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2/2）

管事道：“他说让您明儿辰时去城门外头等着他。”

陈徊水：“……”

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客气。

到底是故人来访，虽然神秘了些，但是总归还是要见的。

翌日一早，陈徊水便早早地带着管事去城门处等着了。结果那遭瘟的玩意儿故意耍他，叫他饿着独自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管事也一头雾水：“昨儿那位壮士说的确实是辰时。”

陈徊水只觉得糟心：“这都巳时了。”

他压下烦躁，低眉思索起来。谭镇虽然为人粗狂了些，但是绝对不是耍嘴皮子的人，他既然亲自上门，必然有大事。如今约定好时间又不来，该不会是……谭镇出事儿了吧？

只怕事情还不小。

他忙问管事：“昨日县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说，衙门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尤其是邓知县？”

恰在此时，刘家已经被县衙的人里里外外包了一圈。

邓知县亲自领着人前来捉拿贼犯。昨晚方员外叫人去请第一遍的时候，邓知县没当一回事，等方员外亲自坐着马车跑来告状时，邓知县才吓了一大跳。

那一家人，脸上就没一块好地方！

他被方家人的脸恶心得一晚上没吃下去饭。在灵璧县，谁不知道方家背后站着水，敢打方家就是打他的脸，先不说这几个是个生面孔，单就看他们今日所犯的恶行都足以千刀万剐。他倒是要看看，谁人骨头能有这么硬？！

是以今日一早，邓知县便领着差役给自己人报仇来了。

裴元珩与谭镇也不怵，听到动静后让刘家人躲好，自己先开了门。方才在院子里他们便数了一遍，外头足足有四十余人，裴元珩问过谭镇可有把握直接生擒邓知县，谭镇给了肯定的回复。

他能在敌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今这点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章言领着刘老汉守在堂中，刘老汉坐立不安地转来转去：“老天爷，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要是裴公子性命不保，他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二人现身之后，邓知县看得一愣。他为官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左边这个年轻人气度不比寻常，只怕出身不低。若是平常，邓知县自然要问清楚，但是今日他们动了自己的人，且多半还是逃来灵璧县的，兴许得罪了贵人，他自然不惧。邓知县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了裴元珩与谭镇，突然下令：“来人，即刻捉拿两贼犯，就地处决！”

谭镇倒吸了一口凉气。死罪都是要经刑部复核的，可这小小的知县说处决就处决？他怎么这么有能耐呢？

裴元珩抱着胳膊：“要不你直接砍了他？”

“砍了他谁当人质？”谭镇可不敢让晋王发疯胡来，一马当先地站在前面，声音鸿亮如钟：“姓邓的，你包庇方家好歹找个借口，如今连借口都不找了就要治我们死罪，方家害了那么多人，怎么不见你处决他们？灵璧县内还有没有王法？”

“灵璧县内，本官即是王法。”邓知县轻蔑地回道。

他在灵璧县无法无天惯了，根本听不得旁人反驳，立即擡手，“来人，给我砍了他们。”

弓箭手已经引弓待发了。

近处的官差也抽出刀，立即包抄过来，恶战一触即发。但他们还未曾碰到这两人，身后忽有一人骑马匆匆赶至，高声呵道：“住手！”

声音响彻云霄。

谭镇眼睛一亮，使劲挥了挥手，故人相见，可把他激动坏了。

“陈徊水。”邓知县阴沉沉地看着这个打断他好事的眼中钉，平日里在县衙跟他叫板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来找他的茬？

陈徊水勒紧了缰绳，甚至都没看谭镇一眼，目光只在裴元珩身上流连了一圈，二人对视，陈徊水心里已经有数了，毕竟年龄、气度、相貌似乎都对得上。

最后才转向邓知县：“我劝你早日收手，别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可知，这位是谁？”

裴元珩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一幕，谭镇这位兄弟反应还挺快，这边猜到了他的身份。

比谭镇要聪明多了。

邓知县口气十分狂妄：“凭他是谁，难道本官会怕？”

他就是灵璧县的土皇帝，目中无人惯了，这样一句话根本吓不倒他。

陈徊水讥讽：“是啊，不过是当今皇上次子，区区晋王罢了，你一介知县又怎么会怕一个王爷呢？”