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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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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委婉、礼质斌斌。

李佚笙突然不知道应该再该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浆糊一样,乱七八糟又黏黏糊糊。

自卑、羞耻与*懊悔轮番刺激,令李佚笙完全忽略掉了“例假”这个最直接的事实,只胡乱地思考着快点逃离。

那感觉,就像是,自取其辱。

其实重逢以来。

明明她也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从未有半刻消散;明明她也明白谢久辞对她而言,可望不可及;明明她也清楚,自己不该也不能,放纵失控。

像她这样的人,早就被上天定好了结局。

责任是一座大山,李佚笙不敢忘,也不能忘。

可谢久辞与她不同,他骄傲热烈,少年意气,惊鸿从容。

很久以前,在李佚笙心里,她就认定谢久辞此生,必要光芒万丈。

可是陈老师却说,谢久辞病了。

于是李佚笙慌不择路,长久以来强行压制的情谊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风动云涌,李佚笙终究是败给了一腔的孤勇。

她竟可笑地以为,他还是喜欢着她的。

清晨看清那尊蓝玉佛像红绳坠的时候,李佚笙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谢久辞的那条观音项链。

蓝底透色,周圈镶满了碎钻,用一根白金的链子穿起,实在好看。

只是谢久辞并不怎么喜欢佩戴,高中时,常随手扔在笔盒里。

李佚笙曾好奇地问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既无用,为什么不搁在家中,免得失了窃,倒成损失。

记忆中,谢久辞听见她这话后,重点直接偏离,以为是她喜欢,当场就扬言要把链子送给她。

吓得李佚笙连连摆手。

相比之下谢久辞就自在很多,他勾唇看着她笑,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着最郑重的允诺。

“我不爱戴这玩意儿,大老爷们带个宝石链子总显得娘们唧唧的。放着不管吧,你吐槽我浪费。我说送你吧,你又嫌弃是个用过的。”

李佚笙很想辩驳一句不是,她不是嫌弃用过。而是,太贵重了,她没有办法还礼。

可谢久辞压根没给她解释的时间。

停顿不过半秒,他便再一次启唇道:“不过,也没事。等到毕业的时候,我送你条新的。”

他歪了歪脑袋,像是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小时候常听老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图得就是个男女相配的好兆头。”

说到这,谢久辞侧身擡手撑起下巴,坦率地将目光落在李佚笙身上,吊儿郎当又非常欠揍地补充。

“诚然,我也不信这些,毕竟目前还没谁能让我觉得不能与之相配。不过你也无需自卑,这不是你的问题。只能怪我呢,魅力实在太大。所以配不配,自然得我说了算。”

视线收回,他掩饰般地轻咳了声:“但是——”

我还是想送你尊蓝玉佛像,因为大肚弥勒造型常为笑脸,与你倒是蛮搭。

“戴佛,带福。”

“就当我祝你快乐平安。”

“让你以后,多笑笑吧。”

彼时曙雀正炯,窗开有风,风吹帘动,少年的眸如浩海汪洋。

李佚笙莫名想起句宋词,微尘三千界,半刹八万春,不过如是。

后来这件事自然是随着她的转学不了了之。

至少在今早以前,李佚笙一直都是这么觉得。

可看见佛像挂坠的一瞬,原本早就应该埋葬的回忆却层层叠叠浮现,仿若荒芜中的草木逢春,酸楚蔓延滋生。

李佚笙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衣物里会出现这尊与谢久辞描述如此相似的佛像。

但好像原因也没有多重要。

她其实只是想借此,问他一句。

“如果现在,我有一尊与你当年所说一般无二的佛像,那你还愿不愿意,相信一次老人们口中‘男女相配’的兆头。”

谢久辞,你愿不愿意相信,比起你送给周薇的那条绿翡佛身白金链。

我手里这尊红绳佛像,与你的观音更配。

所以,我,可不可以。

与你相配。

世间万物,方生方死,至死方生。天地棺,日月椁,喜乐悲欢同存。心为首,情为尊,身亦次之难控,才明生死与共。

遗忘本身就是逃避。

那些自以为是的洒脱,终有一天会极端反噬,正如当下,伪胜者,兵败山倒。

但好像来不及了。

谢久辞不会再原谅她,也不会再接纳她。

一切都过去了。

李佚笙没有办法继续欺骗自己。

昨日是她主动邀约,今天是老师委托帮助,亲吻是她酒醉胡闹,牵手是他礼节使然,就算是刚才,那也是她挑逗在先。

而从始至终,谢久辞都只是耐着性子由她来。

只要不越界,他都由着她。

但如果超过某一个范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上次是,这次也是。

李佚笙不知道谢久辞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他是为了弥补曾经年少时的遗憾,又或许,他是想要从中找回丢掉的面子。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能接受。

恍惚间,李佚笙又想起,谢久辞曾说的那句话。

“配不配的,自然是我说了算。”

所以,他送了周薇佛像,纵然颜色不同,但那又如何。

蓝玉连音为绿,取得联姻之意,还特地都用金链穿起。自然,应该也是为了求得金玉良缘吧。

思绪一一捋清,李佚笙绝望地闭了闭眼。

“你这么半天想什么呢?”

谢久辞的声音凭空响起,带了些不悦:“你哄人的态度能不能端正点啊,才说让我别生气,现在就......”

“谢久辞。”

李佚笙轻轻开了口。

像是终于拧开摇晃的汽水瓶盖,所有情绪的爆发如有预兆。

谢久辞后面的话被堵在了胸腔里。

李佚笙转头看向他,努力无视着心底山呼海啸般的警报叫嚣,认真道:“从前种种,是我对不住你。我在这里和你道歉,对不起。”

停了会儿,她又僵硬地弯起唇角,笑了下。

“但能不能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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