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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浮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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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评理的学子还在嚷嚷,江抒怀停下脚步:“他说错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一如往昔,周遭的喧哗却戛然而止。众人一愣,没料到这位江才子居然会替那满身铜臭的田鹏程说话。

江抒怀说完这话便径直离开,有人瞧着他的背影,疑惑道:“他怎么会为田鹏程解围?”

众人纷纷回神:“对啊,田鹏程可是在替安蕴林辩解啊。”

江抒怀与安蕴林,这二人不应当是水火不容么?

众人离去后,安蕴秀在院中独坐许久。

左右自己已经决定从这些破事中抽离,可留下的人不一样,江抒怀的作为定会被洪家盯上,只可惜自己与他有了嫌隙,想要帮忙也无方。安蕴秀到底挂念这些,思来想去,她敲响了杨新觉的屋门,本意是请他打听打听,没成想竟吃了个闭门羹。

这杨新觉,殿试在即不好生在家复习备考,跑哪儿去了?

她只得给邻里留了口信,约莫过了两日,杨新觉传信过来,二人约在一处茶馆见面。

见面这日,天空蒙了细雨。杨新觉行迹匆匆,衣摆都沾湿不少,到茶馆先灌了一壶茶,才逐渐平息下急促的喘息。

“你我相见随性即可,不必如此匆忙。”

安蕴秀打开折扇替他扇风:“前几日学正摆酒你便未参加,也不在住处,莫不是搬去了别的地方?”

“时兄应酬时搭了把手,他便说家中有藏书邀我同观,我就去时府小住几天。后来……”杨新觉犹豫了下,“一言难尽。”

看他似乎不愿多说,安蕴秀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转而问起了江抒怀的事。

“江抒怀啊,他没事。我打听过了,那天他原本在巷子里教书,硬被洪家侍从请出来的,除此以外没见他跟洪家有往来。”杨新觉道,“绥川江虽然不出世,但在学子们之间的声誉还是有的,江抒怀本人又聪慧。依我看呐,你二人虽同为宋首辅所用,他可比你要吃得开。”

说到这儿,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好奇道:“你们俩到底怎么闹掰的?我听说是在盈园?”

安蕴秀笑意渐失:“往事不堪回首。”

杨新觉“哦”了一声,似乎想起自己方才也是这样搪塞,同窗之间略有生疏,有些不是滋味。

“咳,也别在这儿干坐着了,下一场巡礼马上开始,咱们同去,边走边说?”

“巡礼?”

“巡礼啊。”见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杨新觉脸色凝重了些,“你不知道巡礼?”

“殿试是要进宫面见皇上的,礼仪举止自然不能有错处。自上个月起,就有学官来教导我们面圣的礼仪了啊,你不知道?”

“……”

杨新觉瞧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是了是了,瞧他们那日围堵你的架势,怕是故意不告诉你。完了完了,三日后就是殿试,你现在学怕是也来不及——”

他试探道:“今日是最后一场,要不,临时抱佛脚,能学多少是多少?”

安蕴秀回神,摇了摇头:“不必了。既然有人诚心不让我知道,即便去了怕是也不会好好教导,平白耽搁你们。”

“这叫什么事儿啊。”杨新觉原地转了两圈,又转过头来数落她,“这事儿你应该知道的呀,乡试那会儿不就有?临州没有吗?就算他们不告诉你,你也该去问啊!这是他们的职责,你问到跟前他们不敢渎职……”

他说了半天,逐渐反应过来,看着安蕴秀若有所思道:“蕴林,我感觉你像是一点儿都不懂这里的规矩。”

安蕴秀倒茶的手一顿,旋即恢复如常:“我也是初涉官场,不懂这些岂非很正常?”

“也对。”杨新觉嘀咕了声,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初来京城啊,怎么这些事自己比他清楚……随即猛然惊醒:不不不,以蕴林高中会元之才,自己怎能如此托大?

茶气氤氲中,杨新觉的声音远远近近,最终落到安蕴秀心间。

之于从前的重重困境,她近来隐约想通了一些。今日杨新觉的话更是直戳要害,让她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天真狭隘。

是了,自己一来就是被称作“老爷”的,然而寒窗苦读十数年的是安蕴林,奋力拼杀过院试乡试的也是他。到了会试,这些东西因太过基础反倒不常被提起,便由得自己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纸上谈兵,妄得一些虚浮的美名。这些东西,自己真正知道的有多少呢?

自己确实虚浮许久了。

近日来屡受打压久不得志,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只不过要承认自己不如人,着实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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