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2)
何婕想到什么,先是不可置信,接着眼眶一下红了。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马老头,嘴唇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马老头为什么变年轻了,那是吸了她儿子的血,吸了她儿子的命!
见何婕情绪激动,马佳慧心里一跳,表情便露出一抹不自然来。苗兰芳的心也有点慌,然而,马老头表情依然没变,还在笑吟吟地应对大家的问题。
“人大夫叮嘱我放宽心,千万别生气,这一不生气,人可不就显得年轻了嘛。”
“人都老了,万事都想开点,能活到九十九!”
几句话,打消了邻居们的怀疑。
马老头说了几句话,就叹了口气,打了个呵欠,像是精力不济,邻居们见状也不好打扰,嘱托马老头保重身体,都离开了马家。
转眼间,大多数人都走了,只剩下梵小洛,何婕,郝文杰。
马老头看了眼这三个人,让马佳慧给倒茶。
何婕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梵小洛于是开口,“老人家,不用了。”
马老头这才注意到梵小洛,“小姑娘,你是小何的朋友吗?”
梵小洛微笑,目光扫了眼马老头床边的柜子,眼里闪过一抹深色:“是。”
梵小洛一歪脑袋,“老人家,咱们也不熟,索性就不说那些客套话。我直接说吧,何姐和我们这次来你们家,是想查一件事。”
“何姐的儿子丁小易重病住院,被诊断为早衰,这事你们知道吗?”
听到儿子,何婕瞬间爆发,指着马老头,眼泪一下子滑落:“老马叔,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叔,你对我有什么恨,要害我儿子?”
马老头脸色没变,老眼里闪过丝迷茫:“我害你儿子?小何,发生什么了?”
见马老头是真迷茫,何婕剩下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看老马叔这样,他是不知道这事?
何婕脑子一下子空白,不确定了。
马老头见状,也着急了:“小何,到底怎么了?”
苗兰芳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得理不饶人:“她儿子生病,疑神疑鬼,怀疑是我们害的呢。”
马佳慧也无声松了口气,接着摆出无语的表情:“我就给她儿子一个棒棒糖,她怀疑我下了毒药,我傻了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送的东西上撒药,出了事警察第一个先抓我好吗。”
苗兰芳:“小何,都是一个小区里的人,你闯进我家,我看在何婶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既是来探望公公,那现在你人也看过了,该走了吧。”
马佳慧点点头,跟着附和:“再不走,我们报警了。”
何婕望着马佳慧,咬咬牙,“你们……”
老马叔没有嫌疑,不代表这两个人没有嫌疑。
事没查出,何婕当然不会走,然而面对马佳慧这对姑嫂的步步紧逼,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佳慧像打了胜仗,扬眉吐气,还逼近何婕。
郝文杰大步上前,让马佳慧退回去。
但郝文杰脑筋也转不过来弯儿了,要是商场的事,谁也绕不过他,但今天这事他却抓不到头绪。
玄学上的事,要他们怎么拿出证据。
想报警,人家警察也不受理啊。
在姑嫂两还想撵人时,梵小洛却忽的笑了,擡眸,看向马老头:“那就报警吧。就是不知道,警察来了,先抓的是你们,还是我们了。”
“老马叔,人血好喝吗?”
梵小洛忽然看向马老头,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梵小洛这么一问,刚下还一脸强势的马佳慧姑嫂两齐齐哑了火,额头上簌簌冒出冷汗。
……他们做的那么隐秘,这小姑娘怎么知道?
梵小洛擡步,走到了床头柜边。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刷地拉开了床头柜门。从里面端出一个已经喝完,只剩一层薄薄血渍的碗出来。
梵小洛凑近碗边缘,没错,她刚才在房间里闻到的,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就是这个。
被发现碗,马佳慧立即狡辩,说这是鸡血,鸭血,给老头子补身体的。
梵小洛轻笑一声:“是不是人血,拿去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马佳慧:“化验就化验,谁怕,那是我们的——”
马佳慧还想说话,却猛地被苗兰芳抓了下手,吃痛地嗷了声,然后明白过来,嘴巴一抿,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然而,她剩下的话说不说,都没分别了。
梵小洛缓缓道:“你们用的借寿办法,是先在一个媒介上做手脚,那个媒介,就是棒棒糖。你们在那个糖块正面画了借命符,背面写的是老马叔的生辰八字,你们把糖给谁,谁就是那个被你们借寿的倒霉蛋,我说的对不对”
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马佳慧掐着手心,惊恐地看着梵小洛,后背直接被冷汗打湿了。
梵小洛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马佳慧,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何姐的儿子。不过,这不重要。你当时拿着棒棒糖在小区门口转悠,就是在挑选一个熟人,最好带着孩子,因为你们的目标,就是孩子,对不对?”
“借寿,不是借来多少,就能活多少年,而是借走别人十年,转换到自己身上,都不一定有一年。你们想留下老马叔,只留几个月,一两年,肯定不满意,所以你们选择了对孩子下手。为什么呢?”
“因为孩子剩下的阳寿最多啊,运气好,甚至能让老马叔多活八年,甚至九年,我说的对不对?”
被完全猜中,苗兰芳面色僵硬,马佳慧心理素质最差,额头冷汗簌簌,呼吸都开始发抖了。
这个小姑娘,像鬼一样,完全猜中了他们动手脚的过程!
怎么办,怎么办?
她能说出来,是不是就能解?
如果这邪术解开,最先倒霉的,是她!
她见过被这邪术反噬的人的下场,她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这消息骇得脸色大变,然而,坐在床上的马老头,神色依然淡定,像是完全不知情。
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心理素质太强大,假装不知情?
正当梵小洛思索这老人无辜不无辜,马老头笑了,那笑容依然是充满慈祥,可浮现在那张年轻了十多岁的脸上,却诡异极了。
马老头笑了笑,缓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小姑娘,你没有证据。”
“做事,要讲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