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6二合一（2/2）
耳边是类似哥哥每次教他认字，为他读故事的平稳话语，趴在阿玛身上，头顶是温热抚摸的大手，福沛眯了眯眼，在心中将两者做比较。
此时耳边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复杂，许多他不懂的词汇接连冒出，让福沛听的不明所以，完全不知他在读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听着听着，他很快便放弃了，趴在阿玛身上，专心研究起他衣服上的花纹。
入迷了，还时不时试探性伸手抠抠，似乎是想看看上面那亮眼的小宝石能否抠下来。
看着福沛的动作，目光扫过福沛肉嘟嘟的脸，耳边是枯燥的公事，雍正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书房里都只有凌臣的声音与他奏折被翻动的声音。
“今年过年，福沛可愿同朕一道过？”
雍正的话语来的猝不及防。
听到头顶他的话语，福沛仰头看他，有些不确定他的意思。
是阿玛到翊坤宫，与他，与哥哥，与额娘一道过。
还是他到养心殿，与阿玛？
福沛的第一反应是前者，但去年过年他们也是这样过的，若是那般，阿玛为何要再次强调了问他？
“阿玛，额娘，哥哥，福沛？”
无数遍在嘴里默读的额娘二字，今日终于成功说出口。
想到先前陈太医教导他用手指比划，担心雍正不理解，福沛又伸出四个手指朝雍正示意，用自己的方式问他，他话语的意思是不是指他们四个人一起过年。
“福沛会叫额娘了。”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面上不可抑制露出惊讶，雍正一直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揉搓他的小脑袋，好似想用此方法宣泄出自己的满心喜悦。
对上福沛的目光，想到先前他的问话，雍正话语顿了下，点头。
“是四个人。”
皇上是天下的皇上，雍正从未被划进一个小家当中过。
身为皇上，他不能根据感性做事，要稳住诸位大臣，让手中的武器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即便是不喜欢的女子，凡是进入了后宫的女子，雍正对她再无感觉，他皆会花一些时日在她们身上。
但雍正心中清楚，他漂泊的心始终居无定所。他先前的几个孩子，嫔妃，即使是年贵妃，也无人敢像对平常人那样对他。
福沛却不一样。
与他接触到的所有人皆不一样。
给雍正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似，好似他在福沛眼中首先的地位并非皇上，而是阿玛。
因为是阿玛，所以在提及家人，提及安排，自然而然便会将他算上。
雍正此时看向福沛的目光柔的不像话。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变得不像自己了，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此时即使碰到再烦人的事情，他定一样能t好心情的将其解决。
“福沛...”
他这个最小的孩子当真好不一样。就好似，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个世界在他眼中仿佛是没有规则，没有任何拘束他的事物，事物与事物间的区别唯有他想与不想，他愿或不愿。
指腹感受到的是其脸蛋柔软的触感，见福沛不明所以歪头看他，雍正低了低头。
抑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一瞬间，雍正心中想了许多。等他再擡起头，伸手触及福沛的脸，动作头一次显得有些克制。
尽管他本意不是如此，此时此刻，他只能点头。
此时此刻，雍正很不想在小孩面上看到难过与失落。
一点都不想看到。
心中这样想着，雍正点点头，回应福沛的话。
“对，朕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雍正的回答，福沛开心了。
一边点头，他又咧嘴笑，面上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开心，只身靠到阿玛身上，黏黏糊糊。
“嗯！”
-
等福沛再回到翊坤宫，已是傍晚。
雍正还有事，不能过去，便让苏培盛亲自将他送回翊坤宫，交到年贵妃手中。
目送苏培盛离开，福沛转头看额娘，歪歪头，面露不解。
“额娘，不，哭哭。”
