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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中曲郎(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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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林一双如鹰的眼倏然擡起,望向阶下立着的二人。

这才不到半日。

“李知的案子那昆仑奴交代是张修让他这么说得。”

李洵拿劄子的手一顿,“张修?”

“刑部郎中,张修。”谢愈接话道。

李洵的眸子眯起来,张修此人他总觉得万分熟悉,好像五六年前在何处提到过。

只是如今的脑袋愈发记不住事了,李洵叹了一番,他还等着胡咏思

“如今放了李娘子回府,只是刑部这案子毕竟是涉及两案,其中还有些细处未比对,臣同谢愈还要再查数日方有结果。”

李由林垂着手在外不做声,眸中却是暗下来。

张修竟这般无用,两日都未撑到。

“如今让李知平白入狱受苦,你们可得好好查清楚,查这张修到底是为谁指使!”说道后处李洵胸腔起伏,咳嗽不止。

阶下两人弯身,应了句,“是。”

李由林捧着一壶热茶递上去,低声道:“大伴注意身子。”

“我何曾不想。”李洵接下,握在手中,瓷壁上传来些温热。

谢愈同胡咏思早已离开,李洵盯着远处窗外所透出的簌簌大雪,仍在飘洒不止。

“只是他们同朕对着干,从前还有太子,如今,我如何咽下。”

李由林听见圣人问他:“大伴觉着,张修是为着什么。”

他张着口未吱声。

“方才,朕才想起张修的妹妹,是张诗柳。”

李洵叹了口气,“朕听说他的父亲正在为她挑选婚嫁,只是她自己不愿。”

李由林垂下眼,他不知道圣人突然提张修的妹妹作甚。

他心里琢磨着开口:“大家是想赐婚?”

李洵却笑了,他撇下眼,放下这话不再言语。

殿外的路上,是扫雪的内侍。

雪已经停了。

胡咏思迈过恭礼门,谢愈同他相错一步。

“河间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愈淡声答,“每月初,探花宴,这不是快了吗?”

胡咏思一噎,“你是不是未瞧完刑部文卷上写的。”

他补充道:“后处新墨添上的,关于河间王的事。”

谢愈却答,“我知道,我看过了。”

“那那我们怎么去,河间王那探花宴的请帖时间我们一概不知。”

便是他在长安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河间王的探花宴。

“总有法子的。”谢愈道,“如今我们得快些去查探消息了,十二月初近在咫尺,错过了此次,便要再等一月了。”

胡咏思抖抖衣袖,长长吐出口气来,他自顾自言:“我这般洁身自好的人,做这种事对我而言是羊入虎口,容我做一番心里准备。”

谢愈脚步未停,他因着胡咏思的话扯起笑来。

胡咏思绷着脸,“谢五郎你笑甚?”

“无他。”谢愈行至宫门口,翻身上马,“走吧,去坊间打探一番。”

胡咏思叫住他,“今日可还能吃酒么?”

打探消息,酒便要一杯一杯灌。

谢愈拉住马身,“尚可。”

“那便随我去个地方。”

谢愈回头,“何处?”

“天大的消息铺。”

“好球,好球!”

“十七郎这招厉害!”

“柳娘去给我温壶热酒来!”

“九郎才生了场大病,便要吃酒。”

“丽娘今日这曲弹得甚是走心呐。”

“郎君恕罪。”

谢愈跟着胡咏思,一路穿过平康坊北门下的毬场,绕东过北曲的船廊,踏步入中曲的高阁之上。

一位穿着艳丽脂粉堆涂的女娘,便从那雕金的山水屏风中绕了出来。

她拿着扇子,放于胸前,掩唇笑道:“二位郎君请先吃酒。”

话毕屏风内便各自行出两位女婢来,案上皆放着一杯酒。

谢愈瞧着胡咏思早已接下仰头饮尽,自己也就跟着迈步擡手。

那鸨母便又将胸前的扇子摇了摇,行到胡咏思跟前,以扇轻点,“尚书郎倒是少来。”

“今日是来带兄弟长见识的,往日他多只在北曲转悠,这十字街头何曾来过啊。”

话毕,胡咏思便朝谢愈看了看。

鸨母转着圈上下打量他,瞧着身前这位郎君紧绷的样儿,便知是未来过中曲,她停下步子掩唇道:“那今日算尚书郎好福气,中曲上好的几位女娘都还未接客呢。”

“尚书郎要点哪一位?”

胡咏思弯唇,“一个都不点。”

他转身朝旁处落坐的案上一指,“今日是借个地,来讨杯中曲的酒喝。”

谢愈便瞧着那笑靥如花的鸨母一瞬得耷拉下脸。

许是谢愈的目光太过直切,鸨母拿着团扇半掩面,良久又扬起笑转身,朝左吩咐。

“小桃,给两位郎君上好酒来。”

谢愈同胡咏思落座在一旁的四方案前。

身旁前前后后如他二人一般的只多不少。

谢愈擡眼,前处只见一位吃得昏醉的郎君抱着那阁房前的柱子,叫唤不止,“瑶娘你等我几日,我定来见你,今日就且……嗝……就且隔着这珠帘相望……也别有一番风趣。”

他又扭头望左,四方案前坐着的是位带着帷帽穿着胡服的郎君,一直张望着那珠帘中的人,陡然一阵风将那面容前的遮物掀起,他才惊觉那是位女子。

胡咏思眼也未擡,见怪不怪,只将那女婢上来的酒提壶一倒,“这中曲的酒水也快比得上请半个中曲娘子了。”

谢愈收回眼,望着胡咏思面前的递来的酒杯,“你说打听消息的绝妙之处便是这里?”

“正是。”他朝谢愈举杯,眼却瞥向旁处,“瞧见那个绿衫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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