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第49章（2/2）

“那里叫迢星楼，每到上元，陛下便会登上那里与城中百姓同乐，是大多数普通百姓唯一能有机会得见圣颜的地方。”

虞子素眺望着高大的楼宇，不太能想想皇帝站在上面朝百姓挥手的样子，他估计就是站那儿露一面吧。

嗯……怎么有点像红楼里准备抛绣球的姑娘。

锦瑟姑姑笑道：“等娘娘从行宫回来，就离上元节不远了，届时，您可以同陛下一起上去看看。”

“上楼有什么讲究吗？”虞子素没听教习姑姑说起过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没什么讲究，但陛下往年都是独自登楼，与下头的热闹相比，孤身一人难免寂寥了些。”锦瑟姑姑温和地看着她，“有娘娘一起分享，才算是真的同乐了。”

虽然感觉有点破坏氛围，虞子素还是很想问一句，皇后她们往年为什么没登楼？

比起不愿，感觉不能的可能性比较大，但看着锦瑟姑姑充满善意的目光，她把问题咽回了肚子，行吧，与民同乐，她是民，确实很符合题意，以皇帝的性子，到时候要是真有老学究反对也反对不到她面前来。

又在墙根站了一小会儿，虞子素看见崔石毅朝自己走过来。

他后面还跟着一队金吾卫，比起上次见面，崔石毅的穿着明显正式不少，将军帽上簪带朱缨，他的眉眼更为坚毅，玄色盔甲在太阳下反射出冷冽寒光，比朱缨稍暗些的红披风随着他步子微扬，描绘着步履间风的形状。

“参见昭仪娘娘。”确定了方向，崔石毅快步上前垂眼行礼，“该您上车了。”

“有劳崔统领带路。”锦瑟姑姑同崔石毅说了声，领着冬喜和青黛跟在虞子素身后，在金吾卫的守护下，一行人向外走去。

宫门处，厢身宽大的马车已经停稳，四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站在车前，神骏非凡，车头有两个肩背板正的马夫专心看着路面。

虞子素满眼惊叹，这样膘肥体壮的马儿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周身肌肉轮廓看起来就很有力量，可惜她不会骑马。

车厢旁边已经放好了梯凳，冬喜先上去，虞子素一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拉住冬喜伸过来的手稳住身形，很快也上了马车。

锦瑟姑姑和青黛没上来，而且去了后面小一些的独辕马车。

冬喜拉开马车的厢门，虞子素一眼便看见了倚坐在软塌边手里捧着卷书的皇帝，发现是崔石毅领路时她就猜他会在，果不其然。

“陛下怎么在这儿坐着？”虞子素压低声音，笑盈盈地凑过去，按理来说，他该坐在前头的龙辇上才对，就算要过来，也该等出了城之后。

软榻旁摆着冰盆，干安帝挪了挪位置，方便她坐下来歇凉，而后将书放到一边，散漫道：“辇上垂着帐子，朕寻了个身形相似的近卫替着，来阿虞这儿躲躲懒。”

车厢内的布局颇为精巧，四角摆着高低不一的架子放冰盆散热，中间用纱帘分了前后间，后面软榻可以打开当床睡，旁边还立着个小巧的梳妆台，前面则设有桌椅书架，方便用膳和打发时间，所有家具的棱角都用厚厚的软棉花包裹着，防止撞伤。

冬喜双手捂嘴，短暂的错愕之后，她迅速将开了一半的厢门合拢，而后蹑手蹑脚放下帘子，停在外间给主子打掩护。

里头，虞子素坐到冰盆边，脸上瞬间感觉凉快不少，干安帝凑过来，拿帕子擦去她额头细汗，“这般怕热，明年我们早些去行宫。”

也不知皇帝怎么做到的，夏天里周身温凉，虞子素捉住他空闲的手腕，在外面积攒的热气逐渐褪去，她笑眯眯道：“妾平日里就差在冰盆里泡着了，自然不耐热。”

身边仿佛来了个暖炉，存在感十足，干安帝心也跟着热了起来，他收手看她，“可要再睡会儿？”

虞子素摇摇头，双眼亮晶晶地趴到窗户边，“妾更想看看京都府是什么样的！”

车厢上是连体的细密格子窗，只有贴近了才能看清外面的样子，外头同样需要趴在车上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热源离开，冰盆的寒意重新袭来，干安帝捏着帕子的手蓦然收紧，他注视着面前少女的身影，睫毛在眼底投下扇形的阴影。

马车还没开始动，只能看见金吾卫们一圈圈守在周围，虞子素失望地坐回榻上，重新环住自己的人形空调，“陛下，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发呀？”

干安帝拍了拍她的背，“快了，阿虞是不是觉得待在宫里太闷了？”

“只是对京都府有些好奇。”作为死宅，虞子素对宫里生活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系统距离受限，导致她丰富的娱乐不够稳定。

“京都府的风景和瞿州大不一样，妾也想看看您治下的皇城是否如想象中一般繁华热闹。”

虞子素说完，却听见头顶传来皇帝的浅笑声，“恐怕要让阿虞要失望了。”

皇帝出行，是会有人专门清道的，附近别说百姓了，出城前，队伍旁边陌生的鸟都不会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