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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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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暮色渐沉,安厌带着一队迎风楼杀手与江宴不动声色地出了长安城,按照姜常乐说的信息,去往郊外的一座伪装成土匪据点的山寨中与那5000精骑会合。

昭玉宫,从暗探处得到这个消息的前朝旧奴老太监扣响了“玉妃”的寝殿窗缘。

“殿下,刚才得到消息,丞相出城了。”

“不必惊慌,我早有所料。”

朝明一身金红宫装,独自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拆卸头上的钗环。

她幽幽的看着铜镜中自己已经完全和安厌分割开的脸,轻轻勾起了唇角,语调轻慢。

“陈国军队被那支不知哪出来的重骑兵屠戮,绝不会善罢甘休。吴、宋,两国也正在为此事观望,虎视眈眈…不日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侵/犯楚国边境。”

“她为了保住楚国,总归会去处理那些先前在陈国来袭时撤兵的藩王…不去才奇怪。”

说着,朝明用一旁沾湿的帕巾对镜擦去嘴唇上鲜红的口脂。

她不出声,老太监就恭敬候着。

朝明没有顾及窗外等候的老太监,她擦得很仔细,一点一点让嘴唇恢复原本的微粉色泽,对着铜镜左右打量。

半响,她才分出一半心神问,“丞相带着太后身边的江宴一起去的?”

“禀告殿下,确有此事。”

“那想必是要带走姜常乐那5000精骑。”朝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丞相府是谁在管?”

老太监回答,“是陇川安氏的安九玖小姐,但迎风楼的影一统领还留在长安城内主持大局。”

“她果然不会放任事情脱离掌控……居然还专门留下影一……这倒是有些棘手。”朝明沉吟片刻,在思考对策时又提前想到安厌的安危。

——被种下蛊虫绝不可能背叛安厌的影一被安厌留在长安,哪怕有江宴和姜常乐的5000精骑她也不安心。

西州尽是一群蛮夷,环境又恶劣,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新的身体和再来一次的机会,好不容易可以见到明道,一定不能让明道有危险。

朝明严肃道,“叫几个厉害些的喑哨远远跟着,有什么就尽快汇报给我,一定不能让丞相受伤。”

“是,但影一统领和迎风楼那边…”

“不,我们与迎风楼并没有利益冲突,”朝明摇摇头,提到安厌时,她冷漠的目光中微微透出一丝暖意,“只是暂时…她还不知道我。”

“殿下……?”

朝明被叫得回过神来,轻声笑了,随即道,“影一那边不必担忧,他每日忙着呢,叫我们的人多给他弄出些事端,他不会有闲心的。等他忙得目不暇接,就是我们的机会。”

“是。”

“通知安远将军吧,全员做好准备,丞相回来之前,我要暗中掌握长安。”

戾朝明落下这句话,将手中的帕巾扔回铜盆中,游鱼一般溅起一片水花。

…………

另一边的安厌己经带着信物和江宴到了屯兵的山寨前。

安厌为了避免麻烦,把姜常乐那支剑簪递给一个随行的“风”阶的杀手,让他进去通报,自己则暂且先和江宴在马车里等那边交流完毕。

“不是要去西州吗?为何要来这里?”江宴默不作声跟了她一路,现在终于忍不住问。

“稍后你就知道。”

安厌卖了个关子,忽然注意到江宴仍旧穿着的朱红云纹蟒袍,想起什么似的说,“先把衣服换了。”

她在马车的车厢底层暗格掏出自己备用的衣服递给江宴,“只有我的,没穿过,凑合一下。”

江宴不知她这是何意,但在宫中待久了的江宴因为曾经的多话吃过很多亏,知道许多事都有理由,一向不愿多问,只低头接下。

他展开那件和安厌身上的银竹黑袍相差无几的衣服,发现这件衣服是罕见的窃蓝,色调十分明亮,上面的竹纹是织金绣的,比安厌身上那件银竹黑袍的银线更亮一些。

怪不得安厌说没穿过。

记忆里的安厌除了先帝亲赐的那件金竹绯袍就没穿过其他亮色,从来都是非黑即白。这件衣服色调太明亮,与其说是安厌的,不如说是以前的江宴常穿的。

江宴解开了一点自己的腰带,却发现安厌没有要出车厢避开的意思,仍撑着下巴坐在原位。

察觉到他在看,安厌擡了擡眼皮,泰然自若地摊开手掌示意他继续。

江宴本欲解腰带的手僵住。

……他不想被安厌看到身体丑陋残缺的伤疤。

当初,江宴还没有爬到总管太监的位置时,因为进宫前的身份,被许多见过他的太监和同一个房间的小太监取笑过他这个落难的上等人。

明明大家的残缺都是一样,那些小太监却靠要贬低他来获得优越感。

何况……

——他的身体不止残缺,还充满丑陋不堪的疤痕。

江宴因为有张漂亮的脸,一入宫就被心理扭曲的高位太监觊觎,那些恶心的老太监总是用各种理由,用上各种东西折磨他。

那些疤痕很丑陋,似乎不只让他的身体残缺,还让他本该干净的心也残缺了一块。

这一切让江宴无法挣脱,犹如在泥沼中越沉越深,让原本的少年“江宴”彻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溺死在这具残缺的身体里。

