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第69章(1/2)
第069章第69章
“不是便不是,赶二爷我走算怎么回事?我看你小子分明是恼羞成怒了!”李二爷嘀嘀咕咕着离开了正仪院。
门外,随从迎上来,低声禀道:“爷,东苑有人动了。”
才被关进去,那伙人就开始按耐不住了?李二爷挑眉,一时倒不知该笑他们鲁莽还是夸他们胆大了,他也琢磨出了点皇帝之前坚持先留着宋流的用意,一个蠢货,让他在敌营里活着比死了有用。
李二爷两手插进袖子里拢在身前,刚刚从乌云里探出来的日光有些刺眼,他眼睛眯成条缝,盯着眼前湿气未干的路面,继续往外去,嘴里吩咐:“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下线都有谁,再让丙六带几个人,盯死福禧院。”
随从略有些愕然,随即一口应下。
与此同时,福禧院门口,春熙姑姑正亲自送着前来探望宋太后的文婵长公主,“娘娘这些日子身子实在是不爽利,又叫殿下白跑一趟了。”
长公主满目担忧,“母后自打来了行宫,怎么身子骨反倒更差了些,若是行宫里的御医不得用,本宫还识得位民间大夫,颇有些名声,不如改日叫来替母后瞧瞧。”
“殿下也知娘娘的老毛病,许是近来雷雨不断,这才犯了头疾,不是什么大问题,殿下无需挂怀,待到娘娘病愈,奴婢定然亲自去玉桂院告诉您一声。”
被春熙姑姑婉拒,长公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带着随侍的宫人们走远了。
等她身影消失在院外,春熙姑姑脸上表情渐收,她回过身,冷冷看向正屋门口朝她屈膝后离开的年轻宫女。
“文婵走了。”正屋西边的佛堂里,宋太后念完一卷经书,在春熙姑姑的搀扶下起身问询。
春熙姑姑点头,“殿下瞧着身体康健,已经有些显怀了,肚里孩子也懂事,半点不闹人。”
“那便好,她如今也有四个月了吧?”宋太后坐到软榻上,锤了锤自己酸麻的双膝,她的目光落在虚空之中,露出些怀念之色,“佑安当初一直闹腾得紧,搅得哀家是寝不安食,当时总想着,等他出来,哀家必然要好好收收他的性子,可别养成个皮猴儿……”
春熙姑姑没接话,跪坐在旁边替她捶着腿,垂下的眼底已然发红,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当初,娘娘从先帝那儿求来了给孩子取乳名的机会,那天,她翻遍诗词古籍,一遍遍抚过那些寓意深长的字眼,最终却只定下了“佑安”二字。
佑安,天佑平安。
这是她对腹中胎儿最大的祝愿,可第二日,孩子便没了。
五月落胎,连早夭都算不上,她的佑安不被宗庙认可,反而被视作不祥,甚至不能入土皇陵,哪怕已经贵为皇后,她也只能亲眼看着明明已经成型的孩子被人烧作黑灰,带去千里之外弃置。
她恨啊!恨作恶多端的姚氏,恨包庇真凶的延兴帝,恨只顾眼前利益装聋作哑的宋家,更恨这个令人窒息的世道,也恨自己疏忽大意……宋太后靠着凭几缓缓阖眼,这些年她吃斋念佛,为佑安祈福,也愿他若能再世为人,别再托生帝王家了。
“春熙。”她睁开眼,面容平静,“待下次放宫人回家,你也出宫去吧。”
皇宫也好,行宫也罢,实则都不过牢笼一座,大仇得报之后,她被权势迷了眼,如今醒悟过来虽然晚了些,好在尚有几分回旋的余地,好歹能给身边人安排一个退路。
“娘娘!”春熙姑姑靠在她腿边,早已泪流满面,她不住摇头,泣不成声,“奴婢早已立过誓,要服侍您一辈子的。”
“哀家累了。”太后抽出帕子,擦去她面上泪痕,擡眼看着门边一直垂首侍立的宫人,“待皇帝有时间了,叫他过来一趟吧。”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总归还要有个了结。
门边一个宫人闻言擡眸,对上太后的神情,她微怔,和旁边宫女交换了个眼色后,她屈膝道:“禀娘娘,陛下前几日在外遇刺,引发旧疾,如今正昏迷不醒,林医正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宋太后面露错愕,立刻便要起身,门边的宫女却继续道:“行宫里如今正乱着,为了太后娘娘的安危着想,还请娘娘安心待在福禧院,不要随意走动。”
“文婵来时,没有同你说起此事?”宋太后看向春熙,语气艰涩。
春熙姑姑擦着脸,目光茫然。
宋太后脸色骤然难看起来,随即脱力般坐回软榻上,春熙姑姑忙去扶她,“娘娘?”
皇帝遇刺,且身受重伤,这种时候,文婵还敢横穿大半个宫苑来看望她,不是看不清形势,便是有恃无恐,宋太后似哭似笑地捂着自己胸口,父亲在世时还曾亲口夸赞文婵智谋不输男儿,真相必然不会是前者。
但这些年除了嫁郭畴山一事上文婵有些执拗,她一直没表现出什么野心,甚至婚后便出去游山玩水,如今看来,不过是有更深的筹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