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第47章（2/2）

系统一脸茫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这儿了，宿主是不是心太大了点？

沉默好一会儿，它吐出来四个字——【规律作息。】

能做到她就不问了，虞子素扼腕。

听见身后微不可闻的叹息，干安帝很快回神，转身看见少女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悲伤，他指尖微动，伸出手道：“再陪朕走走吧。”

虞子素正在提前哀悼自己将要远去的头发，听见这话，她收敛心神，搭着皇帝的手起身。

暑气未消，交握的手能明显感受到热意，干安帝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似乎这样，才能融化横在心口多年的坚冰。

“阿虞不再多问问？”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踱步，周遭安静得仿佛只剩下虫鸣，干安帝忽地开口道。

“陛下希望妾问吗？”虞子素处之泰然，她不喜欢做揭人伤疤的事，皇帝想说她便听着，不想说，她瞥了眼飘在身侧的小金龙，那她就找场外援助。

话说一半，砒霜拌饭！

干安帝笑了笑，“总要有个话头，朕才知如何开口，这么多年下来，朕有许多想法未曾宣之于口，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同谁说，阿虞愿意做这个聆听者么？”

虞子素笑侃，“陛下不担心妾是个大嘴巴？”

“无妨，朕敢说出口，自然没什么不敢承认的，阿虞不必憋在心底。”他本也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但宫里似乎没什么人记得了，他曾经并非一个寡言少语的人。

两人停在廊外一座花架前，上头没人打理的花盆已然被野草占据，经年的风吹雨打和虫蚁啃噬导致木架不少地方已经腐朽断裂，不远处还散落着被吹落打碎的花盆碎片，看样子成了附近不少昆虫栖息的巢xue。

余晖将尽，干安帝将虞子素的手举到身前，指腹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

陌生的触感让虞子素掌心感觉到些许酥麻，她挨着皇帝的肩膀，看清了他写的是什么，“晋？”

“嗯。”干安帝重新与她十指相扣，垂在身侧，而后轻声解释，“日出于地，万物蕃息，曰晋。”

见她仍有些茫然，他顿了顿，道：“晋，是朕的名。”

大业国姓殷，他是第六世，承字辈，名从日，在周岁时得了名字，殷承晋。

“据说是礼部有人碰见了青山观正在云游的陆观主，便请他起了一卦，正好是晋卦，明出地上，他们便将这个字呈给了父皇。”

说起自己的名字，干安帝却显得有些生疏，前世的记忆太过久远，重生回来已是十岁，尤其太子册封典仪之后，几乎没人会再叫他的名字，登基后就更没人敢叫了，是以再次说起这个名字时，干安帝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母妃明明会叫大皇兄晏儿，父皇也会叫二皇兄小景，喊他时，却都是太子，仿佛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一个特定称号的代行者，是某种权利的具现化，便如现在的太后，只会喊他皇帝。

虞子素还真没注意过皇帝的名字，毕竟这年头谁敢直呼皇帝名讳？不要命啦！

不过皇帝的名字居然是礼部拟的，先帝这么偷懒的吗？

“阿虞可以叫朕的名字。”干安帝垂首看她，从来到这个人世间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教他如何做好太子，做好皇帝，可至少在她眼里，他希望她看见的，是他自己都快模糊的殷承晋。

【如果这是我上一个部门，这会儿该拍HE·CG下班了。】小金龙在旁边咔嚓嗑了个瓜子，啪嗒着嘴，语气格外可惜，不过这样白给的男人估计也不会出现在攻略部的任务世界就是了。

虞子素不能下班，只能在脑海痛斥系统，“善良就是别人没得吃时，你嗑瓜子不吧唧嘴！”

小金龙嘿嘿一笑，抱着瓜子溜了。

虞子素注意力重新回到身前，陛下喊顺嘴了，喊名字总觉得还要多转一下脑子，好累。

见她迟疑，干安帝眼尾低垂，唇也逐渐抿起，几乎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阿虞不愿意就算了。”

皇帝这是上哪儿进修过茶艺课了？

虞子素心底尖叫两声，不就改一个称呼，怎么还用上美人计了，美色迷人眼，她低下头躲避攻击，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承晋。”

阿虞果然吃软不吃硬，看着她耳尖染红，干安帝隐晦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