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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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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委屈,思绪杂乱无章:“我觉得几天不见,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思绪翻滚不止,信息一涌而上。

——“你不觉得谢久辞,他对周薇的感情也很不一般吗?”

——“阿辞,我先回家,你等会儿过来。”

电光火石间,那条没头没脑的推送标题竟然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李佚笙的脑海之中:“情侣感情破裂,多半是有了第三个人。”

于是她慌不择言:“噢,我明白了。恐怕是因为这几天你都和周薇在一起,比较之后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吧。要是后悔了,想分手就直说啊!”

话落,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借着微弱的烛光,李佚笙看清了面前人冷硬的眉眼,她后知后觉地想要找补:“那个……我、我不是那意思。”

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一般。

收不回,也圆不满。

不知不觉间,月亮再次被厚重的黑云遮住,窗外的雨再次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天边是狼藉残红一片,眼前是烛烬尘灰满屋。

谢久辞眼睫垂下,盯向亮起的屏幕:【八月初七,立秋,00:01】。

有些愿望。

应该错过了之后,就不会再灵验了吧。

就像。

此刻他“忠”“孝”两不全。

谢久辞忘记了他看到父母发来“与周家定亲”消息时的具体心情,但也记得,自己当即便同他们据理力争,可惜未有结果。

他甚至想要忤逆人道,甘受千夫所指,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

可是,就算如此。

难道连她也不能理解自己吗?

半晌后,谢久辞忽地笑了声。

“李佚笙。”他垂眼自嘲:“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特别像个笑话?”

李佚笙张了张口。

“我应该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我很爱你。”谢久辞的声音很轻,“我一直觉得,爱这个词语,神圣不容侵犯。一旦立下盟誓,便是要用生命去坚守的承诺。”

“我从来不要求你可以理解这种极端的执拗,但你为什么要以此来质疑我的真心。”

他说得艰涩,眼眶染上面前渐灭的烛火红光,“难道在你看来,我的爱就如同垃圾一般,可以随意被你随意施舍给任何一个人。难道我的感情,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一文不值吗?”

谢久辞缓了又缓,骨子里的偏执疯长,临近崩溃:“好,既然你想分手,那就如你所愿。”

闻言,李佚笙懵住,回神后结巴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焦急地伸臂,绕过蛋糕拉上他的手:“我没有想分手,我说的是,如果你后悔了......”

“对,我就是后悔了。”谢久辞反应激烈地甩开她,猛地擡眼,眸色浓重:“这个理由可以吗?”

李佚笙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你刚才还说,嫌我不够相信你。”

冷风吹进来,伴着雨露潮霜,谢久辞的话一出口,就凝结成冰:“有时候演技太好,总是连自己都骗进去了。”

“李佚笙。”他嗤笑了声:“你猜我为什么会有两只手机?”

印象中,自两人表明心意之后,谢久辞很少会直呼她的姓名。就算偶尔几回,声音也是染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与放纵,就如两秒前的那般无奈。

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令李佚笙的心中惊起,她不禁蹙眉,小心翼翼地询问:“是为了应急吗?”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天真。”谢久辞嗓音低哑,整张脸都隐在暗夜之中,“不过是为了和你玩玩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黑色那只里面只加了一些无所谓的人,发朋友圈自然无所顾忌。”他悠悠启唇解释,一字一顿直戳人心:“你不会真以为,我打算和你共度今生吧?”

李佚笙有些茫然,定定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谢久辞笑起来,眼尾红痣艳丽:“当初,你甩开我的时候,可是扬言说自己是个极度理性的人。”

“那么我有点好奇。”他慢慢俯下身,拉近了距离:“如今的你是否还能,再义正严辞地对我说上这么一句话?”

回忆如同当头一棒。

李佚笙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当然听明白了谢久辞的意思。

可是,明明她早都和他交过心的,不是么?

过往种种,她逃不开,也挣不脱。

做了、错了、认了、罚了。

李佚笙本以为,从此以后这些事情就翻篇了。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谢久辞依然介怀她的言不由衷,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原谅。

也是,受过的苦刺骨铭心,他又怎么会忘?

