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正文完】(1/2)
第85章【正文完】
裴一远一身玄衣打马而来,身后烟尘滚滚,枣红色马匹上的人们身着灰袍,神情凛然,赫然是守城军。
皇帝的表情有些愕然。
这倒不怪,守城军原本是归武安伯管辖,但在请病之后便大权旁落到了宋家人手中,谁料事到临头守城军居然叛变。
皇帝看向武安伯,面色难看。
武安伯起身长身而拜,表情恭顺,然后淡然坐下。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皇帝咬碎了牙,从阮卿看到武安伯,看到殿中银枪,最后看到自己那个好儿子。
如今太子之位高悬,几个皇子虽都大了,但皇权却并未旁落,皇帝从未想到他们竟如此胆大!胆敢谋逆!
裴一远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阮卿身边低声询问着什么,外面的守城军将太和殿团团围住。
到底是了解皇帝,只擡起一眼便知皇帝心中所想,他冷声缓缓道:“陛下,这不是谋逆,t不过是求条生路罢了。”
裴家忠诚,但也绝不是拿府中上下百口人以血鉴忠的诚。
阮卿的手落进一个温热的掌心中全然包裹住,她顺着看过去只看见裴一远极清晰的下颌角,她递过去一个无碍的眼神,又问:“伯父怎么样?”
“徐相林用药吊着了,老姚说应该没事。”裴一远道。
此时殿中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除却一些不知情的但对皇帝于裴老将军与阮相处置不满的老臣,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是阮卿这边的人了。
还有他的好儿子梁晓初。
“父皇。”梁晓初慢慢悠悠走到中间来,折扇晃晃的,上面提的字面还是早年皇帝特地寻了名师提的,他弯起唇,一双狐貍眼也好像柔和下来,“儿臣并不想伤您,只是不想以后接个烂摊子,您是聪明人才是。”
彼时他面对着皇帝,从皇帝的视角看过去就好像所有人都像梁晓初的簇拥一般。
但是皇帝心中知道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他揉揉眉心,不得不承认梁晓初的横插一杠让事态变得极度棘手。
梁晓初乃正统皇家血统,朝中所簇的根本不是某个皇帝,而是皇家血脉,梁晓初即便是不光明的上位史,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什么都变得合理起来。
“儿臣觉得太上皇其实挺不错的。”梁晓初笑意愈展,一把折扇展了又合,“儿臣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太上皇,有银子还闲。不过。”他话音一转,“还得先做了皇帝才是。”
阮卿对这些颇为意兴阑珊,她的目的只是救出父亲和裴父,无意于皇家之争。
何况,看起来似乎胜负已定了。
于此她擡起眼,温声笑了。
她的笑一直很好看,一双杏眼睫毛微微翘着,笑起来像展开的羽毛,轻飘飘的。
“似乎变成陛下的家务事了。”阮卿咬字干净清楚,像一把小锤扣着,飘飘然落在皇帝耳边,她看着皇帝如今的样子,不好不坏的从鼻腔闷出一点笑声,“民女也不好打扰陛下的家务事。”说完她望向梁晓初,轻巧行了福礼,“届时殿下还莫要忘了答应民女的事才是。”
梁晓初莞尔。
“他答应了你什么?”见阮卿要离开,皇帝匆忙叫住,“朕都给你,双倍。”
阮卿脚步一顿,挑起眉,忽地又笑了:“陛下,您给不起。”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太和殿。
裴一远紧跟着阮卿的步子,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下马碑,正要上马凳时,他忽然问道:“欸,不带陈叶和白羽吗?”
“不带。”阮卿掀开车帘,“回家。”
回家。
去裴府。
裴一远有些沉闷的心情忽然散了。
王城之上的黑压压的云年初之时从江南而来便从未散过,如今总算有几分破晓的模样。
裴一远一扬马鞭,马车咕噜噜转起车辙往裴府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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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门前大大小小的马车聚着,太医院的院判早年做过军医,在裴父身边出生入死,一听闻裴父出事便急忙赶到了裴府。
待到二人进去的时候,裴父身上插着泛着银光的银针,密密麻麻插满了一整个后背大脑。
彼时院判和老姚两个人在床前吵得不可开交,不言寺的方丈沉默地站在一旁闭眼撚佛珠。
老姚:“你这老东西!太医院待傻了是不是!怎么可能用灵芝!”
院判啐了一口:“那你说用什么!”
“朱砂!”老姚说完叽里咕噜骂了一长串,阮卿听不懂,只最后听懂了总结,“灵芝那么中规中矩的东西,顶什么屁用!”
“滚你丫的赤脚郎中!朱砂药性那么烈,将军现在情况这么糟糕,用朱砂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阮卿有些绷不住。
她以前见过院判,一个再古板不过的老学究,可见两个派系见面交融是个多么让人忍无可忍的事。
两个正在争吵的老头见到二人进来,轻手行了礼:“将军、小姐。”
老姚忽然反应过来,裴一远早年顽疾更为恶劣,几乎是月月犯,今岁居然一次没犯。
他眼睛一亮,几步走上来握住裴一远的手:“将军!”
裴一远:“?”
“你怎么没犯病!”
“……啊?”裴一远好好一会才从鼻腔蹦出一点疑问的声音。
院判两手一拍,懂了老姚的意思,几步走上来一把握住裴一远的手,好一会才大呼:“裴小将军您这病是怎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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