江宴早就习惯了这些丑陋的疤痕,他可以为了活下去自然而然的在那些恶心的家伙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忍到爬上现在的位置,再用最残忍的手法将他们杀掉。

那些知道江宴那段过往的太监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疤了。

那段痛苦的过往被江宴下意识淡忘,叫他在这时不知为何,又捡起了那些早就被他丢弃的羞耻心和尊严。

安厌是他的兄弟挚友,他不想被安厌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丑陋的疤痕和残缺。

是的,是的,安厌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安厌是他的兄弟挚友。他会在意安厌的想法,他不想让安厌看到那些,觉得他恶心。

江宴抿唇,擡头看安厌,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能叫安厌不怀疑他可笑的自尊呢?

他们以往的关系好得睡同一张床,穿同一条裤子。换个衣服,没必要避开。

现在为了自己那点残余的自尊心直接和安厌说,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况且这马车是安厌的,他们又不可能变回以往可以随意黏黏糊糊拉拉扯扯的关系,他有什么理由肆无忌惮地要求安厌因为他的羞耻心下车避开?

安厌被江宴纠结复杂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一直盯着我做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银竹黑袍,成功理解错了江宴的意思。

“你想穿我这套?”

安厌将视线投注到江宴手上的那件窃蓝衣袍上。

颜色太明亮干净了,安厌从没在她的衣柜里见过,大概是新做的衣服。

肯定是安九玖觉得她天天穿差不多的衣服在外面会显得丞相府穷,专门给她带这种颜色的备用衣物。

江宴在宫中呆了那么久,肯定谨言慎行,不想穿明亮的颜色是情理之中。

安厌想了想,觉得江宴想穿自己这件黑的也不是不行。

她里面还穿了一件月白中衣,扎个腰带当外穿没任何问题,应该也不会透出绷带的痕迹,把外面那层脱给江宴没什么关系。

毕竟现在江宴是来给她当副将的,算是她的员工,让员工保持心情舒畅是老板的必修课。更方便洗脑员工,让员工死心塌地。

于是安厌动作麻利的解开腰带,衣服一脱,“给。”

江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件衣服,马车里似有似无的清冷竹露气息似乎距他更近了,幽幽地钻进鼻腔。

“换吧,不是想要这件吗?”

安厌很大方地把衣服递出,随手扯了扯自己刚才弄乱的衣襟。

月白很适合安厌,寻常人穿这种带有一点浅蓝的白只会显得皮肤更黑。而安厌就是渺渺山巅雪,皎皎天上月,月白风清,风姿绰约。

这是月亮在夜空中的颜色,在烛光中有一种朦胧的柔和。也如安厌身上的气息一样幽幽的明亮,似有似无,又不容忽视。

江宴有瞬间失神,呼吸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地被牵引过去,想再靠近这轮月亮一些。

他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

不,不行……

这样的安厌,不该和他这种人呆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该还像以往一样、对他还像以往一样亲密…能够,因为他看一眼,误会了他想要他身上的衣服,就毫不犹豫愿意把衣服脱了给他。

江宴的头微微垂下,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怎么了?”安厌问他。

江宴把手上的银竹黑袍还给安厌,哑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快穿上。”

安厌没有接,反而凑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的手很冰,你在发抖?”

听到安厌这么说,江宴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的颤抖了。

他在害怕…?

他怕什么呢?因为曾经的经历,害怕别人的触碰,又怕被安厌发现他的不堪?

他以为杀了那些太监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为什么他会发抖?

……他在,害怕看见安厌鄙夷厌恶的目光吗?

江宴挣扎着强行逼迫自己擡眼看安厌,勉强到,“没事,只是晚上有些凉。”

他不知道他怪异的表现和颤抖的声音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异样。

安厌稍微推断就能知道江宴在担忧什么。

结合江宴推脱那么久都不愿意脱衣服的事,她能猜到以江宴这张脸,最初的时候在宫里过得不会太好。

这样可不行……这是极大的心理缺陷。西州的状况不明,江宴才最了解那边的人,假如遇到特殊情况,江宴又突然因为这个心理阴影犯病,安厌绝对不会放心。

江宴不能有这么明显的缺点。

安厌的眼神意味不明,没有被惶恐状态的江宴发现分毫,便已随着她垂下眼眸很快消失在眼底。

她像做出了什么判断,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江宴的手,仿佛想给他力量。

“给我看看,好吗?”安厌轻声询问。

她的声音温和地给出回旋的余地,所含的担忧却让人不愿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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