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分明黑月光(三十二)(2/2)
第一场便是青宁与兽宗少主。
比试开始之时,便是压注停止之时。
青宁那日所见的兽宗少主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比试台上,他似乎等得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
青宁久久未来,底下便有许多声音,小而短促,但绵绵不绝。
“她是不敢来了么?”
“何止啊,我听闻兽宗少主这几日想要堵她与她下战书,都没碰到过她呢。”
“这算什么?临阵脱逃吗?”
“可真是丢我浮光宗的脸面。”
“不是说她取了神剑?”
“巧合罢了,还不是靠……”
说到殷雪重,他们又讳莫如深地不再议论,转开话题。
执法堂堂主老神在在地端坐一旁,并未阻止这些声音。
他感激青宁,但也只是感激,若这点风言风语都经受不起,她的道途也不会长远了。
迟退鱼莫名想起见到青宁的时候,她像是世外之人,所有人与物,皆是戏台上隔着厚重坚冰的不相干之事物,她的情绪亦会随着戏台的跌宕起伏而变化,却如蜻蜓点水。
就连情绪波动都陌生。
迟退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却也知道,青宁大抵根本不会受此影响,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此番单方面的考验,莫名其妙。
世人竟如此容易就被牵动心绪么?
她大抵会如此想罢。
其他人不知,他却知道,青宁这些日子是做了守门人,就是那个让兽宗少主又畏又敬的面具人。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迟退鱼压下嘴边的笑,又是一副刻板严肃的模样。
小孩子嘛,多吃点苦也是不错的,兽宗太过娇惯了。
白霜行急匆匆地赶到,她还以为自己迟到了,还好并未错过。
只是气还未喘匀,便听到有人议论青宁“临阵脱逃”之事,她“嚯”地一下直起身来,循声望去,吓了为她顺气的师姐一跳。
“霜行。”
白霜行:“无事。”
对着那些人,她说话便不再平和,机关枪似地:“你说丢浮光宗脸就丢脸了,你谁啊代表浮光宗?规定便是巳时开始比试,若要按照你说,不提前来就是罪要着规定有何用?”
白霜行抚掌,作出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你如此义愤填膺想必是执法堂堂主吧,不然有什么脸代表我浮光宗,又有什么脸说并未违规的青宁师姐临阵脱逃?”
师姐拉了拉白霜行,白霜行尤在气头上,又想起青宁赠她的鳞行和霜青,更气了,正欲开口,师姐刻意地“咳咳”了一声,白霜行这才终于回头。
她循着师姐鬼鬼祟祟的视线看去,正是执法堂堂主坐镇此场地。
执法堂堂主未必识得她她却识得堂主,她瞬间哑火,躲到了师姐身后。
堂主却与白霜行娘亲有段渊源,正欲为她化解尴尬,却听到咬字舒缓又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天边吹来的不可触及的风。
“并未来迟吧?”
即使是赌桌,也设有赌注上限,本就只是图一乐,稍微感受一下走钢丝的快、感,让人过分疯狂反倒不美。
代表兽宗少主的那桌赌注满满,青宁这边倒是寥寥。
其中也并非是出于对她实力的信任,只是同情或反押想要搏一搏运气罢了。
楼沉玠轻笑一声,并未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灵玉制成的小瓶,放在桌面上,瓶身与桌面接触,“嗒”地一声,正如此时的寂静。
“这是我任务时意外获得了一滴魇泪,并非什么稀罕之物,如今便放在此处了。”
魇泪于普通修者来说确实并无大用,只是物以稀为贵,总有奇奇怪怪的修者以收集魇族东西为乐趣,那魇泪便是无价之宝。
迟退鱼正欲阻止,却听楼沉玠财大气粗道:“我身上再无其他更便宜之物了,若是要更换,太过费力。”
迟退鱼修道多年不为外物所动的心在此时酸成柠檬精,他威严地看了楼沉玠一眼,最终还是并未说什么。
宿兰时并无什么东西,她将一个布兜子放在桌面,还安抚布兜情绪似地拍了拍,泪眼盈盈,神经兮兮。
殷雪重并未说话,只是摘下头上青宁在藏宝阁赠与他的红绫,红绫摘下,他的头发亦为散去,盖因还有一块细长布条束缚,正是青宁衣袖上裁下的一角。
他将红绫放在桌面上,红绫无声,风吹来时,便也轻轻地飘摇起来。
就连被他抱在怀中的白雪,也郑重又可爱地在象征着青宁那边的赌桌上按下一只梅花爪印。
奶声奶气,尾巴绷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汪呜。”
【我压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