李佚笙不怨他,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怪他。

天理昭彰,自然是因果循环。

可是她不相信他不爱自己。

或许他现在仍然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的魂魄。

爱是可以感受到的。

不爱也是。

尽管他嘴巴里说着伤人无比的话,即便他把他们的相爱归咎于一场目标明确的报复。

但这一刻,她还是敏锐地从他的眸中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心疼。

如果非要让她用实例举证。

那么,绯红的眼角就是她在他完美演技中找出的最佳证明。

雷鸣电闪,窗外的雨势渐大。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李佚笙擡手去够他的尾指,使劲憋回眼眶中泛起的湿意:“是我错了,我不该轻判你对我的爱。”

“其实,我一直都能感受到的,我知道的,我明白的。”她用尽了所有肯定的词语,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抚对面的男人,还是想要以此平稳自己不安的内心。

“你是爱我的。”

她说。

“我不应该随便就把分手挂到嘴边。”说到那两个字,李佚笙的声线莫名颤抖,“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气。求你原谅我一次吧,好不好?”

谢久辞见不得她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思绪混沌中,他心头火起:“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我说,我压根就没想和你有以后。”谢久辞开始变得烦躁:“甚至从一开始,我就是因为那丁点的傲气作祟。”

他抽手出来捏上她的下巴,眸中暴虐叫嚣:“我偏要看看,理性的人堕入感性是什么样子。”

谢久辞说得恶劣:“现在我瞧过了,看够了,玩腻了,所以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你可以继续看的。”对上他漠视的眼神,李佚笙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滴滴砸落:“我没有完全地不管不顾,我还有理智存在的。”

“你再骗骗我,我马上就会玩火自焚。那样才称得上是自食恶果,你也好痛快出气。”这一回,轮到她卑微如尘:“我都要准备好登台表演了,你这个看戏的人怎么能在中场离席呢?”

手背上传来灼烫的温度,谢久辞被她气到,慌忙收手:“你——”

“你没有说过不爱我。”

李佚笙隔着泪光,弯唇看向他的眼:“我之前说过,除了不爱这个原因,其他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交谈解决问题的,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时光重回笑眼深处。

——“如果真有哪天你想离开了,就告诉我。”

——“但要是真有那天,我还是希望你再坚持坚持,只要不是不爱的原因,没有什么不能克服。”

——“谢久辞永远都要李佚笙。”

——“那我们说好了。”

“够了。”脑中的画面桢桢闪现,谢久辞头疼欲裂,他克制不住地鲜有动怒,猝然与她撤开距离,痣如滴血:“我不想和你解决问题。”

“我们,到此为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滞。

豆大的雨点砸向窗户,急风呼啸间,吹熄了蛋糕上久久未灭的蜡烛,仿若舞台落幕,笙歌散尽。

李佚笙突然站直起身子。

迟来的骄傲让她难以再维持尴尬的对话,可薄弱的意志却无法令她高傲地转身离去。

掩饰般地,李佚笙扯过餐桌上自己的手机。

“刚才,风声有点大,我没听见你说什么。”她边哭边笑,擡手摸了把脸:“我困了,想先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男朋友。”李佚笙看向面前魂不守舍的谢久辞,费力扬起唇角:“明晚六点,记得要来给我庆生哦,我们约好了的。”

“这块蛋糕我现在就不吃了,深更半夜吃总会觉得罪恶,而且,会积食的。”她转身往门外走,暴雨拍窗,淹没了泪滴砸落的声音,“你要早点休息,如果工作忙的话也不着急,我会乖乖等你的。”

泣珠凝于佛相钻面,鲜红似血。

大肚弥勒,笑口大开,大笑天下可笑之人。

“……”

离开的时候,李佚笙帮谢久辞带上了门。

屋内,窗破雨入,银河倒泻。

她走以后,万籁俱静。

谢久辞缓缓摘了草莓蛋糕上面燃尽的蜡烛,然后拿起餐刀切了两块出来。

生日的字样被从中间斩断。

他先推了一份到对面,尽管那里现在已然空荡无人,而后才迟疑地拿起自己这份带“生”字的,大口吃起来,囫囵吞枣般下咽。

良久后,奶制品的甜腻感终于迟钝地泛上来。

谢久辞疼得冷汗直淌,闭眼前他竟然还能抽空分了点神出去,细听此时的雨打雷鸣。

甚至依稀觉得,这世界,真的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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