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舟渡兰因不悟慈悲佛子(四)(1/2)
苦海舟渡兰因不悟慈悲佛子(四)
自古以来,凡间皇城,无论是修者还是魇族,都无法插手,这是近乎天道的铁则。
但如今连术法都可以在皇城动用,贵妃是被魇族操控身体的半魇似乎也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殷雪重挑了挑眉:“操纵你们皇帝……信仰欢喜佛?”
他微妙地顿了顿:“那这魇还真是……出人意料。”
皇城城门上便绘有欢喜佛的彩绘,进入皇城中,檐下檐上、窗纹门饰,更是处处可见欢喜佛的影子。
要知道,欢喜佛在于禅修一道算是十分小众,更为众人所熟知的,虽说不过是对宗门印象的误解,是合欢宗。
如今这皇帝不选合欢宗却选欢喜佛,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只是的巧合。
赢拂柳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痒意:“他哪里是信奉欢喜佛呢,不过是什么符合他的欲念他便拿来装腔作势罢了,日后若是出现了分歧,那怕是又要出一宗专属于他的欢喜佛法了。”
赢拂柳于修真界并不了解,也并未理解殷雪重话中的意思,只是以她谨慎的性子,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对人皇不满已久。
至于她是否是故意暴露情绪,那便是他们不能插手人间事的修者所应该追究的了。
毕竟佛子亦说过,此番前来,只是为除魇。
佛子一诺千金,青宁亦有诺必践。
至于赢拂柳要如何,他们不会管,也管不了。
人心已明,青宁问道:“你是从何时起怀疑任如意的?因何怀疑?这欢喜佛是谁提出?又是从何而起?”
连声质问本会产生咄咄逼人之感,但青宁的语气实在平淡,仿若只是在陈述事实,很难让人生出冒犯之感。
赢拂柳沉思片刻,她似是在回忆,语气缥缈,却难掩倦怠:“欢喜佛的说法是五年前,母后与兄长皆亡故。”
她顿了顿,好似并未注意到兰惊秋眸中的痛色,只深吸一口气,将咳嗽声压在喉间:“当时我重病在床,又无人看顾,自身亦难保,这说法不管是谁提出,最终决定的也在皇帝身上,不是吗?”
赢拂柳身后的顾惜朝并未说话,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粒药,赢拂柳毫不犹豫地吞下,仿佛做了千万遍。
她喝了一口茶:“抱歉,药有点苦。”
“至于我为何怀疑任如意,你相信一个人会在短短时间内性情大变吗?”
赢拂柳直视青宁,似想要透过面具窥见她内心的真实情绪,但未果。
“我之前视野局限,怀疑也并无根据,但自从聊城见到深雪深霁姐妹,又作为旁观者参加宗门大比……”
她想起什么,面色也红润起来,带着透支的疯狂:“魇族为何不能掌控皇族呢?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的皇兄……”
她咳嗽两声,又归于死寂的倦怠,声音像是燃烧殆尽的残雪:“为什么不能是被迫离开我呢?”
“聊城深雪深霁如今又何在?”殷雪重打断赢拂柳的情绪。
赢拂柳垂下眸子,她擡起头,端庄地笑了起来:“她自愿进入皇城,她如今叫深霁。”
“自愿。”殷雪重重复了这两个字,“深霁如今与任如意打擂台,皇帝竟也能让我们进皇城。”
“他知道此番我们进入皇城是为除魇吗?”
“父皇治下国泰民安,甚至连皇城都有了灵气涌动之象,又怎会有魇祸之说呢?”赢拂柳轻声道,“只是人呐,总是贪心,此番二位前来,不过是为父皇寻求修真长生之法。”
“修者尚且不能长生,你们这皇帝倒真是敢想。”
赢拂柳并未理会殷雪重,只是看着青宁:“寒宁佛子,我亦知晓出家人不打诳语,您只需说正在寻求人皇长生之法便可。”
“毕竟,未来如何,谁又能定性呢?”
“那你呢?”青宁问道。
赢拂柳有些哑然,似是没想到青宁竟会关心到她的身上,“关心”或许并不妥当,“好奇”更为贴切一些。
她笑道:“皇族之人如何能修炼呢?”
“若是能呢?”青宁继续追问。
赢拂柳垂下眼,她擡起头,牵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接过顾惜朝泡下的药茶一饮而尽,眼中是熊熊燃烧的野心的烈火。
她平静陈述:“仙者不可攀,我选为皇。”
“你如今与皇有何异?”
赢拂柳冷静分析:“我如今的处境不过是因为我是女子,女子的权力不过是风筝,线在他手中,天上地下,不过他一念之间。”
“那你想如何?”兰惊秋轻声问道。
赢拂柳说:“我想成为执棋者,我想为皇。”
殷雪重真心实意地鼓起掌来:“凡间女子多艰辛。”
“只是,比起已经掌权的人皇,我们为何要帮你隐瞒呢?”
赢拂柳道:“因为凡间女子艰辛,更因为,青宁亦曾处于我这种处境,比起刚愎自用又多疑的人皇,曾与你们有所接触、你们亦有所了解的我,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青宁执起禅杖:“贫僧前来,只为除魇,凡尘诸事,并无修者插手干涉的余地。”
【苦海舟渡兰因不悟慈悲佛子人设完成进度:20%】
人设完成进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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