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第37章（1/2）

第037章第37章

寻常祭礼一般要在子夜时分进行,天贶节则恰好相反，需在正午开始。

当看见派出去的守军领着大部队回来时，守陵丞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头顶的太阳，总算松了口气。

还来得及。

师楼宇紧跟在干安帝左右，沿着神道随皇帝进了先帝的享殿,身后其他皇亲则各自去了事先分好的其他享殿,纠礼官员们也三三两两分开,目光紧盯参加祭礼的人。

上香，读祝文,献牺牲品……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神帛炉升起袅袅炊烟时，皇宫内的筵席也已经开场。

目前身份最高的宋太后带着皇后和长公主就座，又由江皇后念了祝文,举杯敬谢天地后,麟德殿正式开宴。

冒着热气的菜品陆陆续续呈上来，乐师与舞伶也踩着拍子入场,笙歌鼎沸，觥筹交错，大殿重新热闹起来。

嘀——皇帝体验卡。

虞子素的位置在上席，视野开阔，能清楚欣赏到舞女们水袖飞扬的优美身姿,困意当即消退了大半,专心欣赏起美人们的表演来,直到旁边的陈美人忽然干哕，她才恍惚回神。

桌面上,刚呈上来的蒸鱼死不瞑目，陈美人看着鱼眼蹙眉掩唇,面色发白，虞子素鼻尖微动，只闻到饭菜香气，几乎不用多想，她便明白了情况。

怀孕后由于雌孕激素水平上升，会对异味感知更加敏锐，陈美人显然是瞒不下去了，看她毫不遮掩的神情，估计也不打算再瞒下去。

虞子素又看向对面的钟淑妃，这次距离稍远，对方还垂着头，神情看不太真切，但她的姿态瞧着很是闲适，正慢悠悠搅着汤碗，与陈美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江皇后忙着和文婵长公主说话，并没有注意姑姑悄悄附耳过来，“娘娘只当没听见，不必为她出头。”

虞子素闻言，扭头朝锦瑟姑姑笑了笑，没问为什么，乖乖点头。

见她开始专心用膳，锦瑟姑姑放下心，退后两步，审视的目光落在陈美人身上，她做过十数年的御前宫女，又当了二十多年的东宫掌事姑姑，后妃们心底的小算盘，她不说全然了解，至少也知道七八成。

陈美人当初之所以能被选为太子的开脸宫女，最大的原因其实在于她体弱不易受孕，宋太后不希望，也不会允许她在太子妃过门前生孩子，同时太后也清楚皇帝的喜好，知道他不喜欢徒有美貌，性子柔弱的女人，于是，她挑中了陈美人。

刚入东宫时，陈美人也天真过，直到一碗碗寒性十足的“养神汤”入腹，本就难熬的月事成了噩梦，她才逐渐沉寂。

不似虞昭仪简在帝心，入宫便有干安帝保驾护航，陈美人的天真早已经被后宫里的人和事消磨殆尽，锦瑟姑姑目光漠然，后妃本就是各凭本事争宠夺权，她对陈美人的心计没什么异议，但若想借身孕拉虞昭仪下水，以陛下当前对虞昭仪的态度，她的下场就只剩一个。

锦瑟姑姑看着陈美人的背影，不让昭仪开这个口，是在保她自己，希望陈美人明白这个道理。

最终还是皇后身边的雁回姑姑发现陈美人状态不对，低声请示过，绕后来到她身旁，“陈美人若是有什么不适，可先随奴婢去后殿，已经有太医随时候着。”

陈美人抿唇，看了眼恍若未闻的虞昭仪，磨蹭着起身，跪坐的腿有些发麻，她缓了一会儿，正准备迈步离开，脚尖前面似乎多了什么东西，陈美人被绊着，身形踉跄着歪向虞子素。

“美人小心。”锦瑟姑姑及时上前一步扶住她。

身后的莺歌也慌忙凑过来，“主子，你没事吧？”

虞子素听了姑姑的话，正收心认真品尝着宴会上的伙食，看看能不能比得上平时蹭的皇帝御膳，忽然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她疑惑转头，看见了旁边惊魂未定的几人。

虞子素默默往后挪了挪，用眼神问锦瑟姑姑，怎么了这是？碰瓷未遂？

陈美人后背全是冷汗，她看向脚下，平整的金砖方地上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但刚才的感觉不会是错觉，那就是有人伸脚绊她？

陈美人仿佛远离洪水猛兽般，迅速后撤几步，在虞子素茫然的目光里，被宫人护在中间，快步去了后殿。

有人离得近，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探究的视线，但虞子素比他们还要摸不着头脑。

“陈美人似乎坐太久，有些腿软。”锦瑟姑姑没有过多解释，略过这个话题，“娘娘尝尝这道新上的樱桃肉，皮软味甜咸，酥烂肥美，一年里也就这几日能吃到。”

盘中新菜色泽樱红，光亮悦目，虞子素将刚才的小插曲暂时抛到一边，专心享用起美食。

后殿里，段逢简正在开小灶，还没吃几口，就听见雁回姑姑传唤，他连忙放下筷子一抹嘴，叫药童提上药箱往明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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