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病弱白月光（二十三）（2/2）

青宁按捺下奇怪的情绪，她并不觉得她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但心中涌动的陌生情绪实在奇怪。

“我好像习以为常地见过了许多死亡。”只是记忆被挖去，她再次见到死亡，便引出了一片苍茫的空洞。

青宁的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平铺直叙，但却更显苍白。

殷雪重有些难过，但他天生矛盾，他可以在青宁面前故作脆弱，当真脆弱之时，却不会表露分毫。

【宁宁，你肯定会恢复记忆哒！】

系统少在青宁与旁人相处时出声，只是青宁此时实在有些可怜，它虽无血肉之躯，但与青宁相处久了，也有了情绪和性格。

青宁情绪浅淡，不易生出情绪，即使生出，也会迅速归于平静。

于是她只是道：“无事。”

青宁看着眼前以极其别扭的姿态放置在床上的李夫人，矮下身来将她扶正。

李夫人刺伤知府，虽他们畏于知府的暴虐，到知府死后他们更无着落，若非是青宁要求安置下她，只怕是这个房间都不会有。

李夫人的呼吸依旧均匀，只是在青宁动作间逐渐淡去。

殷雪重拉着青宁的手，难得强硬：“我来。”

青宁摇摇头：“没救了。”

她不知为何，好似对凡人医术也有所涉猎，若是当时多心为李夫人把一把脉，或有转圜之地。

只是事发突然，若非事发突然。

青宁摸了摸李夫人的脖子，脉搏在她的手下彻底归于平静。

李夫人的死并不算冤枉，只是线索便断在她这里。

她与命悬一线的知府，万万没想到，竟是她先死去。

兰惊时与宿兰时却恰恰在此时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江筠寒，乔暮雪与苍执明。

这个房间实在随便，阴冷且狭窄，说是客房都勉强。

来的人明明没有多少，房间却拥挤起来。

乔暮雪正想说话，早上的情景却闪入她的脑海。

到底不算太笨，她捂住嘴，惊讶又哀伤：“李夫人这是……这是去世了吗？”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像是说出了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

青宁神色平静，她看了一眼乔暮雪，道：“她被人下了会变得疯癫的毒药，服用过后状态会回光返照一般回复到最佳状态，然后是消亡。”

乔暮雪垂下眼睫：“若是我们早些想到就好了。”

她这话却也没说错，若是早些想到就好了，只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兰惊秋灰白色的眼睛看了一眼乔暮雪，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会插手。

殷雪重“啧”了一声：“这话说的，与你何干？所以你为什么没想到呢？”

乔暮雪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哀戚的目光在江筠寒身上一触即离，引诱着他循着她的思路思考。

她示弱道：“我自是不如师姐聪慧。”

青宁清凌凌的目光看向乔暮雪，乔暮雪仿若望见了一望无际的深潭，潭面纤毫必现的是她的影子。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我聪明呢？”

她的语气实在是毫无波澜，倒不像是在夸自己，只是客观陈述一个事实，坦荡又可爱。

“我想到了部分，所以责任全部在我；而你什么都没想到，所以便可以不担责任。是这样吗？”

在兰惊秋头发中的观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之前她觉得乔暮雪别扭的地方原来在此，照她这样说，反倒做得多的人、尽心尽力的人是错的了。

青宁的声音冷了许多：“这是一条人命，而不是你随意转嫁责任的工具。乔暮雪，收起你的龌龊心思。”

【黑化病弱白月光完成进度：75%】

乔暮雪涨红了脸，她半晌憋出一句：“可是、可是她罪有应得。”

青宁垂眸看向已经死去的李夫人：“她是否罪有应得，官府可以定论，受害者深雪可以定论，唯有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你，没有资格以此作为借口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攻讦他人。”

她的瞳孔极黑，视线沉沉地压过来时仿若锐利的剑：“懂？再有下次，你或许就不会如此完整地站立了。”

【黑化病弱白月光进度：80%】

青宁本想学着殷雪重的话说“杀了你”的，但怎么想都不现实，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青宁特有的冷淡但可信度极高的平铺直叙风。

乔暮雪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青宁话中的含义，她是认真的！

不论是江筠寒还是苍执明，甚至是她暗中对青宁风向的引导，她都从未在意过，乔暮雪便当真以为青宁是她可以随意搓圆揉扁之人了。

她想要向江筠寒求助，却见江筠寒看向青宁，不可思议，却也带着几分极易察觉的欣赏。

苍执明站在乔暮雪身前，与青宁目光对视，于是青宁又收回目光。

宿兰时不知从哪里拿出纸笔，看看这几人又时不时在纸上奋笔疾书。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的兰惊秋咳嗽了一声，除宿兰时之外所有人的视线于是顺理成章转移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