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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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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睁着大眼睛,很高兴地说了另一件事:“今天不疼了,以前都特别特别疼,好高兴哦。”

因为这个病,陈舟小小年纪,就忍受了正常儿童难以忍受的痛苦,他觉得身体哪天不痛,就是一件超值得开心的事。

梵小洛注意到陈舟印堂上覆盖得越来越浓重的黑雾,眼底划过丝悲伤,拿起积木,陪陈舟搭起了积木。

见梵小洛陪床上的陈舟玩了起来,小朵抱着胸,趴在陈舟的病床边缘,打量了下床上的小男孩,感慨道:“姐姐,你是让我救这个哥哥,怕是救不得了哦。”

阴气这么重,鬼都能看出来,他快要死了。

她自己就是个死小孩,怎么救得了另一个要死的小孩子呢,太为难鬼了。

梵小洛沉默了会儿,给小朵传音:“你要救的,不是这个小哥哥。”

小朵哦了一声,乖巧地趴在床头,好奇地打量床上的小男孩,发现他有点呼吸不上来,差点伸手去拍他后背。

但终究还是没拍下去。

这么脆弱的人,万一被她一巴掌拍出毛病,她找谁说理去?

梵小洛在陈舟的病床边,陪他玩了快两个小时,到晚上七点左右,陈国标走了过来,看到梵小洛,惊讶了一下。

“小洛,你怎么来了?”

苏梅在旁边,把梵小洛来这病房的原因说了一遍。

陈国标明白了,点头:“早衰在国内治疗成功的案例,太少了,而且我看那孩子的病症,似乎跟早衰又有区别,衰老得太快了,可能就这几天……你多看着点他妈妈,是应该的。”

梵小洛嗯了声,陪陈舟又玩了会儿,见他累了,便打算带着朵儿离开。

苏梅高兴地抚摸儿子眉眼,跟陈国标道:“儿子今天不发烧,身上也不疼了,是不是快要好了?”

陈国标轻轻点头,转过脸去,下巴却在颤抖。

梵小洛余光瞥见陈国标脸上的泪,嘴角翕动,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她能帮何婕的儿子,却帮不到舟舟,天意这样,她也没办法,除非……

梵小洛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梵小洛心情沉重地走到丁小易的床前,没多久,何婕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她累的满头大汗,脸色发白,但好在办好了出院手续,现在就可以出院。

梵小洛没想到,何婕这么快就办好了。

何婕勉强笑了笑,“我跟医生说,反正医院也治不好我儿子的病,剩下的时间,我想把他带回家过。医生还挺通情达理,就帮我办了。”

跟医生说这话时,何婕脸上都是泪水,心里是对儿子的担忧。医生估计也吓到了。

不管怎样,手续办好了就行。

当下,三人也不耽误时间,丁先生抱起瘦得没剩几斤肉的儿子,何婕拎上其他的杂物,三人抓紧时间,赶紧离开了医院。

见何婕居然带儿子离开了医院,病房里其他人见怪不怪,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在这个病房里,绝望的人太多了。

久久看不到希望,带孩子离开的家长数不胜数。

另一边,陈国标和苏梅见这情形,心里不由升起股悲伤。

每见到一个孩子丧失希望,就感觉,希望好像离他们,也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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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梵小洛三人带丁小易走出医院大门,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不敢耽误时间,三人抱着小孩,一路蹭着红灯线,很快赶到了家。

把丁小易放在了床上以后,梵小洛翻着挎包,从挎包里找出了一把特殊的红线。

这红线是爷爷的收藏品,特殊的地方在于,是从一个死人穿的寿衣上抽出来的。

至于爷爷为什么会从死人衣服上抽出丝线,梵小洛拒绝去想,只知道,这红线上是属于死人的东西,缠绕在人身上,有遮掩人身上生气的效力。

梵小洛把红线放在一边备用。

接着,又画了张替身符,询问了丁小易的生辰八字,写在了替身符纸的背面。

“小朵,过来。”梵小洛朝小朵招招手。

何婕和丈夫听梵小洛跟什么人说话,心里正纳闷,就感觉面前刮过一股子阴风。

“!!!”

