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不爱美人(完)(2/2)
如今真相摆在眼前,他便没了与这两人纠缠的兴趣,“侍书乃是太子府逃奴,她因背主才受了重罚,此事先太子妃身边的侍从无不知晓。至于你们二人,妄图构陷于孤,离间孤与镇北侯府,此事孤会向父皇禀明的。”
构陷当朝太子这个罪名一出,饶是江惜兰那般没脑子的,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知用了何方法将塞在口中的帕子吐了出来,尖叫道:“我没有,太子殿下,我没有要构陷您,我只是太爱您了,想回到您的身边而已啊!”
“没有要构陷孤?那你为何要与三皇子勾结在一起?”季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点动摇,“你可知孤若是承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便是坐实了孤宠妾灭妻,暗害先太子妃的罪名?”
“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江惜兰看向季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延哥哥你说句话呀,你只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才想把我送回太子殿下身边的对吗?你不是说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就能让太子殿下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季延在得知侍书是逃奴之后便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之中,他知道,季崇既然敢将此事禀告给兴宁帝,便是有了十足的证据。
被愚弄的愤怒还没来得及升起,便直接化成了绝望。此刻面对江惜兰的质问,他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喜欢你?你也配?江惜兰你可真实个恶毒的蠢货,什么因为太爱太子了,你难道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才与我合作的吗?”
季崇并没有看他们狗咬狗的性质,他让侍卫们将这两个人堵上嘴带了下去,随后转身对赵云帆道:“关于侍书之事,二哥若是有疑虑可询问太子妃的贴身仆婢。”
赵云帆目光复杂,单膝跪地道:“微臣并未怀疑太子殿下,赵家往后亦是如此。”
在大齐,他这般礼仪本就象征着效忠,而这句话,更是代表着这件事会彻底成为过去,赵家人不仅不会再提起,且会一辈子效忠季崇。
赵云帆走后,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午后慵懒的阳光落在身上,正是宜午休的好时候。季崇却没有再躺到之前那张软榻上,而是旁边的暖房。
暖房的中间立着一道屏风,屏风后,有袅袅婷婷的身影微微向他福身。
“关于孤后院之事,你可还有疑惑?”季崇笑着问。
薛言心丰唇微抿,对自己之前冲动的行为有些后悔。她原本不该是会听信谣言之人,奈何季延以有心算无心,知道她对于太子妃之位落在自己头上一事有疑惑,便故意误导了她。
而他之所以费这么大劲来对付她一个弱女子,恐怕想用她来控制那位江惜兰姑娘,让对方能乖乖按他的计划行事。若是能挑拨了太子与未来太子妃的关系,也算是意外之喜不是吗?
幸而薛言心并没有胡乱猜疑的习惯,她借着今日来探望的机会,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现在想想,自己所谓的直爽实则有些草率了。
这一刻,薛言心难免有些愧疚,“太子殿下有伤在身,言心不该还让您为我操心的。”
季崇对她的性格倒是很看好,他道:“有话直说这是对的,往后孤的后院便是你来做主,事情说清了便好。”
“而且!”季崇注视着她投在屏风上的影子道,“为了江山社稷,孤希望有一个安定的后宫。你性格坚定果断且有仁爱之心,是很好的太子妃人选。”
这也是他选择她的理由。
薛言心顿时明白了什么,一切的迷雾散去,她的为了也有了方向。
兴宁二十三年夏,南方连日大雨,但因为去年冬□□廷派人将堤坝加固了一遍,灾情竟比去年还轻了许多,朝野上下无不赞发起此事的太子高瞻远瞩。
然而尽管没有大灾,兴宁帝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到了冬季,太子代为处理政事已经变成了常态。
二十四年春,兴宁帝因身体无法支撑而退位,太子季崇即位,改年号为昭平。
昭平三年,季崇派人修宁泽渠,大大减少了南方洪涝灾害威胁。
昭平七年,镇北侯大败北胡,胡人可汗身死。
昭平八年,胡人进入长达三年的内乱期,期间大王子哈拉被赵云帆生擒。
昭平十一年,胡人二王子萨迪成为新汗王。
昭平十五年,萨迪身死,三岁的小王子即位,北胡彻底成为大齐臣邦。
昭平十六年,大齐在北境建立商镇,大量齐人前往草原收购牛羊,同时将大齐的金银玉器茶叶绸缎等物销向胡人。
昭平三十七年,帝崩,其在位三十年年间,政绩数不胜数,天下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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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三月,草原的春天来得晚,刮过来得风依然凛冽得如同京城得冬季。
年过不惑的男子换上齐人服饰,骑上白马,慢悠悠地走过了大齐所设得商镇,越过了边境得哨卡,最终进入了温暖的大齐境内。
虽然已经过了盛年,男子的身形依旧挺拔高瘦,坐在马上的姿态不似胡人那般粗犷,却像是大齐的名士一般风流雅致。
他似乎是个极爱笑却又不常笑的人,脸上肌肉的走向已经固定,以至于他在笑的时候总让看见的人感觉到怪异。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笑着的。
他叫于谨,谨言慎行的谨,谨记于心的谨。很多年前,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于修齐。
时隔多年,他终于踏上了回归故土的路。
那个人交代他的任务终于完成,胡人已经并入北齐,也到了他回去复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