为什么额娘的眼睛一圈红红的，是哭了吗？
为什么哭啊？
年贵妃怔神间，福沛伸手轻抚她的眼角，小脸上满是担忧。
与方才雍正听到福沛的话语时反应相似，听到福沛叫额娘，年贵妃一整个愣住。
更别提方才心中的难过了，此时她心中迸出巨大的惊喜。
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
“福沛方才是不是叫额娘了？”
嘴上问着，年贵妃伸手将福沛一把抱到怀中，满眼期待。
敏锐方才额娘身边让人难过的感觉没了。
对上额娘期待的目光，福沛没多犹豫，又叫了一遍额娘。
“额娘！”
如愿听到额娘二字，年贵妃很是激动。
用自己的脸贴向怀中孩子的小脸，又亲亲，年贵妃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诶！额娘的福沛。”
方才心中的不开心早已消失殆尽，没一会儿，年贵妃抱着福沛回到偏殿。
福惠似乎正在等福沛，几人回到福沛的寝殿没多久，福惠也来了。
给额娘行礼完，福惠几步来到额娘与弟弟身边。
伸手一摸弟弟的小脸，福惠轻声问。
“福沛今日可玩的开心？”
他白日里上完课后，像往常那般去弟弟的寝殿找弟弟，却未找到弟弟，问了奴才才得知弟弟被阿玛抱了去养心殿了。
有大把时间让他自己安排本应是好事，但突然能一个人独处实际上却是让福惠很不适应。
福惠是爱看书的，难得弟弟不在，他应当趁这会儿一个人多看会儿书。
但不知为何，坐在座位前，手中拿着他想看许久的书，许久过去，福惠便是连一页书都未看进去。
福惠烦躁放下书本，撑着脑袋看向书房外，他的脸色此时有些不大好。
几息间，福惠明白，原来在潜移默化间，他以为的早已发生改变。
与其说是福沛依赖他，每日要与他待在一起，实际上却是他离不开弟弟。
之前每次与弟弟待在一起，偶尔间，福惠也有想过要不哪日不去找弟弟，一个人在书房看看书。
如今真的得到这样的机会了，他却食不知味，心生无趣。
福惠生平第一次觉得看书很无聊，很想念弟弟。也是今日，福惠才知晓，原来弟弟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如此之高，对他来说已然这般重要。
听着哥哥的问话，福沛转头看他，只见他一点都没犹豫，欢呼一声后，伸手一把抱住哥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哥哥!”
听着福沛的话，福惠面上也跟着扬起笑，动作生涩亲亲弟弟的小脸。
“哥哥也想福沛。”
福惠今日白日还有想过，要不要去找阿玛。
但一转念，他又很快将冲动克制住。
阿玛既然只找弟弟，未找他，说明并不需要他的陪伴。
相比旁人，福惠与皇阿玛相处的时间更多，尽管那时候他还年幼，许多事情早已不记得。
但待在一起时日久了，许多事情总是能清楚的。
皇阿玛...很喜欢弟弟。
见弟弟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福惠转头看向额娘。
轻声叫了她一句。
听到福惠叫他，年贵妃放了手。
只见福惠动作熟练将弟弟从额娘怀中接过。
“福沛，可要额娘与我们一道玩？”
不算今日，他们有好一段时日未与额娘待一道了，也不知额娘最近在忙什么。
福沛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只见他顺着福惠的话转头看向额娘，干脆点头。
“嗯！”
听着两个孩子的话，年贵妃勾起笑，面上是温柔的神色看向两人。
对上两人眼巴巴看他的目光，年贵妃出声调侃。
“福惠怎不问额娘，只问福沛。”
听着年贵妃的话，福惠不好意思笑了下，又顺着额娘的意思开口问。
“额娘可要与我们一道玩？”
面前两个亮晶晶的目光，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擡手摸摸自己面前的两个小脑袋，年贵妃听到自己笑着应声。
“当然好了。”
-
天气愈发冷，过年也愈发将近。
相比去年过年，福沛还很小一个。
今年过年，他长大了许多。
看着周围奴才井然有序来回走动，福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几乎看不过来。
他还记得先前过年时，几人围坐一团，一道剪窗花，温馨的场景。
福沛本以为这次还会像先前一样，却不料这次么他们并未一道剪窗花，身边奴才手中直接便是现成剪好的窗花。
福沛的目光落在贴好窗花上好一会儿，又很快低下头，心中无比怀念去年的美好气氛。
年贵妃恰好从此经过，注意到福沛正耸拉着脑袋，看着兴致不高的样子，她蹲下身子，关切询问。
“福沛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