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朝(1/2)
戾朝
江宴算是自己人,安厌便没遵循待客之道,将人引至垂花厅后便让他帮忙看着宋帝。自己则是借托暂时离开。
等她走到一如既往的枯寂庭院中,影一从阴影处走出,恭敬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家主大人。”
在安厌离开的时间让长安发生不知缘由的宫变是影一的失职。按理来说,正常下属一来就该认错。
可昔他实在是呆板,黑袍银面,跪得端正,问候安厌的语气都棒读得没有半点变化。安厌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主动开口解释,似乎是在扮演一朵从阴影处长出来的蘑菇。
安厌居高临下,斜睨着上下审视他,没瞧出有什么不轨之心,仔细感受蛊虫也没有变化。完全只是单纯的情商低才这么憨憨呆呆。
她无奈叹息,负手而立,屈起指节敲了影一的脑袋一下,“我不在的时候,长安城发生了什么?”
银色的面具晃了晃,影一伸手扶了一下,将头埋低,沉闷地棒读,“宫变十分突然,源由不知,并未对丞相府与迎风楼的产业和权利造成影响,还有戾朝相熟同僚的影子,属下以为是您的安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低垂脑袋的影一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在他看不到的上方,安厌却因为他话中偶然所透露的信息目光幽深,沉沉的看着他。
“戾朝相熟同僚的影子”、“并未对丞相府与迎风楼的产业和权利造成影响”,还有…以为宫变是她的安排?
陇川安氏和迎风楼与亡国的戾朝有关?
他们是戾朝的势力余孽?
安厌捏了捏太阳xue,头疼地阖上眼。她先前便有一点怀疑安氏和迎风楼的由来。
陇川安氏势力庞大,豢养私兵,在各大城市广开迎风楼,产业错综复杂,且传承已久。
当初戾朝在时,世家都没如今这么猖狂势大,只有陇川安氏如日中天,仿若有所依仗。没想到居然是戾朝暗中默许扶持的?
也对,陇川安氏与其他内部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完全不同,等级分明,犹如铁桶,安氏子弟与迎风楼的杀手们都是一个待遇,被种下蛊虫听令于她一人。
这般做还没人造反,定然是戾朝皇室的能力。
这样一想,果然处处都有所联系。安厌先前救楚时鸣时就在迎风楼附近遇到个缩骨伪装成小乞丐的戾朝将军将她错认为戾朝储君“朝明公主”。
当时还有一个老太监在场,似乎是藏在宫里的戾朝旧部。哪怕明确知道对楚时鸣动手的命令是从宫里下的,认为安厌并非“朝明公主”,对安厌也十分恭敬,主动放弃了楚时鸣。
以安厌的见微知著,本来早该察觉的,只是因为原主暴虐,积威太重,其他人不敢多与她交流。影一又太呆,除非有要事,说话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导致她现在才推测出这消息。
那宫变就是朝明公主利用戾朝旧部做的?
因为陇川安氏和迎风楼是戾朝的产业,“安厌”这个身份是公主心里的自己人,才没有影响到他们?
那宫里的那位朝明公主究竟是…?
安厌心思百转,沉下了眼眸,已然清晰明了,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玉妃。
现在的皇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玉妃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不认识玉妃这个朝明公主,玉妃又没有主动对她暴露公主的身份,是否已经猜出了她不是原身?
是不是那受尽欺凌的柔弱小可怜模样都是专门对着她演出来的?
安厌痛苦的闭上眼睛。
可恶,她又被坏女人给盯上了!
她对女孩自有一套滤镜,无论看哪个女孩,第一印象都是好的。那些绿茶手段和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白花手段对着安厌用,她是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看来明日宫宴,必须得去单独见一见玉妃才行。
安厌想。
她这样想着,却并没有猜到,其实她这具身体也是“朝明公主”,玉妃作为“二周目玩家”,则是早已对她求而不得,垂涎欲滴,视作半身。
安厌要是单独去找玉妃,那就是自投罗网,人家漂亮姑娘对她哭一哭,她就不忍心了。要是被人知道她这么好骗,她非得得腱鞘炎不可。
但如今,安厌还不知道。
她擡手挥退影一回了垂花厅,心里老神在在地为见到玉妃以后说什么打腹稿。
进了垂花厅,对于她半途离开一阵的问题,宋帝知道自己阶下囚的地位,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探究,似有似无。
江宴心知肚明安厌是去了解长安宫变的事,碍与宋帝在一旁,认为这事就像是家丑不可外扬,也没多问。
反倒是正在倒茶的安九玖清脆的问询银铃般明亮,“兄长大人,您去哪了?快来喝茶!”
安厌在主位落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见杯中茶汤清亮,刻意转移话题避开了小姑娘的无心之失,放下茶盏,“这不是丞相府常用的茶?”
“是安氏商队专门派人带来的。”安九玖说,“由吴国雪山之巅的特殊雪莲炮制而成,按理说这雪莲都是该当做药材献给吴王的,几十年难得,稀世珍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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