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根狗毛(2/2)
他话未尽,但他相信林若贻能听懂。
闻言,林若贻眼睫抖了一下,她移开视线,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到底不如刚刚的句句带刺,“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既然回来了,既然她能原谅你。”林若贻深吸一口气,“顾清阑,你真该烧香拜佛感谢自己遇上只这么傻的兔子。”
…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远去,林若贻才有些颓然地坐下。
她也开了瓶酒灌下去,还是觉得心头那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直到她的男友找过来,看到闷头喝酒的林若贻,安慰了她好半天,也听了她半天的抱怨。
男友不免疑惑,“既然你说了他这么多的不是,你怎么还让他带走了你朋友,你就放心把人家交给他?”
林若贻放下酒杯,擡头,朝着看向自己的男友,很认真地摇摇头。
“裴宣,你不知道。”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无条件地对虞夏好,那个人一定是顾清阑。”
“顾清阑会永远守护虞夏,这是我从来没有怀疑的事情。”
裴宣失笑,“你不是怪他当年不声不响地抛下你朋友吗,你还这么信任他?听得我都要吃醋了。”
他的手轻轻抚在女友的头发上,手指绕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地半开玩笑道。
“永远?这个词可不是能轻易许出口的。”
“要是你朋友遇见些什么事情,他难不成还能次次赶上?”
林若贻白了裴宣一眼,拍掉他的手,骂了句“你懂个屁”。
她心里道,这次不就是吗。
不声不响走了那么多年,却在夏夏爸妈去世的头一年就回来了。看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这家伙偷偷在暗地里默默守了她多久。
裴宣听见自己的女友,语气淡淡的,却是异常笃定地说道。
“我认识顾清阑那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他。”
“我敢说,如果有一天夏夏被人欺负,顾清阑却没出现,要么他死了,要么他疯了。”
*
虞夏酒醒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捂着脑袋从被子里探出上半身来,宿醉的滋味可算不上美妙,入眼可见的是熟悉的卧室背景墙,她缓慢地眨了下睫毛,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有微弱的光从外头透进来。
她爬下床,拉开窗帘,刺目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缓了缓自己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记忆在倒带,只停留在她和林若贻喝酒的那一幕……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虞夏用力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xue。
头疼得要死,果然不该喝这么多的酒。
虞夏换了睡衣,把昨天没换下的衣服抱在手里,准备去扔到洗衣机里,再去浴室冲个澡。她刚刚拧开卧室的门,揉着眼睛走出去,赤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清冷男声缓缓响起。
“穿上鞋。”
虞夏眼皮也没擡,就回道:“听到了听到了,就你话多……”
她猛然擡起头,惊愕地看向站在客厅中的男人。
顾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夏有些崩溃。
她是喝了太多酒这时候出现幻觉了是吧?
顾清阑被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等虞夏睡着了才抽空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怕她嫌弃。现在刚过来给她做完早饭,就听到某只兔子翻脸不认人的话,他险些气笑,当即扯着嘴唇,幽幽道。
“你说呢,虞小夏。”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哭着打视频跟我说自己被绑架了,要我赶紧去救你。”
“随后抱着我哭了一路,我险些被热心路人当成人贩子你知道吗,笨蛋兔子。”
破碎的记忆被拼合,零零散散回忆起来一些片段的同时……虞夏呼吸一窒,巴不得自己彻底断片。
造孽啊。
发酒疯就算了,她为什么要打给顾橖啊?
难道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吗?
虞夏木着脸,下意识道:“真是麻烦你了——”在她的视线落到紧闭的房门上时,她话音一顿,疑惑道:“话说你怎么开的门?”
她家是指纹密码锁,但前段时间指纹识别坏了,顾橖这家伙是怎么把她弄进来的?
顾清阑眼底划过一点笑意。
兔子设的密码还能是什么,试了一个就猜出来了,但他当然不可能这样说。
“我去接你的时候,你那个好朋友提醒的。”
顾清阑拉开椅子靠背,手覆到她的肩膀上,把她按着坐下来,轻描淡写地答道。
虞夏慢慢“哦”了一声,顺势坐下。
望着餐桌上准备好的几样精致的早点,手里被人塞了一支汤匙,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刹那间,虞夏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些什么,她缓缓擡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脑子里清晰闪过一个念头。
林若贻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