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2)
温晚笑笑:“额娘…”
“女儿今非昔比,您不必如此。”
“高家怎么了?”
伊尔根觉罗氏仔细看看,温晚并没有悲伤之色,方小声道:“我听说,高家要送二女儿入宝亲王府…”
“已经进去了。”
“如今就在府里侍疾呢。”
“已经入府了?!”这消息,伊尔根觉罗氏是没有得的。
“只是去给侧福晋侍疾。”温晚笑道。
“那也是早晚的事儿了!”伊尔根觉罗氏面露厌恶。“额娘可还听说什么了?”
“倒也没有旁的,最近只这个信儿传的沸沸扬扬。”
传的沸沸扬扬?
温晚心生疑惑,弘历没必要如此让高家难堪罢?
那就是真的结仇了。
高大人还怎么尽心尽力?
“不过,那高夫人竟还不承认,呵,真是让人不齿!”伊尔根觉罗氏又道。
“不承认?”
“可不!听说宴席上被人戳破,差点以死明志了!”
“额娘,那高二小姐,不必选秀,高夫人不愿意她入王府,想必是真的。”
“你在王府,未曾听说,故而不知。那高夫人,是个心气儿高的,一直都有人说她样样不及已故的那位高夫人,她可是难受的紧呢!”
“高家长女入宝亲王府,还是侧福晋了,她岂能甘心自己的女儿不及长姐?”
“再说,不必选秀是高大人的意思,高夫人可是未必甘心的。”
“这事儿也人尽皆知了么?”温晚问道。
“那倒也没有,因熹贵妃的缘故,旁人倒肯同我说上这么一两句的。所以我才知道她的作态!才不会信她真的没动那样的心思!”
所以,就是高夫人想送女入府?说不得是说动了高大人?!然后弘历便顺水推舟,笑纳了?!
但她定然想女儿风光入府!怎么可能闹的人尽皆知?让高家二小姐没了好名声?
这背后,必然还有人,在趁乱推波助澜。
会是府里的人么?
还是官场之人?
若是官场之人,也就罢了,弘历想必膈应的慌,自然会把人揪出来。
若不是…
温晚记在心里,只等着回去独自推敲。
“额娘,府里进新人,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
温晚说完就岔开话题,同伊尔根觉罗氏继续说她的二哥。
“二哥如今到哪里了?”
“到扬州了。”
“说还是扬州更好些,要在那里弄一个铺子。”
“做什么营生呢?”
“做些西洋宝石,他认识了一些朋友,家中跑船的,拿货也是便宜!”
“他大江南北也跑过了,也该正经做点营生试试了。”伊尔根觉罗氏笑道。
“他还来了信,问你可好?又说等第一批货到了,尽捡着好的,都给你送来。”
“你二哥也是极疼你的,当初…你病了…他曾想,回来努力读书科举…为你争口气。”
“可他哪里是那块料子?又离家太远,这不,到底还是从南疆跑回来了,才到扬州。”
“回来得了你平安的信儿,他才肯安心忙个营生。”
伊尔根觉罗氏没说的是,她这个儿子,为了跑回来,路上大病了一场,所以耽搁了许久。
温晚腾的眼眶就红了。
她本还不信任,心存试探。
可这一家人,竟把血浓于水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额娘,等我写了信给二哥,您替我捎过去。”
“好。”
“他说若铺子妥了,年底就回来一趟。”伊尔根觉罗氏也是期待的。
“你大哥却是不能回来。”
温晚擦了擦眼角:“我们一家子,总会团圆的。”
“嗯。”
母女这般亲亲热热,说了大半个时辰。
刘嬷嬷匆匆进来:“福晋,格格,王爷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十分不舍。
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温晚起身出去。
弘历已经至廊下,见到温晚,先是牵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哭了?”
“可同福晋说了?过几日接她去府里小住?”
温晚摇头。
弘历便亲自说了,伊尔根觉罗氏受宠若惊:“王爷…这不合规矩…”
她不想给温晚添麻烦。
“规矩是人定的。福晋不必多虑。”
“是!谢王爷!”
弘历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而牵着温晚往屋里去了。
李玉对伊尔根觉罗氏笑笑,她就明白了,借口离开了。
李玉也不进去,守在门口。
屋内,弘历似乎是第一回儿来,很是看了一圈,最后同温晚坐在榻上。
指尖抚过她的眼角:“带你回来,不是让你这般伤心的。”
“多谢王爷。”温晚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
弘历不爱听,轻轻揽过她:“这般好养,你可亏不起。”
温晚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闭目,有些昏昏欲睡。
弘历觉察出来,“可是累着了?”