难道,他们屋里还有鬼?

梵小洛忙着准备替身事宜,没空跟何婕解释。

小朵揪着裙摆,跑到梵小洛跟前,指着床上的丁小易,“你要我救的,就是这个小哥哥?”

梵小洛:“对,他太可怜了。有个得了绝症的坏老头,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把这小哥哥的寿命偷走了。为了救他,能不能麻烦一下你?”

小朵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太过分了,这个忙我帮了。”

“谢谢你。”梵小洛道了声谢,把替身符给了小朵,“等救下了这个小哥哥,明天我就带你去看你妈妈。”

梵小洛这样做,是打算把小朵临时做成了丁小易的替身。

这样,马老头那边再想借寿,借的就是小朵的寿。

这活人的寿,他们能借,可死人的寿……

死人无寿,只有死气。

梵小洛冷笑,敢借死人的寿,就等着自己被反向吸干吧。

小朵深感肩上任务重大,郑重地点点头,拿着替身符,按照梵小洛的吩咐,躺在了丁小易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走到了凌晨。

梵小洛以为,马老头那边会在凌晨下手,毕竟在这个时间点,阴气最重,最适合施展那些邪术。

没想直到过了三点,那边才有动静。

刚到三点,本该沉睡不醒的丁小易,突然尖叫着睁开了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何婕和她丈夫立即去安抚儿子,丁小易却满脸惶恐,说有鬼,有鬼。

“我看到一个老爷爷,他坐在轮椅上,长得很可怕。他很生气地瞪着我,要我把命给他,我不愿意,他就掐我脖子呜呜呜……”

何婕拍着儿子的背:“梦里都是假的,别怕别怕。”

安抚很久,丁小易的情绪总算恢复平静,打算重新入睡。

却在这时,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慢慢睁开眼,跟何婕说:“妈妈,梦里那个老爷爷,我好像见过,就是咱们那次去外公家,遇见的那个坐轮椅的老爷爷。”只是老了太多,他差点没认出来。

何婕以为儿子是做噩梦,直到听到了熟悉的字眼。

“轮椅?”她心里猛地咯噔,赶忙问儿子:“那老爷爷是不是很瘦,下巴有颗痣?”

丁小易:“是,他还想塞给我棒棒糖。”

何婕:“!!!”

何婕咬牙切齿,眼底却泛起惊慌,看向梵小洛。

梵小洛检查过丁小易的身体,道:“没事,只是对方手段龌龊,没从小易这借到寿,就用噩梦恐吓小孩,想让他神魂失守,好趁虚而入。”

梵小洛说着,眼神泛起冷意。

从挎包里取出毛笔,在丁小易额头点了抹朱砂。

丁小易眼睛一闭,登时睡了过去。

梵小洛从容地拿起放在床头的红线,用某种特殊的手法,缠绕住了丁小易的脖颈,双手和双脚。

然后将他身体头朝西,摆放成死人躺在棺材里姿势。

做完这些,屋子里属于丁小易的气息,霎时消失无形。

随即,梵小洛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团红线,一端绑在丁小易手腕上,另一端缠绕在小朵手腕上。

小朵把替身符贴到自己额头上,撅起嘴,好玩地吹了吹,接着,猛然感觉自己的鬼魂被什么丝线搭上了,那丝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要从她身上吸走什么东西。

察觉到对方要吸的是什么,小朵眼睛泛起了疑惑。

那边吸的,好像是她寿命?

寿命???

她还有寿命吗?

而这时,那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点,急忙想撤回那根细细的丝线,梵小洛却不允许对方撤回,右手并指夹住丝线,嘴里念念有词。

小朵眨巴眨巴眼,感觉到那股连接灵魂的丝线颤抖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像是被人拽住,强行恢复的平静。

小朵不明白梵小洛做了什么,只知道,过了快两个小时后,她耳边恍惚听到了一声老人难受的呻吟。

那根丝线,突然断裂。

梵小洛露出笑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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