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车(2/2)
槿红看着寝室门被关上,又瞥了一眼屋檐处,转头立刻往主院后方而去。
姜秋叶翻身下到主院无人的后方,一边快速跑着,一边快速将身上的夜行衣,鞋履等全部除去,头发披散开,就这样赤着身子从净室窗翻入,又快速躲进槿红提前备好热水的浴桶之中。
正当她满额是汗地蹲下时,季辞也刚好同一时间从屏风后走出转入净室。
姜秋叶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心跳如雷不止,惊讶地看着面前回来的季辞。
以往的惊讶中,九分演技,今日的惊讶,却一分演技未有。
只因她确实没料到季辞竟会突然回了王府。
“......夫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季辞靠近后垂眸看着浴桶中的她,脸颊微红,肌肤胜雪,美得不可方物,呼吸陡然间有些许粗重,道:“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没有!夫君回来,我甚是惊喜。”姜秋叶害羞地笑起来,说实话,她虽然慌张又烦躁,可季辞能回王府,欣喜是真。
那夜他直接离去,要说心中不失落定然是假。
“这些时日,我每天都去昭狱,却没能见上夫君。夫君吃到我送的药膳了吗?”
“嗯,吃到了。委屈你了,这些天忙。”
“夫君喜欢吗?”
喜欢什么?药膳?还是......
“......还行。”
季辞轻咳一声,冷着脸扭开视线,“怎么不让槿红明月进来伺候你?反倒自己一个人洗。”
“......”
姜秋叶沉默不过片刻,便道:“近日一直下雪,实在太冷,我便想多泡泡,便让槿红出去等我了。”
她擡眼窥视了一眼季辞,试探道:“夫君,要一起洗吗?”
“……不必。”
季辞怔住,有些尴尬,他们仅仅只同床共枕过一两晚,还不太习惯如此亲近,便只摇了摇头,眼睛乜视向窗边。
他骤然蹙眉,朝着支摘窗缓步走去。
姜秋叶吓一跳,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如鹿撞一般,她未受伤的手死死握拳。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衣物?还是窗未关好?
静默看着季辞走到窗边,他突然打开支摘窗往外一瞅,四周安静,并没有被她丢弃的衣物,应是被槿红发觉后悄悄捡走。
“怎的了?夫君?”姜秋叶恢复面上的甜笑,总觉得浴桶中的热水如此冰凉。
看他将窗合上,用手指摩挲了一番窗沿。
季辞缓缓转头看着她,问道:“你受伤了?”
姜秋叶正放下心,又咯噔一跳。
看到季辞指尖处带着从窗沿抹下的血迹,耳中似乎砰一声,低下头思索该如何解释。
她竟如此不小心,却也没想到那么轻的血迹都能被他所注意。
季辞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走近她,“哪儿而受伤了?”
姜秋叶眼珠转着,藏了藏手,还是被他敏锐地注意到,一把捉住。
翻开她的手,只见手心是一道被切开的利刃伤,连带着手指的关节也有。根据严重程度看得出来,此伤是由于用力抓住双刃而留下。
季辞暂时放下心底疑惑,立即拉开门将槿红喊了进来为她擦洗身上。
姜秋叶见他竟然未问自己如何受伤,心中堵得慌。
她轻声试探,“夫君?你不开心?”
季辞思绪被打断,只是摇了摇头,道:“伤口不能碰水,莫要自己一个人洗了。”
说完便离开了净室。
姜秋叶从他的反应中看不出任何,只是如提线木偶般被槿红伺候着擦干,又换上光滑而干净的寝衣。手应回来时太过着急,又碰了水,伤口更加撕裂了些许。
待出了净室后,见到季辞坐在床边,案几上是瓶瓶罐罐。
他面无表情,让槿红退下,又朝她招了招手。
姜秋叶立刻坐到他的身边,心底不安。
“手伸出来。”
“哦。”她看出季辞准备为自己上药,有些忐忑地伸出了手。
季辞拔开一个棕色小瓶的塞子,将药粉洒在姜秋叶的伤口上,她疼得皱眉,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到她的动静,季辞擡眸一瞥她,手上的动作又更加温柔了些。
药粉上完后,拿出绷带,将她的手心一丝不茍地绑好。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姜秋叶也无法从他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而这副模样让她心中更为慌张。
她宁愿他直接开口问她,或是恼怒咒骂,而非这般面无表情,让她看不透。
季辞做完一切后,直接起身前往净室,用她剩下的水沐浴了一番。
当他擦干净出来后,看着屏风后鬼鬼祟祟的姜秋叶还是无奈叹息一声,继续向床榻走去。
“怎的了?”
她掰着手t指,万分纠结,摇摇头道:“没什么。”
他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一顿,最后抓起一旁的大氅,道:“你先睡吧,今天定然累了,我先去书房。”
姜秋叶心中一慌,叫住他:“夫君!”
他停下转身看着她,姜秋叶却什么都未说,她还未想好该如何解释这匕首伤口。
现场遗留下的两把匕首被她捡走销毁,应不会有任何问题才是。
等了片刻后,季辞见她再无后话,便直接离开了寝室,去了书房。
她看着又一次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失落地爬上床,一夜睡得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