“不如正经歇一会儿?”说罢要抱她回床上歇歇。
温晚倦倦的睁开眼:“我们…回去罢。”
这句话让弘历眼眸变得深邃。
“好。”
“我们,回去。”
温晚正想撑着起身自己走,弘历低笑一声,就把她抱了起来。
“去说一声,格格倦了,我带她,回府了。”
“是!”李玉打发小太监去了。
弘历便一路把温晚抱到了马车上。
待回府,又是一路抱了回蔚兰苑。
倒吓了何嬷嬷一跳,以为温晚又病了,好在李玉偷偷告知,只是困倦而已。
温晚也没想到身子如此孱弱,不过是折腾两处,就这般疲倦。
等她醒来,已经天都黑透了。
何嬷嬷候在一旁,见她醒来,舒了口气:“主儿。”
伺候温晚喝水后,何嬷嬷就问要不要用晚膳小厨房一直温着呢。
又提了句,“爷去了高侧福晋那里。”
“主儿,是侧福晋那里的人,特意来请的爷,说侧福晋有话想对爷言,事关大阿哥。爷用了晚膳才去的。”
大阿哥?
高氏难不成要把大阿哥让出去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氏没想明白,可高大人,这几天怕是明白了。
温晚略用了点晚膳,就打算起身在院子里走走,刚睡了一觉,这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躺着。
夜里没那么热,许多知道她要在院子里散散,特意把能点的灯笼都点了起来,还放了许多盆熏蚊虫的草。
温晚摇着扇子,许多也在后面伺候着,忽的,一个小太监过来,先行了礼,又看了眼许多。
温晚看了眼许多,笑笑。
许多立刻带着小太监往旁边去了。
不一会儿,许多匆匆过来,在温晚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温晚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许多行礼离开,正要出院子,却见一排灯笼远远而来。
心知是弘历来了,赶紧让小太监进去禀告,自己又打发另一个小太监,趁夜色,偷偷跑了出去。
弘历看到温晚竟在院中,笑了:“可睡足了?”
“还不是王爷使坏,不肯叫醒我。”
“不然,我何至于在此徘徊?”温晚笑道。
弘历过来牵着她的手:“晚膳可用了?”
“嗯。”
“既睡不着,我陪你去后面园子里走走?”
“也好。”
“今日月色微凉,倒不辜负。”温晚笑容渐深。
到了园子,那乌篷船也挂了灯笼,别有一番情调,又想到荷花已开,船行至里,也是趣味儿。
便问温晚,可要坐船,温晚自无不可。
一行人便乘船而行,温晚神情放松,笑意一直未曾散去,弘历执了一壶清酒,自己小酌,也是惬意的很。
到了荷花深处,弘历亲手给温晚摘花,还摘了几支莲蓬,拆了莲子唤她。
跑去船头的温晚抱着满怀的荷花,听他唤她,于月色里回头一笑。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待温晚过来,弘历把莲子放在她的手里,轻笑:“忽觉有些醉了。”
“这酒不是不醉人?消遣用的么?你方才是诓我的?”温晚拿了酒瓶晃了晃,已经空了。
“酒是不醉人…”弘历拉过她,自她的耳后开始轻吻。
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拥着她,一粒一粒的喂她吃莲子。
月色里,两人身影重叠,端是亲昵。
船缓缓而行,温晚在弘历的怀里偎着,手指抚弄着荷花:“还要上岸走走么?不若回去罢?”
“时辰尚早,陪你走走。”
弘历随手指了指岸边:“就这里罢。”
后头撑船的侍卫立刻开始靠岸,后面跟着的船也纷纷靠岸,李玉等提着灯笼先下了船,候在岸边。
弘历牵着温晚上了岸,温晚看着岸边竹林幽幽,笑道:“原来园中就有竹林。”
“这里不够大。”
“许你十里竹林,少一分都不可。”
温晚笑笑,心道,你不会在竹林中果真修一个冰窖吧?
“就在此处走一走,便回去罢?”她声音娇软的撒娇,一脸不想走的样子。
弘历为了让她多走动走动,便哄着她,说林中有一种鸟儿,尾羽呈冰蓝色,煞是好看。
温晚来了兴致,同弘历往竹林深处而去。
忽的她停住了。
“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温晚挽着弘历的手臂,贴近他,似乎怕了。
弘历揽住她,才静心聆听。
是似有若无的乐曲声。
他蹙眉,看了眼李玉,李玉一挥手,两个侍卫并两个太监便往左走去。
李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道:“爷…左边不远就是…幽篁里。”
囚禁陈氏的幽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