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81章（1/2）

第081章第81章

入八月后,除了皇帝回京以及拜月节，另有一件大事让各府科举生员们翘首以盼——乡试。

乡试三年一次，通过院试的秀才以及加入国子监的贡生都可以参加这次考试,因为乡试是在秋天进行，所以也被称作秋闱。

按照惯例，秋闱有三场,分别在八月初九、十二和十五三天举行,每场三天两夜,主考经义、策论与诗赋，如果榜上有名,便能成为举人，有了入京参加次年春闱的资格。

除了京都府，秋闱的其他考场一般都会设在州城,距离第一场考试只剩两天,各地州城内客栈爆满，人潮拥挤,书生往来不歇，但越接近开考的日子，整个州城反而越发安静，连巡街的卖货郎都紧紧闭上了叫卖的嘴巴，毕竟这些书生里说不定下个月就要变成官老爷了,甚至在来年成为京官,若是记恨被他的声音扰了清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搜查有无夹带作弊工具，才到初八,年龄不一，衣着各异的考生们已经聚在了布作考场的贡院前。

秋闱虽然只考三场,但共需要考九天六夜，还需要提前一天入场，寻找自己的号舍，之后考生都要在贡院里待着，而文具与生活物品需要自备，因此随处可见一百多斤的考篮，被褥蜡烛、笔墨纸砚甚至吃食都得装里面。

同一时间，州城西边巷子内，一处院子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他身着文士襕衫，头戴簪冠，五官清隽，眉宇间自带英气，单看眉眼，便与虞子素有着九成的相似处，但天生上扬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比虞子素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和气。

门后，虞秋胜和孟时慢一步出来，少年在门外的马车旁站定，朝她拱手，“今日天热，娘，你和爹先回屋里歇着吧。”

虞秋胜笑容慈爱，“知道你一向不让爹娘操心，但这样的大日子，总要送送你。”何况这一考便是九日，她相信子青的学识，却担心他的身体。

孟时附和，“等你回来。”

这时，马车帘子被拉开，比虞子青大上几岁的年轻人探出头来，相较虞子青寻常的学士打扮，他要张扬许多，金冠玉饰、彩衣华美，手中金玉戒指在日光下更是刺眼，本是颇为俗气打扮，穿戴在他身上却只余矜贵气，年轻人笑得灿烂，“虞姨，您和孟叔放心便是，我一定将师兄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钱公子竟也来了，有失远迎。”虞秋胜惊讶地看着马车上的人，同他见礼。

陈老名下还在科举的学生如今只剩两个，一个是虞子青，另一个便是钱守文，他家境好，脑子也灵活，加上陈老曾受钱老恩惠，因此破例又收了他做弟子，不过由于入门晚，年龄更小的虞子青反而成了师兄，但钱守文不在乎这个，平日里一口一个师兄喊得格外欢。

他今年才考过秀才，虞秋胜还以为他会先闭门再学上几年，钱守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与师兄情谊深厚，这才想着来送一送他，顺便也见识一下乡试的场景，师父说，我离下场还早得很呢。”

这也是他心甘情愿叫虞子青师兄的原因，人家年龄小，脑子却比他好用，而且投资就该从天才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开始！

虞子青的考篮早已经准备好，等家丁将它放进车里，他紧跟着坐上马车，在窗旁同爹娘挥手后，马蹄哒哒向着贡院驶去。

同一时刻，通往京都的官道上，还在马车内的虞子素也听干安帝说起了此事。

“乡试明日便要开始了？”虞子素已经退烧了，但骨头犯懒，这会儿腰后垫着软枕靠坐在床头，眯眼打哈欠。

干安帝在旁边看着文书，时不时擡头同她聊上几句，乡试的考场虽然是在地方，但主考官都是他选派的，“阿虞若是需要，等下月放榜，朕叫人将瞿州桂榜誊抄一份。”

八月开考，九月放榜，虞子素有了点前世高考时的紧张感，这还比高考录取率低多了，毕竟职位有限，而考上了至少都能混个地方主簿或者吏目，九品芝麻官那也是官，“陛下可定好了哪一日放榜？”

“这放榜日往往取寅日或辰日，因此桂榜也被叫做龙虎榜。”干安帝说着，掐着指头算了下，眉梢轻擡，“下月竟有六天适合放榜，初三壬寅日，初五甲辰日，十五甲寅日，十七丙辰日，廿七丙寅日，廿九戊辰日……”

“但接下来还要看几位考官的批阅速度，朕估摸着会是十五或者十七。”干安帝圈了个范围。

虞子素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思樊方丈之前说，礼佛寺今年的水陆法会定在了九月十九，这俩日子离得还挺近。”

干安帝朱笔微顿，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正在皱起，余光注意到虞子素投过来的疑惑视线，他松开眉峰，继续写着朱批，嘴里问：“阿虞可知水陆法会是做什么的？”

虞子素诚实摇头，她和家里人都不信佛，也很少会去参加什么佛教盛会，了解不多，“听方丈的意思，不是祈愿的么？”

“如此说也没错。”干安帝放下笔，擡头道：“但水陆法会最主要的，是超度亡灵，祛除心魔，消灾洗业。”

可这三点，与阿虞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方丈邀她去祈愿，实则是为了进一步提醒他这个曾经的“亡魂”，勿要执着于过往的求不得。

干安帝将公文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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