女生又争斗得太厉害，不能确定匕首是怎么插入死者胸口的。”

也而因为这点不明确，赵警官担心会冤枉了人，坚持着没有结案。

梵小洛停留在地上的血泊前。

过去几天，地上喷溅出的血液早已凝结，看不出什么异样。

“梵小姐，这血，有问题？”

梵小洛没有说话，从挎包里取出张符，随手甩了一下，驱邪符无风自燃，发出明黄色的火焰。

她把燃烧的符丢在那滩血上。

只看见，符刚接触到血，火光颜色噌地化为乌黑。

梵小洛脸色沉了下来，是尸气！

梵小洛站起来，对赵警官道：“你的坚守是对的。顾凝确实不是钟笑笑所杀。因为——她在遇到钟笑笑之前，就已经死了。”

赵警官赫然睁大了眼睛：“可是，视频里，顾凝活得好好的，还能跟钟笑笑打起来。”

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女人，梵小洛居然说，她其实早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不代表她的身体不能动。我想这个道理，赵警官既然接触过玄学，应该知道。”

梵小洛指着地上符纸的燃烧过的灰烬，解释道：“我点燃的是驱邪符，这符正常燃烧时颜色不会变化，只有遇到邪气死气等才会变黑。但是我刚才点燃的符纸颜色变黑了，这说明，顾凝的血液里有尸气。你是做刑侦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人死后流出的血，与人死前流出的血，那血是不一样的。”

赵警官还是不能理解：“可是，法医给出的检验报告说，这滩血是死者生前流出的，不是死后的血。”

梵小洛：“很简单，那人控制了顾凝的身体。我的意思是说，顾凝那时候的状态可以理解为，大脑死了，但身体还活着，跟人死了没区别。”

“顾凝现在的尸体，还在吗？”

赵警官擦擦额头上的汗，莫名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在。”

现在杀人的手法，都这么高级了吗？

梵小洛：“带我去看看。”

赵警官下意识听从梵小洛的话，他开着车，带着梵小洛到了法医部的解剖室，顾凝的尸体此时就停留在那里。

在法医部门口，还有三个人，哭着闹着要带走顾凝的尸体。

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三十多岁，衣冠革履的男人。

赵警官看到这三人，就有点头疼：“那是死者顾凝父母，还有未婚夫。”

顾凝未婚夫，任宇朗？

梵小洛看过去。

任宇朗浓眉大眼，模样不是很帅，但胜在周正。只看长相，这是个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的男人，然而眼神流转间，却带着一股子精明狠厉。

只看一眼，梵小洛已能断定，杀人的，是任宇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